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蹋》王小周

5、第 5 章

　　言启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继续看着，“我好想杀了他，我好想杀了他！他就在客厅里坐着，茶几上摆着他给我买的项链。我已经掏出药，三包一点儿也不剩地倒进汤里，我把汤搅了又搅，搅了又搅，最后我把它倒了。。。。。。我好想杀了他！为什么！。。。。。。”
　　“你在干什么？”冷冷的声音响起，言启手一抖，他从橱柜里发现的日记本就掉在地上，其中夹着的一张照片掉了出来，恰好就在两人中间。
　　那是言启和木紫在家吃饭的照片。
　　言启有些惊恐地后退了两步。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
　　林桥神情自若地捡起照片和笔记，漫不经心地说：“我们在一起不久我就发现了不对劲，我跟踪你，发现你不是去工作，然后我请了私家侦探，”她顿了顿，眼睛盯着前方似在回想，旋即轻笑，“反正日记里都写了，你应该也知道了。”
　　“我原以为在你离开我或者我杀了你之前你都不会进这里的，没想到。。。。。。”她看了看指尖的照片，“你倒经常为她熬汤。”
　　言启被雷劈了似的，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他的心里只盘旋着一个句子：她早就知道了。
　　他从妻子那里来这儿的时候，她笑着扑到他怀里，可她早就知道了；他抚摸着她的脸说爱她的时刻，她眼神迷离的回应，可她早就知道了。。。。。。
　　为什么？她不在乎？不，不，言启立刻就否决了这一点，她确实爱他。
　　她爱他，所以即使早就知道了也。。。。。。
　　昨晚的眼泪与哭诉，“我没有后悔，我从不后悔，我爱你。”
　　言启的嘴唇发白，心里像有一个墙堡在大块大块地塌陷，他突然有点想哭。
　　“林桥，我。。。。。。”他想告诉林桥他爱她，他真地爱她，他愿意离婚，只求林桥再给他一次机会。可是林桥挥挥手阻止了他。
　　林桥开始撕那张照片。
　　“你知不知道三年来我有多想杀了你一了百了。”
　　“我明白，对不起。。。。。。”
　　“事到如今你居然敢说‘对不起’！”
　　林桥的脸忽然变得狰狞可怖，她浑身发抖，用力把碎片摔在言启身上。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你这混蛋！你从来不爱我。你～你把我拉进地狱里，自己却享乐享福！你，你。。。。。。”
　　林桥沿着墙滑倒在地。
　　言启哑口无言，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作茧自缚。他静静地听着林桥的哭声，好像被千刀万剐。
　　他确实爱她。
　　“林桥，我马上就去和她离婚。我爱你，这件事是真的，我爱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林桥，你等我，我马上回来。”说罢，言启习惯性地想摸摸她的头发，却被她敏锐地躲开。
　　言启痛苦地皱了皱眉，起身走出房门。临近关门的时候，言启的心脏猛地一缩，似是察觉到了不详的气息，言启缓了缓，终是心神不定，于是又走回去对仍在地上哭泣的林桥说：“你别冲动，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爱你，林桥。”
　　飞快地按了电梯，言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和木紫摊牌，有什么东西在刺激着他，让他想要一生一世陪在林桥身边。是爱。
　　刚走出小区，言启就被重物击倒在地。
　　言启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
　　章泽无视行人的尖叫，发了疯地攥紧手里的石头往言启头上砸去，言启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死了。死得血肉模糊像被卡车压过的猪脑。
　　随着一阵警笛声，章泽被许多只手固定住拉开，他看着地上的尸体，竟产生了一种□□般的激情，他挣扎着想要抬头看看林桥在的地方，却立刻被粗暴地摁了下去，他连余光都没看到。
　　寂寞与激情，狂喜与剧痛。章泽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林。。。。。。”他的嘴巴被捂住了，最后，他连一声她的名字都没有喊出口。
　　他是想说爱她，还是想说活该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