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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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伤他。”
正飞快写着人名的手突然被握住，莱姆一顿，笔记上的“Ｌ”拉出长长一道斜线，诡异之极。
他缓缓转头，定定看着眼瞳幽紫的少女：“别阻拦我。”
少女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重复道：“别伤他。”
就像你曾经请求我别伤害弥海砂一样，此刻，我也请求你，别伤他。
否则，便是反目成仇。
白色的死神猛然一僵。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对于少女的微妙情绪，更要命的是，之前为保护海砂在笔记上写了交涉人的姓名，现在，他已感到自己的生命在逐渐衰退。
“Eileen!”
少女依然不肯退让。
没有时间犹豫了，莱姆推开她，果断地写下——Eilee……
最后一个ｅ堪堪写完，手指骨节已化为粉末，渐渐的，他的手臂、胸骨，都湮灭成灰。
Eileen扶着墙缓缓站起，望着面前一堆灰白粉末，眼睫半垂，神色晦暗不明。
“真是有趣呢，Eileen，我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
Eileen抿紧了唇，半晌才道：“硫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哦？”死神显然来了兴趣。
少女却无意过多解释，只是俯身拾起笔记：“呐，硫克，现在这本笔记是我的了吧？”
“啊，是的，”硫克道，“可是你要它做什么？你杀人的话，应该用不着笔记吧？”
少女冷冷道：“别把我和那些杀人犯相提并论，我没杀过人。”
硫克闻言笑了：“你不喝人类的血？”
“硫克，现在该我提问了吧，”少女淡淡道，“你说过，不会偏帮基拉和Ｌ任何一方。”
“没错。”硫克点头。
“那么，接下来你就等着看戏吧。”
美丽的少女很快消失了。
硫克喃喃道：“她究竟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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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开始，不要让弥海砂看见你。”
Ｌ皱眉看着桌上的纸条，只是转身去找巧克力，电脑前就多了这么一张纸条，并且，他毫无所觉。
他不认为这会是死神所为，然而又有哪个人类能做到这一点？即便是世界上顶级的特工，也难保不被他发觉。
他拿起纸条。
字迹极为工整，一笔一划都规规矩矩的像是小学生的作业。然而……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可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是这几天太过劳累了么？Ｌ咬了一口巧克力，收起纸条继续查看数据。
夜神月猜测那一堆白色粉末就是莱姆，因为这位白色死神再也没有出现过，而根据笔记的规则，他是必须跟在他身边的。
Ｌ也这么想。但若果真如此，对于基拉的危险度，恐怕要重新评估了。
显示屏上的数据在不停刷新，Ｌ抬起左脚，蹭了蹭右脚。
那张纸条……
纸条的主人无疑是在说，弥海砂就是第二基拉。但是，通过之前夜神月的努力，她已基本洗清了嫌疑。难道……
而且，那样的字，总觉得有些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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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leen！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金发的可爱少女不断后退，直到背抵住墙，她颤抖着，看着面容平静的近乎冷漠的Eileen。
“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Eileen淡淡道，“要么，放弃死神之眼。要么，就去死。”
弥海砂忍不住大叫起来：“你开什么玩笑！我们不是朋友吗？”
“啊，是朋友没错，”Eileen弯起唇角，“但是，对海砂来说，夜神月比Eileen重要；那么，对Eileen来说，Ｌ比海砂重要。”
弥海砂怔住了：“Ｌ，你认识他？”
“啊，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Eileen微笑，“别想写我的名字哦，你的笔记在我这里。现在，海砂，做出决定吧。”
“不要！”
“快点，海砂，我已经等很久了。”
“可是，月需要海砂的眼睛，Eileen你不能……”
“这就是你的决定？”Eileen闭上了眼，“对不起，海砂。”
苍白的手猛然扼住少女的咽喉，无视了她的挣扎，尖锐的牙齿干脆地嵌入了动脉……
甜美、芬香，还带着不可名状的诱惑。有那么一瞬，眼前的少女竟和记忆里的某个身影重合。
于是，理智全无。
直到最后一滴血吸尽，Eileen才缓缓睁开眼。
她第一次杀人，杀的竟是她的第一个朋友。
想想都觉得讽刺。
“你居然真下得了手。”
硫克倚在窗前看着Eileen，神色莫名。
“本来是下不了手的，”少女静静道，“只不过，总要做出选择，总要放弃一些东西。我已，无路可走。”
“我走了。”她抱起弥海砂。
硫克忍不住问道：“你去哪儿？”
“回到本属于我的黑暗。”
“可是基拉还没有被捕。”
Eileen笑了：“没关系，两本笔记都在我这里，他自己是不会去交易死神之眼的，Ｌ的安全无虞。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输。”
“你就不怕他再度放弃笔记的所有权？”硫克追问道。
“你不是莱姆。”
少女纤细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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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弥海砂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Ｌ转向窗户。
他自然看不到硫克，也看不到早已离开的少女。
夜，静谧，无声。
他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女孩子总是拉着他，咬着唇泪光点点的模样。
她说她怕黑。
“现在已经不怕黑了么？Ｅ。”
他转身，慢慢离开。
即便她真的对弥海砂做了什么，他也不愿去调查她。
只是，Ｅ，当初为什么突然消失呢？
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时隔多年，却又重新出现，他确信，那就是她。然而，为什么又不肯现身相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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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神月被处以死刑。
所有的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悲伤，Ｌ也很难过。一片悲哀之中，两个非人生物却神色轻松。
“其实阿月真的很聪明啊，如果没有Ｌ，他也许真能实现理想。”
“即使没有Ｌ，也会有其他人来阻止他。”
“但那些人阻止不了他。”
“唔，这倒也有可能。”
“说起来，我以为那天你真的离开了。”
“此人不死，我如何安心。”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继续守护吧。硫克，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
“暂时别再把笔记扔到人间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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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我变成吸血鬼，彻底脱离人类。
我开始害怕阳光，害怕吸血，害怕……再也不能回到他身边。
我记得那种疼痛，还有那种巨大的恐慌。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无力改变这一切。
那个吸血鬼说，我可以选择离开他。但是，人类社会是不可能接受我的。
我不在乎。
只要能看到他就好。
哪怕，只是在黑夜里悄悄潜入瞧上一眼。
这是我孤独生命中唯一的安慰。
我不愿吸血，一直在克制自己，实在难受时，就咬自己的手腕。
有时候，我会想要咬他。
可是我不能，不能伤害他。
谁也不能伤害他。
抓住莱姆的手时，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咬海砂时，我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永久的。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不能看他受到一点伤害，绝不能。
这是我漫长生命中唯一的愿望。
在他活着时，守护他；在他死去后，怀念他。
在我是人时，协助他；在我非人时，守望他。
Ｌ，Ｅ是，为你而生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