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Refle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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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本能，毁于本能。——题记
他在黑暗中上挑嘴角，笑得开心得意。
就快成功了。
这短短的十几年，在他漫长的生命中本应是一个转瞬即逝，微不足道的瞬间，但是却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延长得像是永恒。
他无声地比着口型，声音在喉间百转千回，但还是在舌尖将其咽了下去。
诺亚。
看看这名字，神圣得让他哪怕是说出来都能感觉到有耀眼的光芒从异度空间折射出来，实实在在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现在的名字是石崛光彦，夜袭队的一名队员，工作是消灭异生兽。
他的名字，在十八年之前还是本名，他是扎基，导致来访者的母星毁灭的罪魁祸首，异生兽的制造者。
还有……诺亚的影子。
扎基是来访者以诺亚为蓝本制造的人造人，生物兵器，在最初的时候的目的是保卫来访者的星球，还有……侵略其他星球。
扎基很讨厌，或者说是恨诺亚。因为诺亚的存在，扎基才会永远都被套上“诺亚的复制品”这一个前缀，诺亚总是在扎基高兴的时候出现，像是从天而降的正义使者一样把扎基打得落花流水，再一次完美验证了所谓的“邪不胜正”的真理。
他恨透了这个银白色的天使。即使以前他有多喜欢诺亚。
诺亚曾是他内心中的天使，但是在最后的时候，天使振翅飞去，空留扎基被绝望啃噬到面目全非。
扎基扯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想要嘲笑自己的愚蠢却没能成功，电脑屏幕上反射出的他的表情却像是在哭泣一样。
扎基的第一本能曾经被来访者修改过，一切都以攻击性为首，他们要的只是强大的兵器，并不需要扎基做除了听从命令和攻击之外的任何事。
所以除了毁灭之外，扎基做任何事都兴趣缺缺，只有在最近几年才获得了改善。
人类是扎基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奇怪的物种，没有强大的科技，攻击性却数一数二的强大，理性极强，却常常被一时间的感性所支配，数量众多却个体特性强烈，从头到脚都是在下一秒就会自我毁灭的典范，却在这颗星球上吵吵嚷嚷地生活着，相安无事到现在。
所以一边培养着适能者，扎基开始观察人类，这个被诺亚所喜爱的种族。
不过这样暂时而又脆弱的平静被奈克斯特的降临打破了。
即使是能量不足，退化到这种姿态，也要来阻止我吗？在你的眼里，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就重要到如此地步吗？
诺亚！
可以说的上是有点怒不可遏的扎基提前召来了 THE ONE。
事后逐渐恢复了冷静的扎基发现了自己的鲁莽，难道是和人类生活得久了，导致自己也染上了人类那莫名其妙又不可理喻的习性了吗？
扎基为此特意反思了一整天，脑子里却也一整天都是诺亚的脸，结果什么也没有干成。
在那个时候，他曾经天真地认为，自己也是诺亚所重视的事物中的一员。
出于一个偶然的机会，诺亚第二次来到了他曾经出手救助过的M80天蝎座球状星云，来访者的母星。
他曾经在那里丢过一个很不得了的东西……诺亚在那里丢了诺亚自己的一部分。
这也许就是丢东西的最高境界——丢到最后把自己给丢了。诺亚的最能丢东西大神称号稳固无比。
等到诺亚想起来这件事，而且还碰巧第二次来了来访者的地盘，已经是好几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诺亚丢了的自己早就被因为诺亚的相助而感激涕零的来访者加上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变成了另外一个个体——扎基。
木已成舟，诺亚也不会去拆了扎基把“自己”拿回来。与此相反的是，诺亚觉得反正都是“自己”，关心一下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干脆留在了那里。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扎基很黏诺亚，几乎是黏到了有如蓝星上的牛皮糖一样的地步。
扎基的学习能力很强，扎基的性格和诺亚截然不同，扎基一点也不挑食，扎基睡着的样子很可爱……
越是在一起相处，诺亚越是没有办法把扎基看做是“自己”了，扎基的存在几乎就是时刻都在宣扬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谁的一部分或者是谁的复制品。
扎基就是扎基，不是别的什么。
诺亚在彻底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扎基正趴在诺亚的身上睡觉，除了肤色和诺亚一般无二的修长四肢像是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诺亚身上，抱得死死的。
但是诺亚终究没有办法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宇宙中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子的糟心事情需要诺亚大神去处理，去的晚了说不定几个宇宙都毁了。
于是诺亚忽略了扎基的失望眼神，在再一次的拯救平行宇宙之后半故意半无意地迷路了。
诺亚在以后的岁月里面曾经无数次地问过自己，是不是当时自己留在扎基身边就不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但是诺亚也十分清楚，不管重来多少次，他的选择只有一个——离开扎基。
这是仿佛本能一样无法违背的事情。
离开扎基的话只有来访者的母星会毁灭，留在扎基身边会毁灭的就是无数的平行宇宙，更何况扎基体内的“自己”并不是什么好货色。
越强烈的光带来的就是越深邃的暗，诺亚丢了的正是那黑暗。与宇宙首光相对的存在。
第三次造访来访者的星球，诺亚并不是用什么普通途径到达的。
是危机已经强大到了足够威胁整个宇宙的存在，诺亚直接张开诺亚之翼穿越时空赶过去的。
迎接诺亚的，是虽然面目依旧，但是眼神已然冷漠的扎基。
我不想杀你，扎基……
但是光与暗向来相生相克，注定纠缠到世界毁灭。
这也是本能。
扎基注视着已经许久不见了的熟悉身影，一言不发。
数种截然不同的强烈冲动蔓延在他的整个大脑里面，搅得他的头生疼生疼的。
诺亚……
仿佛本能一样，他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尾声
在遥远的未来，宇宙已经还原成了一团混沌。
在这翻腾着的混沌中，悄悄地出现了第一缕光。
“扎基……”
注：reflex 本能反应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Refle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