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机/晴艾]两相忘》柳影月

1、第 1 章

　　「如果还能有机会的话……」
　　「嗯？」
　　「无论多少次，都想回到你的身边来。」

　　1.
　　第三银河帝国，275年，秋日。
　　咲森学院的三楼传来脚步声，很缓慢的，像是在回忆过去一般的脚步声。三楼除了正规的教室以外，还有间钢琴教室，不过不怎么用就是了。在咲森学院废弃被保护以后，整间教室更是灰尘遍布，艾尔艾尔弗拉开门，走廊的风涌入屋内，白色的破旧窗帘动了动，阳光顺着被子弹打碎的玻璃窗倾泻而下，落在黑色的钢琴上折射出平静的光芒。
　　艾尔艾尔弗走到窗边，秋季的爬山虎已经顺着窗子蔓延进来，甚至缠上了钢琴的一个半身，他查看了一下，爬山虎并没有影响到钢琴的内部，只是怕时间过了这么久了，音色大概会不准了吧。想着他便伸手去按下一个琴键，“叮”的一声，回荡在空无人烟的学校内部，像是一下掀起了百年前的时光一样，就连艾尔艾尔弗的那声叹息都如此清晰可闻。
　　时光啊，是不是过得太快，也过得太慢了一点呢。
　　艾尔艾尔弗坐在积满了灰的钢琴椅上，调整好姿势，然后按下琴键。窗外的鸟儿从树枝上惊飞，对于太久没有听见非自然的声音的它们来说，比起恐慌更多的是好奇。这个地方，从建立这个国度开始，就一直被安静的睡在人心的最深处，为什么会有人进来呢？为什么他要进来呢？还有，为什么他要哭呢？
　　是因为开心，还是悲伤呢，或者是因为某个人呢？
　　坐在那里的人啊，为什么那么孤单呀。
　　曲子悠扬，却感觉格外陌生，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旋律了，艾尔艾尔弗停下手指，发现刚才的有一个音符出了错。年代太久远，看来都有些生疏了，他在心里自嘲着，然后重新回忆了一边谱子，打算从错的那个音再次弹起。可是，当手指即将在那个键落下却还未触及的时候，钢琴发出低微的一声琴音，艾尔艾尔弗的手停了下来，空中那声琴音还久久没有停下，他惊讶的回过头，除了窗外照进的阳光和被风吹拂的白色窗帘，根本什么都没有。
　　琴音终于消失，艾尔艾尔弗愣愣的望着窗外，然后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钢琴上。不会弹钢琴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键的，自己已经无法知道了，但是你一定，是很喜欢这首曲子吧。
　　“时缟晴人，不要淘气啊。”
　　琴音再次响起，这次艾尔艾尔弗没有再犯错，曲子从头到尾流畅的弹完，最后的结尾，带着一声喉间的哽咽。

　　2.
　　你的人生是怎么样的呢。
　　如果成为你，是不是就能知道了呢？

　　艾尔艾尔弗抬手抚上左侧脖子上作为“神明附身”的花纹，有些痒痒的，都过了那么多年了，竟还是有些不习惯。没忍住抓了抓想缓解下痒却没想到太过用力了点，反而疼了起来。艾尔艾尔弗啧了下嘴，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捂住了花纹。
　　距离他成为“神凭”那一天到这一刻，已经整整两百多年。
　　不过具体是多少年呢，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只是还能想起当时的自己想要去那个人的世界里看看，最接近他的方法，就是成为他口中的“神明附身”。听起来多么让人想笑的方式，却是最后他唯一能触碰他的方法。
　　艾尔艾尔弗起身，准备离开学院，这地方是被禁止进入的，虽然对自己来说这个禁止相当于也是没有的。就像有条规定是“除驾驶员以外，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停放Valvrave的机房”，自己也还是无视其规定了的。
　　艾尔艾尔弗第一次登上Valvrave1号机是建国五年后，那个人期望的国家才刚刚起步，他主动提出了研究Valvrave1号机的计划并说明自己会亲自驾驶。当时不少人阻止过他，不明白他有何目的。
　　但在之后目的这种东西已经不再重要，因为最后他自己，也成为了“神凭”。
　　当时的Valvrave1号机被命令放置在学院最下层，艾尔艾尔弗跳上机身，坐进驾驶舱内。从那人离开后，Valvrave1号机便再也没有动过，艾尔艾尔弗不是很明白这台机器的驾驶方式，一直以来都是时缟晴人在操纵的，他左看看右看看，Valvrave1号机似乎是在向他这个陌生人宣布不是主人回来就不会启动一样，整个驾驶舱内漆黑一片。
　　他伸出手，触碰到了驾驶舱的主屏，往后仰一点，整个人就摊在了驾驶椅里，很久以前，坐在这里的人，还在和自己并肩作战着。
　　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所以当艾尔艾尔弗发现在机体内竟然藏着一个隐秘文件夹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Pion和Prue实在是受不了艾尔艾尔弗隔三差五就往驾驶舱里窜，没能忍住的Pion不耐烦的说着“你们人类的感情真是奇怪，不过是晴人不在了而已，为什么要那么紧抓着不放呢”一边为艾尔艾尔弗搜索着什么文件。艾尔艾尔弗紫色的眸中有屏幕上返照的光，他眉间动了动，然后Pion右手间弹出一个文件，却是有密码的。
　　「当初晴人让我给弄得，但是现在晴人不在了，我也忘了密码了呢。」
　　“时缟晴人留下来的吗……”听着Pion一遍遍喊着晴人的名字，Pion能记得已经很不错了，并且这也算是晴人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你要不要试试看呢，或许是你找的东西也说不一定。」
　　艾尔艾尔弗看了看Pion，然后从时缟晴人这个名字开始把重要的几个人的名字都输入了一遍，然后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部线索也尝试了一下，都显示密码错误，那时的艾尔艾尔弗急到差点就输入了“Blitzen Degen”。
　　「你真的就不知道别的密码了吗，那可糟了。」陪着艾尔艾尔弗试了几天密码的Pion也有些担心起来，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呢，可是本身就失去了符文来源的自己，连最重要的驾驶员的样子都快忘了，别说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密码了。
　　“这种东西你才是该好好记住的吧。”试了几天都不行的艾尔艾尔弗倒是不耐烦了，小孩子气的抱怨了一句，手指停留在屏幕上，不知道下一个该输入什么了。
　　「喂，我说……你明明输入了那么多关于名字的密码，为什么唯独没你自己的名字呀。」
　　诶？
　　这么隐秘的文件夹的密码是我的名字？试了那么多个名字或者暗号都不对，虽然……这样想着的艾尔艾尔弗，却还是试着输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是文件夹顿了一下，Pion开心的叫着艾尔艾尔弗的名字，整个驾驶舱亮了起来，一张张的照片从中弹出，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连着艾尔艾尔弗的泪一起，再也停不下来。
　　“晴人……”
　　这些，都是什么啊……
　　呐，你现在回到这里来，告诉我，这些都是什么啊……

　　3.
　　艾尔艾尔弗有时候会做一个梦。
　　梦里的世界是天空的蓝，就像这片蓝会染了双眸一般澄澈。艾尔艾尔弗会隐约察觉到这是梦境这件事，他往前走，却一直走不到尽头，但是却可以看见一直指引着自己的光。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感觉这束光的尽头一定会有什么东西等着自己，他便一直往前走着，即使每次醒来时他意识到不管如何都是走不到尽头的，他却还是愿意踏出了这一步。
　　为什么会怎么执着，他也不明白。
　　是非常美丽的蓝，蓝到了耀眼的地步……
　　“爸爸！”
　　艾尔艾尔弗略微惊讶的转过身，看见小小的皇子向自己跑了过来，阳光碎在他银色的发间，湛蓝色的眸让艾尔艾尔弗想到那个梦境，便笑着张开双臂，小皇子便顺势跳进了艾尔艾尔弗的怀里，还不忘赶紧蹭了蹭。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下课了？”
　　“是的。咲说你今天会来这里，所以让她允许我进来了。”
　　“流木野今天又教了你些什么。”
　　“咲今天告诉了关于我们国家的发源之地，还有一些父皇的事情。”
　　“这样啊……你要好好记住她教你的东西。”毕竟，那些记忆也没有多少人能清晰的记住了，比如说被人们尊称为“开国皇帝”的时缟晴人，再过一个两百年，也会埋没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好。”
　　小皇子蹭够了，艾尔艾尔弗也慢慢将小皇子放了下来。小皇子跟着艾尔艾尔弗的脚步穿过长长的走廊，离开了教学楼。回到大自然怀抱的小皇子在前面跑着，艾尔艾尔弗跟在后面，目光停留在了不远处的学生宿舍处。
　　对于小皇子的诞生，整个国家的人民都表示很新奇，因为听说他和已故的时缟晴人惊人的相似，当然，也只有小部分内部人员在看见小皇子的那头银发和蓝色的眼眸后，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艾尔艾尔弗，而艾尔艾尔弗只是微微笑了下，眉头紧锁。
　　那表情，简直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艾尔艾尔弗开始庆幸时缟晴人唯独只和自己交换过符文，如果是他的符文和自己的基因，大概能成为另一个存在的吧……这样想着的艾尔艾尔弗抱紧怀中幼小的皇子，叫着他的名。half，即为一半的意思。
　　而姓，是时缟。

　　4.
　　艾尔艾尔弗记得自己曾和时缟晴人过得最为悠闲的时间是在这个学院。有过校庆，有过运动会，还有偶尔他会在宿舍和自己聊聊天，自己没有过的东西，他都给了自己，就像是一阵光芒，突然涌入自己黑暗的生活一样。
　　然后，在终点处他失去了全部的光。
　　学校的校舍已经破败不堪了，本身就经历了战争的洗礼，再加上已经过去了两百年，艾尔艾尔弗也不敢保证自己还记不记当初前往自己和晴人的寝室。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小皇子，他倒是满不在乎的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对两百年前的建筑很感兴趣。
　　“小心脚边的石块，别乱跑。”
　　“好的，爸爸。不过我们是为什么要来这里啊，这里的路很不好走……的说。”
　　“跟好我就是了。”
　　虽然这样说着，艾尔艾尔弗还是稍微弯了弯腰对小皇子伸出了手，小皇子赶紧牵住了对方。他一路上看着墙上门边的名字，有些名字他甚至在开国烈士的纪念馆里有见到过，他眨巴了下眼睛，然后拉了拉艾尔艾尔弗。
　　“爸爸，爸爸。在这里，能找到父皇的身影吗。”
　　“……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因为爸爸，最近很想念父皇吧？”
　　要怎么回答你呢。艾尔艾尔弗突然开始有些为难起来，在自己孩子的面前，他其实很想回答的简单明白点，但是又想了想这样不合自己的作风。小皇子眨了眨眼睛，看着艾尔艾尔弗一脸纠结的样子，像是明白了什么，咧嘴笑了笑，然后拉着艾尔艾尔弗继续往前走着。
　　“爸爸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
　　“……啊？”
　　“因为我听流木野老师说，父皇教会了爸爸如何去爱别人，而现在的爸爸也正像父皇爱着爸爸一样的爱着我们呀，对吧对吧？”
　　大概是这样也说不一定啊……艾尔艾尔弗看着面前小小的孩子，就像是看见了一个缩小版的时缟晴人，他笑着告诉自己：“要爱着那些对于你来说重要的人啊。”
　　啊啊，照你这么说，那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你又在哪里呢。
　　最后艾尔艾尔弗还是找到了那间寝室，M 2-036，房间号的下面写着时缟晴人，旁边就是艾尔艾尔弗的名字。他用手擦了擦快要看不清的名字，手指细细划过边缘。小皇子走进屋内，窗子还开着阳光涌进来，但是屋内已经积了很厚的一层灰了，甚至连屋外的爬山虎也顺着大开的窗子延伸进来，与不知名的花在书桌上缠绕着生长着。
　　真的是很怀念的感觉了呢。艾尔艾尔弗突然感觉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了，可能真的是时间过得太久，自己也活得太长，才会有了这样单纯的想法。失去晴人之后度过的时间，真的是太久太久了，久到连心都为之变化了。
　　“爸爸爸爸，”小皇子在房里来回跑了几圈，翻来翻去也找不到什么可以成为线索的东西，只好转过头看向了艾尔艾尔弗，“对于父皇，爸爸是怎么看待的呢？”
　　晴人？晴人啊。
　　对于时缟晴人，自己是怎么看待的呢。艾尔艾尔弗愣了愣，看着又转过身继续忙碌寻找着什么的小皇子，他眯了眯眼，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是啊，一直以来没能说破的心情，和一直以来埋藏在心中的不堪，不都是因为一个原因吗。
　　“对于他啊……大概是咖啡甜了，糖却化了吧。”
　　自己回头了，他却走了……这样的。
　　艾尔艾尔弗这句情话似的呢喃，却没有得到他最想听的那句回答。

　　5.
　　那天晚上回去后，小小的皇子做了个梦。
　　并非是艾尔艾尔弗给自己念的童话书里的世界，而是一片清澈的蓝，如果用小皇子脑海里所能想到的来比喻的话，就是自己眼睛的颜色那样的世界。小皇子还没搞清楚情况，脚踩在地上的感觉也不实在，他有些紧张的左看看右看看，说不定能找到艾尔艾尔弗的身影。他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往前跨了一步，然后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离自己不远处正前方站着一个陌生的人。
　　小皇子眨眨眼，对面的人穿着他曾经从爸爸留下的照片上看过的某个学校专属的校服，那人没有靠近，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向他微微笑了笑。
　　是谁？和爸爸一样有着很温柔笑容的人。
　　“是来见我的吗。”对面的人这么问着他，小皇子听得不明所以，他摇了摇头，但是又感觉该点头，所以他又立刻点了点头，对面的人似乎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来。”那人微微弯下腰，向自己伸出了手张开双臂，有那么一刹那小皇子觉得这个动作和艾尔艾尔弗平时对自己做的一模一样，所以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整个人跳进了那人的怀里。
　　虽然爸爸已经强调过很多次，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跟陌生的人长时间接触，这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但唯独这次，小皇子抱紧了对方，然后蹭了蹭——这个人不一样，他可以待在他的怀里更久。
　　“蹭够了吗？”那人笑笑，轻轻拍了拍小皇子的背，小皇子点点头，他才将小皇子轻轻放下，却握住了他的一只手，“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呢。”
　　“我们见过吗？”小皇子问，面前的人蹲了下来，和自己便是一样的高，自己的视线和他的视线在同一水平面让小小的皇子安心了不少。
　　“嗯，很久很久以前，在另一个梦境里见过你。”对方笑起来很温柔，可小皇子还是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只知道对方的手很大很温暖，和爸爸的一样。
　　“你和爸爸一样温暖呢。”小皇子回以微笑，他发现自己的眸色和对方一模一样，就像是突然出现的巧合一样，他甚至想伸出手去摸一摸。
　　那人在听见这句话后，眉眼笑的更好看了，甚至就连蓝色的双眸似乎都染上了星光。他站了起来，然后像是要带自己去哪里一样向前走，小皇子跟着走了起来。景色一成不变，小皇子偶尔抬头悄悄看看那人，只是那人目光一直望向前方，整个眼睛甚至让人觉得更为耀眼了。像是发现了小皇子不停投来的目光，对方停下了脚步。
　　“哈弗，你啊，喜欢现在生活的国家吗。”
　　“喜欢哦。”
　　“想一直生活在这个国家吗。喜欢身边的人吗，有重要的人想要保护吗。”
　　“是的，想一直在这个国家生活，尽快长大，然后帮助爸爸治理这个国家，保护爸爸和咲，还有教母大人，还有好多好多的人……呐，如果是我所统治下的国家也像现在这么棒……啊不对，比现在还要棒，你到时候可以来我的国家见我吗，我想带你好好看看我的国家，还有我得让你认识下我的爸爸，他真的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啊……是呢，除了他爱在袖子里藏吓人的匕首和老爱教训我以外，他的确很温柔呢，”那人揉了揉小皇子的头，小皇子抬手去理了理自己帅气的发型，感叹到就连这个动作也是出奇的相似呢，“我很期待哟，你的国家。”
　　“你不来吗……”像是听出了对方似乎不愿意来见自己的意味，小皇子有些丧气，就连头上那翘起来的一撮银发都好像往下垂了垂。
　　“我呢已经把我剩余不多的生命给了另一个人，已经没有办法来看你……和他了，对不起，但是不可以放弃啊，努力长大然后保护重要之人什么的，绝对不能忘记你说的这些。”
　　“可是爸爸很优秀，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为他那样合格的皇帝，或者父皇那样……”
　　对方停下了脚步，小皇子也跟着停了脚步，才发现两人面前不远处有道一片片绿色的光芒汇集而成的光束，似乎延伸向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放开了小皇子的手，然后两只手搭在了小皇子的肩上，轻轻将他往前推了推：“快点回去吧，早上还有阿德莱伊的课，要是打瞌睡可是会被骂得很惨的。”
　　“你说，我真的能像爸爸或者父皇一样吗，给予国家的人民安宁的生活，保护重要的人们……”
　　“你的话，一定能做到呢，”那人依旧笑着，小皇子觉得他好像有点想起来对方是谁了，他曾经看到过和这个人相似的轮廓，可还没等他想起来，那人便推了自己一把，然后自己融入了绿色的光束中，小皇子慌忙回过头，看见他抬手，对自己比出了一个「V」：“毕竟你是我和他的孩子嘛。”

　　6.
　　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对半分仅仅也只想是给你幸福的定义。
　　可以的话，给你一个新的国家和一个新的存在，便是我想要表达的全部。

　　如果无法对半分自己的生命的话，那就全部都给你吧。

　　7.
　　“阿德莱伊。”
　　“什么？”
　　“你有见过父皇吗。”
　　“嗯，当然见过。”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就他那样就够烦人的了，再怎么样一点想直接把整个模组给拆了不是？！天真，单纯，还很倔强，关键是他还很烦，老缠着你爸爸不放。”
　　“诶~阿德莱伊我听不懂了啦，你说清楚一点。比如我父皇帅不帅啦，聪不聪明啦……”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烦？！简直和你那父皇一个样子！还想不想好好上课啦？！”
　　“啊！爸爸！”
　　小皇子终于放开阿德莱伊的衣袖，从凳子上一跃而下跑到艾尔艾尔弗身边，然后在艾尔艾尔弗身上蹭个不停，跟在后面的连坊小路教母看见小王子淡淡的一笑，阿德莱伊没有办法挠挠头，明白今天的课可能是上不下去了，收起了厚厚的书本，向三人走去。

　　8.
　　抱着怀中的小王子，艾尔艾尔弗突然想起了昨晚的梦。
　　是很久很久没有梦到的人，这次蓝色的梦境中有了他完整的模样，十七岁的少年，止步不前的年龄，以及那张无论再次度过几百年也不会忘记的容颜。
　　他笑着说，不要担心，因为那是我们对半分的证明啊。
　　梦中的他没有哭泣，只是笑着点点头，然后对方在向自己张开双臂后，自己拥入了他怀中。
　　艾尔艾尔弗突然笑了出来，小皇子诧异了一下，然后双手抚上艾尔艾尔弗的脸颊，开心的说：“你果然和他的笑容一模一样啊！”

　　无论他能不能来见我都没关系了，这样想着的小皇子又紧紧抱住艾尔艾尔弗，好看的银发中掉落一小块绿色的符文。
　　因为我是你们对半分的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