《星月悬空枫叶红4》瑞雪轻扬

62、第 62 章

　　在李远和纪华的共同努力下，史琅雪终于幽幽地醒转过来。
　　“史公子，你醒了？！”一见他睁开眼睛，艾屏秋就大为兴奋，“太好了！！看来你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三公子？！”史琅雪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应该问，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艾屏秋笑了笑，然后向他解释道，“你那时昏倒在战场上，我们就把你带回了叶家堡，并且请大夫帮你医治。你放心，我们这里有个医术很好的大夫叫纪华，他说只要能为你针灸七七四十九天，你就能痊愈了！”
　　“……你们……你们为何要治我？！”史琅雪闻言更是惊诧不已。
　　艾屏秋微笑道：“我们虽然身处敌对立场，但大家都很欣赏你的忠心和才能。星月山庄的程西程少庄主是个心很善的人，他坚持要救你；当然，还有就是，以我的立场，也希望你能尽快回到二哥的身边。”
　　“……你还肯叫他二哥吗？”这时，史琅雪终于也微微一笑，“要是他能听见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吧……三公子，坦白说，我从前还在想，他到底喜欢你什么呢？！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你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也的确值得他的爱。”
　　“别这么说。”艾屏秋摇了摇头，认真地道，“现在你才是最值得他爱的那个人。我相信，他的一片心一定早就全在你身上了。”
　　两人正在说话间，忽有一个人推门而入，“三师叔，午饭做好了，我给你们送来了。”
　　“……秦师侄？！”艾屏秋惊讶地发现送饭的人竟是秦涛，“怎么今天劳烦你亲自跑这趟？！”
　　“呵，是我自己坚持要来的。”秦涛微笑着把饭放在桌上，“三师叔，抱歉，之前对你的态度一直很不好……自从你为师父挡鞭的事之后，我才发现自己一直都误会你了……所以，我是特地来跟你说声对不起的！还有，我也代表之前所有不理解你的师兄弟跟你说声对不起！”
　　“你这话太言重了！”艾屏秋连忙制止了想要行大礼的秦涛，“之前害死了那么多同门师兄弟，还害大哥受了那么重的伤，我的确是罪不可恕。你们恨我怨我，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就算现在我早已悔不当初，但我做什么也无法弥补当初的罪孽啊……”
　　“不，三师叔你别这么想！”秦涛打断了他，“这次的事已经足以让你将功折罪了！”
　　“谢谢秦师侄特意来跟我说这些……呵呵！”艾屏秋忽然笑了起来，“说起来，以前叫你大师兄，现在却叫秦师侄，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秦涛笑道：“那你对师父一会儿叫师父一会儿叫大哥一会儿又直呼其名，难道就习惯么？”
　　“………………”艾屏秋脸微微一红。连他自己都忘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在私底下相互相称时把“大哥”的称呼改成了“雁沧”的。“……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先喂史公子吃饭吧。”说着，他将饭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用左手舀起一勺饭菜放到史琅雪的嘴边。
　　“呃，还是让我自己来吧！”史琅雪连忙拿过碗筷，“我也是刚才听了你们说话才想起，三公子你自己还是个受伤的人，怎么好意思劳烦你照顾我？！”
　　“呵呵，也好，既然你现在已经醒了，那就自己来吧。”艾屏秋点了点头，“你以后也别一口一个‘三公子’了，叫我屏秋就好。”
　　“嗯。”史琅雪应了，“屏秋，那你也叫我琅雪吧！”
　　“好，琅雪~”艾屏秋笑着叫了一声，“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好不好？”
　　“好啊，至少能当四十九天的朋友呢。”史琅雪当然也没忘记他们现在的敌对立场。
　　“……对了，”秦涛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三师叔，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师父那时说在把我培养成合格的下一任堡主后，就要自尽谢罪向那些被你杀害的弟子谢罪……这件事三师叔还记得吗？”
　　“……啊？！”艾屏秋闻言猛然一惊，“这不只是随口一句话而已吗？！难道你们真的想大哥死？！”
　　“我当然不想了。”秦涛苦笑道，“其他人当然也都不想……可是，你难道不明白，师父这个人一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只要说过的话，就一定会算数！否则他会良心不安的！！”
　　“……这……！！！”艾屏秋顿时脸色变得煞白，“也就是说，他是真的准备在教好你之后就自尽？！”
　　“三师叔，你先别紧张……”秦涛安抚道，“我之所以要跟你说这件事，就是因为这世上现在或许只有你能改变他的想法了！你就劝劝他，让他为了你好好活下去吧！”
　　“…………………”艾屏秋沉思了半晌，才道，“好！那麻烦你暂时帮我照顾一下琅雪吧，我马上就去！”说罢，他不等秦涛回答，就急不可耐地转身去向了叶雁沧的房间。
　　“秋儿？怎么了？”叶雁沧见他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大哥，”艾屏秋走进房间，“我有话要跟你说。”
　　“………？？”叶雁沧已经很久没听艾屏秋叫过自己大哥了，不禁更是诧异，“什么事啊？好像很严重？”
　　“大哥……”艾屏秋轻轻地靠在了叶雁沧肩头，“爹曾经说，他是个好堡主，却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他为了叶家堡，不惜牺牲我和娘的性命……如果换作是你，你会如何做？”
　　“……秋儿，你怎么忽然问这个？！”叶雁沧越听越是一头雾水。
　　“你先回答我！”艾屏秋的语气严肃起来。
　　“……这……！！”叶雁沧发现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只得诚实地道，“……我不知道。”
　　“不，我可不觉得你是不知道！你已经作出选择了！！”艾屏秋陡然抬高了音量，“为了叶家堡的名声，为了叶家堡枉死的弟子，你甘愿为那些死在我手上的同门献出自己的性命，是不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真的是为了我和叶家堡都好的万全之策吗？！你若是就这么死了，让我如何自处？！我会生不如死的啊！！若真要如此，不如还是让我去偿命好了！！娘是已经活不过来的了，如果爹在天有灵，会希望你为了叶家堡再牺牲我一次吗？！而且，如果我们当中有任何一个人死或是都死了，对叶家堡而言又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且不说秦涛现在是不是真的足以当一个好堡主，会不会有人会为了替我们报仇而去找凤凰教的麻烦？！这样的话会不会害死更多的叶家堡弟子呢？！”
　　“………！！！”叶雁沧听了这番话，忽然间猛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害死那些无辜同门的人，归根究底并不是艾屏秋，而是当初作出了那种决定的父亲！当年他自认为那样做是为了叶家堡好，可又如何能预料到艾铨之后将艾屏秋视作复仇的棋子等一系列后续发展，以至于让那几个弟子无辜送命！换句话说，有时候不管如何选择，也许都根本达不到自己原本的初衷！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跟着自己的心走呢？！为什么不作出自己真正情愿的选择呢？！“秋儿，我明白了！我会活下去的！和你一起好好地活下去！为了叶家堡，也为了我们自己！！”
　　“嗯！”艾屏秋虽因叶雁沧忽然加重的拥抱力度有些喘不过气，但还是最幸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