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娇香如醉》碎铁衣

8、第八回 葛宁军

　　若说最近能叫英南中学的女生们心中泛起涟漪的当属新来的国语老师了。原本那个如私塾先生般的老夫子因这几日家中有事便就临时请了假了，新来的老师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带着刚刚步出象牙塔的质朴芬芳。似乎是经济的原因总爱穿着一件靛蓝色袍褂，但花弄影承认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有人可以把过时的旧式长袍穿出一种萧条的美感，那宽大的绸袍和松垂的衣褶，在他身上而言则更加显出身材的秀拔。

　　和所有的大学生一样，这位青年老师总是雄赳赳气昂昂满腔热血，仿佛给他一把刺刀他下一秒就可以扔了书本上战场。然而，听说他似乎真有一个哥哥在战场上。他本来也该去的，只是母亲舍不得幺子便给求人疏通了。

　　花弄影的生活中第一次闯进这样的一个男人，以前她所认识的都是有钱的绅士，后来落魄了也许在漂流的路上曾见过只是无心欣赏也未可知。如今的沈韫、黄思明、杨安格等人虽也是年轻的富有抱负的，可和他比起来到底是青涩，到底是有钱。

　　这一节课并没有上什么新内容，而是一场口试，检查一下同学们自己温书的情况。

　　“啧，这个葛老师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考试。”是的他姓葛，第一天自我简绍的时候诤诎迳戏椒秸男醋拧鹉

　　“你就好了，底子这么好，随随便便就是不看也是会的。”羡慕的口吻跃然而出。

　　“没关系的曲婷，葛老师问的一般不会太难的。”花弄影对着身边烦愁的女同学小声的安慰道。

　　这是她在班里唯一的一个同性的朋友，阳光下我们可以看清楚这位曲小姐的样貌。生了一张偌大的粉团脸，朱口黛眉，只是那五官像是怕冷一样的挤在了一起，便使得脸上挤的地方太挤，空的地方又太空。

　　花弄影话音刚落便就有一个男同学被葛宁军给难住了，看着男生的结结巴巴抓耳挠腮的给邻桌挤眉弄眼的求救，花弄影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教室中原本没打算笑的男同学们，因看着花弄影笑也觉得心痒痒的，跟着一齐笑。

　　葛宁军见着满屋子的学生男男女女的笑成了一团，只当那个男生是在故意打趣他，冷笑着道“真抱歉，没能会意你的独特幽默。”

　　然而这句话不知扎痛了这位男生的哪儿，只见他忽而的掉起了泪来。

　　这对于葛宁军像是个开关，打开了他的热血病来“哭什么，堂堂九尺男儿因为国为民洒热血抛头颅，若是都像你这样，那这国也竟是不用救了，合该着她是完了！”

　　这话就像是锥子一样刺进人心，笑也不笑了，哭也不哭了。一阵沉默后‘叮铃铃铃’下课铃响了。

　　晚饭前司令府里毫无征兆的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

　　“马司令，我希望您能再考虑考虑，这是为国为民的事。”

　　在‘五四’之后学生的游行示威活动并没有停止，反而随着日益恶劣的国内环境而愈演愈烈。此次葛宁军这位青年的热血老师的拜访就是希望这片土地上的土皇帝可以给予他支持。只是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身价。

　　“我马某人是军人，自然为国为民，只是在这件事上没得商量，还请葛老师请回罢。”听着这书生巴拉巴拉嘴不停的讲了半天，马荣天早就烦的心里骂娘了，要是不看在他现在是弄儿的老师的份儿上，早就招呼低下的兵给人扔出去了。

　　马荣天是个粗人，他打心眼里就没觉得一油头粉面的书生带着一群乳臭未干少不知事的孩子，在街上走两圈，站在市政门口喊俩嗓子口号能改变的了什么。无济于事不说，还白白的叫自己和南京方面撕破了脸。

　　这些子弱不禁风的教书匠与其有这气力，还不如拿着枪杆子直接上前线上干他娘的有用。成日家躲在大后方，不老实也就罢了，还整天的给他出这幺蛾子。

　　花弄影端着茶点过去的时候，葛宁军已经叫人给‘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