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犹是深闺梦里人（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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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言梓宫里，青葙“呀！”的一声吓了我一大跳。我奇怪的望着她心想难不成我现在的样子有什么不妥？还是她听说了今日之事，我摇着头想都不应该啊！她伸出手抚上我的发髻，我下意识的偏头，她道：“主子别动。”说着已从我的头上拔下一株半开未开的桃花，“呀！”这下却轮到了我吃惊了，原来刚才云诃为我插在发髻里的桃花簪我竟忘了拔下。“好美的桃花。主子没有戴花的习惯今日难道是这桃花自己落到鬓上的吗？”青葙望着手中的桃花道，说着已将桃花递到了我的手中。我却并没有接，想着若是这桃花被人看见了今日之事可就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怎么会自己落在鬓上”我有些失神的道。青葙终于看出了我今日确实不妥，道：“发生了什么？”我仿佛看见了她神色中的隐隐担忧。我将今日之事一一说与她听，如今能够第一时间分享我的故事的人却已经从露华变成了青葙了。她听后唏嘘“还好主子没事，只是这花？”“这花是云大人摘的。”此言一出，青葙的眼神里尽是惊诧，随后大声与我说到：”这花是自己落到主子头上的。“我点点头。
接着青葙拿出一个描金印花的信封交给我，我托在手里，上面写着“兮兮亲启”，我知是赫连煜送来的了。许久没有赫连煜的消息，我迫不及待的打开看时却是：“击鼓其镗，踊跃用兵，自我之东，土国城漕。卫梁如神，平周入泯。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泯之外。上据天郅，下虑雪钟。南虽有赵，进步实艰。思子不怠，子待我归。”【注释：击鼓声镗镗（震于耳旁），（将士们）奋勇演练着刀枪。自从我向东来到的（周国），土墙和漕城修筑正忙。卫伯邕和梁辉（用兵）如神，（助我）平定周国入泯阳。回家的心愿得不到满足，心中郁郁忧愁不乐。（我却）身在何方，身处何地？我的马儿丢失在哪里？到哪里（才能）将它寻觅？（我）正在那泯阳城外。上面有周天郅（的防守），下面还要担心雪钟夫人（的计谋）。南面虽有赵国（与我相呼应），可是进步实在艰难。我思念你的心不敢有一丝懈怠，你就好好的等着我归来吧。】简短的四言诗句我已明白了他此时的处境。想回信一封加以安慰，无奈闲愁虽在，锦书难托。
想来赫连煜如今正在周国都城泯阳城边徘徊，在赫连国与赵国的夹击之下，周国终究已如秋后的蚂蚱，只是不知这最后的抵抗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我的思想有一瞬间的失神，我仿佛看见了最后一战的战鼓声声里，赫连煜一马当先与五十万身穿黄金甲的将士齐齐屹立泯阳城外，而周国的爱国将士奋起拼搏保家卫国既要与赫连国浴血奋战，又要防止赵国偷袭，腹背受敌。那样的情景不能说不惊心不能不动魄。古来战场之地都是血腥残忍的所在，你说是抛头颅洒热血，他却说死活人生白骨。就是那样一个哀鸿遍野的地方我是连想都不愿意多想的，可是赫连煜的信中却提到了女人——雪钟夫人。我曾注意过这位周国的传奇王妃，以为她最大的本事就是留得帝王心，不料赫连煜竟会直言担忧，可见我对雪钟夫人的了解当真是孤陋寡闻。
是夜，关于雪钟夫人的忧虑使我难以入眠，人最大的恐惧就是来自不了解。第二日我匆匆忙忙的去借藏书阁里关于记录各国人物传记的书，我希望能够找到些许关于雪钟夫人的记载。可是当我望着青葙为我搬来的书籍，我瞬间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野史实在太多了，而我要找的雪钟夫人不知会在怎样的一个小角落里，只怪我平日里并不爱看人物传记类的书籍。说到爱看人物传记类的书籍我却想到了毓昭仪，我在她宫里见到不少书本是关于女子的传奇故事，我想她是爱看这类书的，其实不光是这类书籍，毓昭仪博闻强识，任何种类的书籍都有涉猎，我竟差点忘了后宫中还有她这位百科全书似的人物。
毓昭仪正在自己宫里酿制梨花蜜，梨花香甜馥郁，用来酿蜜想必十分美味。我看见此幕语笑嫣然地对她道：都不知道毓姐姐是闲着没事做呢？还是又得了什么新方子了？”她微微一笑道：“你来了。”她此时手里正端着一坛蜂蜜和一筐子的梨花。我接过她手里的蜂蜜，看她将框里的朵朵梨花倒在一个干净的晾台之上，再细细将花瓣与花心分离开来。我将坛子置在边上，陪她一起择花。我道：“姐姐可曾听说过雪钟夫人？”“周国王妃？”她停下动作好奇的向我望来。我听闻心中大喜，想必毓昭仪知道得比我多。我继续问：“那么关于她姐姐知道多少。”
“没有多少，不过进宫前也听说过不少。”她不再好奇，想必我如此问自是与前方与周国之战有关，她已经不再需要我问就将她所知道的向我娓娓道来。原来那雪钟夫人自小聪慧，才貌出众，长大后更是识人心善兵书，被传得神乎其神。她又出身周国大家——戚家，戚家在周天郅早期复疆封王时俨然排在第一位，成为了周国第一位划地封王的外姓。而之后戚家的这位优秀女儿戚雪钟就被选入宫，封为王妃，周天郅二十年来独独只宠爱雪钟夫人一人。“这些都是六国有目共睹的事实，而那位雪钟夫人据说还有一个不传之密，是关于她的女儿的。据说她的女儿生而兔缺，雪钟夫人为了这到处寻医问药可下了不少功夫。”毓昭仪说到这些的时候已停顿了下来，没有再往下讲下去。“姐姐怎么会知道这些？”我有些好奇就算毓昭仪读的书多一些可是这些秘闻怎会在书中得见。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是哥哥告诉我的，哥哥结交了一位称得上医圣的好友，听闻雪钟夫人曾去找过这位医圣。周国公主的兔缺本是可以治愈的，但是那位医圣却没有治，这其中的曲折我却是不知。”
原来如此，我竟忘了毓昭仪本是宋琰的妹妹。那宋琰是谁？是我赫连国赫赫有名的第一才子，曾以一篇六国赋名动天下，路人竞相抄录，一时辽阳纸贵。而毓昭仪在进宫前不仅比我涉猎的书籍多，听说的故事更比一直待在溢关县从未出过远门的我多多了去。只是识人心善兵书吗？这样的女子遇到那样励精图治的君王才真是可怕。周国当真是国祚不昌，不仅后继无人而唯一的皇室血脉也害了这样的先天缺陷，周王与王妃虽秘而不宣，这在若是落到百姓的嘴里不知会生出多少流言，难怪赫连煜会看准了这一时机，趁周国内乱国将易主人心惶惶之际将其收入囊中。
我现在突然有些隐隐的担忧起赫连煜来，赫连国与周国的战争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么久以来一直进展甚微，只占得几座城池的便宜。自从用了卫伯邕和梁辉之后更是已攻到周国都城可是一路进展顺利却实际上没有经过多少大战厮杀。更何况如今赵国参战，周国看似腹背受敌，却一直强撑到如今，不说周国的实力如何，可是就没有派名将应战吗？难道说周天郅和雪钟夫人已经在这百万大军中屈服了吗？不，我是不会相信的，可是他们迟迟没有作为，这就是我所担心的地方。有一言是如此说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不知周国是哪一种可是仿佛有一种未知的不祥之感让我不敢继续往下想去，我多想修书一封告诉赫连煜我对他的担忧和想念，可是这都不能。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犹是深闺梦里人（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