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雅——大魏帝后传》天心向圆

196、和离

　　一百九十六章和离
　　在前朝一派万象更新的景象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事。建悦公主协同驸马，共同入宫递表请求和离。皇帝的诧异自是不必说，毕竟他一直认为胞妹的婚姻虽不见得尽善尽美，可就冲驸马毫无原则的包容，二人也不至于走上这一步。在闭门谈了许久后，皇帝让他们二人去禀明太后，同时召萧焕独对。
　　萧焕见了皇帝，二话不说跪倒在地，并自己除去了冠冕。
　　皇帝不怒反笑：“你这是做什么？出了这样的事，右相便没什么想对朕说的吗？”
　　“臣罪该万死，不求陛下原谅，只求陛下处置臣一人，不要波及家眷。”萧焕回答得极干脆，显见得是做好了承受雷霆之怒的准备。
　　皇帝目光转凉，看着他半天没出声。等大殿中的气压足够低，才冷冷开口：“四年前，朕让你入朝，只提了一个要求，不知右相现今可还记得？”
　　“与建悦公主断绝来往，臣不敢忘。”
　　“不敢忘？却做不到？右相当真是胆魄惊人，朕的话说出来是不是就像一阵风，既进不了你的耳，也进不了你的心？”
　　“臣惶恐，求陛下治罪！”
　　皇帝眼中已有杀意却控制着声音的起伏：“建悦有孕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建悦她哭着对朕说，耽误了驸马这些年已经愧对不已，实在无颜再让他面对一个不属于他的孩子。萧焕，当初你为了自己的抱负，毫不迟疑地舍弃了她，之后却为了一时的苟安，继续同她来往，这实非大丈夫所为！”
　　“臣惭愧，一步错步步错，臣无言辩驳，只求陛下容臣赎罪！”萧焕几乎不敢抬头面对皇帝。皇帝对他来说不仅是君上，更是并肩战斗的伙伴，也是将他拯救的伯乐，他如何面对的了皇帝的质问？
　　“朕知道，那时的你有多难。有整个林家在背后支撑的子靖，执行一些变法之事尚且如此艰难，何况是你？作为变法的核心大臣，你受到的压力和责难，远非他人能比，所以你需要一个有实权的公主为你挡去灾祸。扶襄，这件事情，朕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朕无法宽恕你。你我同是做哥哥的人，异位而处，怕是你也做不到吧！”皇帝缓步走到萧焕面前，“丢官弃爵，这些在你来之前你便已做好准备了吧？没那么简单，扶襄，这些你曾为之奋斗的东西，如今已经厌倦了吧？现在的你富可敌国，是不是乐得做一个散淡的人？”
　　萧焕突然感到很紧张，皇帝的话句句都像凌迟他的刀：“陛下，臣虽自负，却从不敢妄自揣测圣意，望陛下明鉴！”
　　“呵呵，你定然是想，朕在一怒之下或许真会将你贬为庶人，可说到底不过是风月之事，怎么都不会波及到旁人。过段时间，朕消了气便会念在你曾有功于社稷的份上加倍对你的妹妹乃至你的家人好，重新启用你也不是奢望，对不对？”
　　萧焕心中警铃大作连呼：“臣万死不敢！”
　　皇帝见萧焕真的有了悔恨之意，也不想深究扯了个淡笑：“过段时间，也不会太久，朕会将建悦赐你做平妻，这边是朕对你最后的处置了。”
　　“陛下！”萧焕的声音颤抖起来，“望陛下收回成命！陛下要杀要剐都使得，但这个，臣断无法遵旨！”
　　皇帝的脸复有沉了下来：“朕不是在和你讨价还价！就这么定了，你跪安吧！”
　　“陛下容禀，臣在娶妻之时曾发下重誓，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能食言。陛下若当真下旨，臣怕是只能以死殉国了！”
　　“萧焕，你敢威胁朕！”皇帝拍案而起。
　　“臣不敢，只是这是一生的承诺，臣断不能背叛誓言，否则，上天也不会宽恕的！”
　　“你爱你的夫人吗？萧焕，你摸着自己的心告诉朕，你爱她吗？朕虽然没说，却早就知道，早在四年前，晚歌死讯传回京的那一刻，你的爱情就死了！既然都不爱，为什么不能娶建悦？更何况她还怀了你的孩子！”
　　萧焕无从辩驳，从不敢触碰的伤痛，如今却被皇帝在盛怒之下揭开，他面对不了皇帝，更面对不了这样的自己。他匍匐在地，不愿让人看到此刻的狼狈，却克制不种发自胸腔的颤抖。
　　皇帝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只得咬牙吩咐：“朕有要务需要右相在里面处理，任何人不得打扰！摆驾栖云宫。”

　　萧慕雅听闻建悦公主要和离心中本就存疑，后来听说萧焕也入宫了，心已下沉到了谷底。直到面对皇帝，脸还是惊慌的惨白。
　　皇帝本来是一肚子火，可见到萧慕雅可怜兮兮的模样反而发不出来了，坐到案边，手中的茶细品之下竟是萧慕雅亲自泡的：“你怕是已经猜出个大概了吧，否则朕也喝不上你泡的茶！”
　　萧慕雅暗中给其他人使眼色让他们退下。张永虽是乾宁宫总管，可素日里知道皇帝对萧慕雅多有纵容，也不推辞，带着众人便退了出去。萧慕雅看不见人了，这才走到皇帝身边，半蹲下来，眨巴着一双杏眼看着皇帝：“陛下这个时候来，一定是出事儿了。”说着萧慕雅攥紧了皇帝的下摆，“臣妾知道事一定不小，还和哥哥有关。臣妾不敢为哥哥求情，只求陛下年在往日的情分，留哥哥一条性命。”
　　皇帝克制自己不去看萧慕雅的模样，努力板着脸：“你们当真是兄妹，求饶的口气都一模一样的！你是不知道，刚才在乾宁宫，朕恨不能把你哥哥拖出去砍了。”
　　萧慕雅知道皇帝城府深，喜怒不形于色，一听这话顿时慌了手脚：“陛下，哥哥究竟做错了什么，让陛下如此生气？倘若真的罪恶滔天，臣妾愿代哥哥受罚，只求陛下息怒。”
　　皇帝将萧慕雅拉了起来，口气依旧很不善：“你坐朕身边，这样像什么样？”待萧慕雅坐好，继续说道，“你哥哥和建悦私下一直有来往，如今建悦怀了他的孩子，实在没法和驸马继续，只得请求和离。”
　　“什么？”这个结果比萧慕雅想得还差，她本以为是私情被驸马发现了，想着安抚一下再遮掩遮掩或许事情就能过去。没想到竟还有了孩子，惊急之下，脱口道：“陛下怎知着孩子是......”被皇帝杀人般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只好咽下后面的话，“众所周知，哥哥一直子嗣艰难，自从哥哥成婚以来，关于这事儿的传闻可一直没停过呢！”
　　皇帝瞪了眼萧慕雅，忍住气为她解惑：“建悦性子刚烈，既与你哥哥有了夫妻之实，又岂会与驸马同房？驸马虽说人品相貌比不上你哥哥，可就这份君子气度，哼，就值得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