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花，唱着歌（SD同人）》妖月NANA

5、半块巧克力

　　离全国大赛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学生们开始迎来他们又一个暑假的到来。前提是，经过期末考试。
　　数学课上，琴音百无聊赖地翻着时尚杂志，眼神时不时地定在旁边睡觉的人身上，然后又移开，转一圈后不自觉又再次定在他身上。
　　自从广播室那件事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说过话。
　　流川上课来就是睡觉，似乎这一辈子的觉他都打算在年轻的时候给睡够了似的，口水流一桌子都没知觉。下课便是体育馆，完全无视掉卫生组长喷火的眼睛，更别说天天追在他屁股后面讨作业的学习组长了。
　　臭屁，目中无人，强势……流川命的那些人果然都还是小女生呢，只看重脸，完全不在乎这人性格到底差得有多让人捶胸顿足。不过也难怪，这人确实长了张好脸，睫毛长长的，眼梢吊起来的时候那股子冷冽似乎能把人吸引进去一样，皮肤也白得根本不像搞运动的男生……那天那张逼近的脸又似乎出现在了眼前，琴音顿时心跳都漏掉一拍，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幻想了赶忙拍拍脑袋镇定下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春期么？做女人可真悲哀，年轻时要过青春期老了还要过更年期……
　　“大家明天的期末考试加油哦，特别是某些一直不学习的学生。”老师在台上特别兴致勃勃地提到，“有些人鸭蛋抱得太多可是会砸到脚的。”
　　明明没有提到确切人物是谁，可是全班学生却都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流川枫，窃窃地笑起来。
　　琴音都替他叹息：你这得多讨人厌啊，这么多人等着你吃瘪呢。
　　流川第二天果然不负众望，继续在考试堂上睡觉。琴音在试卷上写好名字，却提不起兴趣去做题，闲着没事，就一只胳膊支着脑袋开始发呆。
　　暑假要去哪里呢？欧洲已经走遍了，她也看腻了白皮肤大体格的白种人，可是不出国这漫长的一个月时间又要怎么打发呢？眼神无意识地再次落在流川枫身上，啊啊，居然又流口水了，一会儿口水聚多了是不是会不小心被再吸引去呢？
　　她手里揉捏着可塑橡皮，一下下地揪出一小块，朝那让自己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任意妄为的家伙脸上扔去。流川枫看样子是不睡则已，一睡即死的脾性，居然被打了好几下还没醒，最后琴音气急败坏地直接把剩下的橡皮全部扔在他脸上，流川皱皱眉，眼睛这才朦朦胧胧地睁开。
　　琴音怕自己被识破，赶忙低头做认真做卷子样。
　　流川直起身，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一滩口水，还有桌子上一小块一小块的橡皮团。
　　“……..”他目光缓慢地转移到琴音身上。
　　琴音内心忐忑却面不改色，她坚信流川枫本质上就是个单细胞动物，现在盯着自己的眼神纯粹属于动物本能。
　　只是流川枫实在盯得有些久了，久到监考老师都忍不住一本书砸他脑袋上。“考试了你这是干嘛，要浓情蜜意等考试完了再说。”
　　流川枫刚才纯粹是刚睡醒脑子处于浆糊状态，也都没注意自己还在盯着别人呢，突然被老师砸一下子就像美梦里忽然被叫醒一样，起床气顿时就噌噌上来了。
　　他眯着眼睛瞪老师，那小老头被瞪得浑身一哆嗦。不过还是梗着脖子颤抖道：“我、我告诉你……你们这些、这些篮球队的要是有有四门不及格，就别想再去比赛！”
　　这小老头实在被一年级这俩小东西给折磨得精神变态了，他看到流川微微怔愣的表情居然开始笑起来，那笑容阴森得活像奴隶翻身做主人一般。
　　流川枫想了想，居然起身拎包走人了。那老头立刻跳脚：“流川枫，你给我去哪里？小心我直接判你不及格！！”
　　远去的背影淡淡地飘来一句：“随便。”
　　原来有四科啊，挂了这科不是还有其他科么？有那做题时间还不如多投几个球了。
　　流川枫从小学数学就一塌糊涂，高中了也没什么长进，所以他逃掉一科之后算的是3减1，等到下一科他依然算成是3减1，就这样七个三减一过去了，他又再次不负众望地挂红了。
　　“流川，你真是绝品中的绝品啊。”班主任拿着成绩单咬牙切齿。
　　七门学科全部单位数，老师都想要不要给他送残疾学校去。
　　流川枫接过成绩单开始皱眉，但他目光扫到全校排名单时，顿住了，仰头难得一见地开口问老师：“倒数第一是谁？”
　　那老师叹气：“一年七班，樱木花道。”
　　流川枫紧皱的眉头立马舒展开，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全校几百名学生，倒数十名内我们班就占了俩！”班主任痛心疾首道。“流川枫练球忙，倒数第二也就算了，你，绫濑！”他笔直地指向最后座还在双眼放空，表情神游的琴音身上。“你是要故意和他配对儿怎么着弄个倒数第三出来？！！”
　　琴音听到自己名字回过头，正好对上流川枫投过来的视线，她怔了证，不在意地将目光转到老师身上，颇为苦涩地说：“老师，我才刚上学一周呢，试卷上的题目真的做不来呀。”
　　老师虽然不甘心，但也觉得这事儿情有可原，就没再追究下去。甚至非常体谅地让琴音有时间就去办公室找他，他会安排老师尽量给她补补课。
　　顺利逃过一劫，琴音又继续发自己的呆，眼角偷偷瞄了一眼旁边，那注视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已经不在了，惊鸿一瞥一般，不知怎么的就烙在了心里。直至下午放学回家，琴音都还在慢慢琢磨，流川那一眼到底想说什么。
　　回到家后躺在床上听歌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等醒来后天都黑了，琴音胃有点难受，这才想起来晚上都还没吃饭呢。她急忙爬起床，随便套了套运动服，踏拉着拖鞋就出门买东西了。
　　她住的是一片住宅区，周围没有便利店更别提什么料理店之类的了，离家最近的只有一间大型超市，还是九点关门的那种。
　　人在饿的时候往往会有点饥不择食，琴音就是那种。肚子空空的时候看到什么都很好吃的样子，计划之内买了便当之后又想吃零食了，就推着小推车晃晃荡荡地往零食区走。
　　晚上十点多的超市已经没什么人了，琴音远远的就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挑巧克力。
　　她顿了下，依然推着车子往那个方向走去。
　　流川显然没看到她，本来身体就高大，在加上这家伙做什么事都是一根筋的，哪里会注意到别人。
　　琴音自嘲的笑笑，把自己的零食扔进车里，也不再去看身后那个人，直接朝结帐处走去。
　　自动结帐台已经关闭了，人工的也只有一台是开着的。琴音刚走过去，便感觉身后突然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盖下来，连那结帐小哥都忍不住往她身后看几眼。
　　琴音转过头，不出所料的看到站在身后的流川枫。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打招呼：“买东西？”
　　流川枫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琴音就转头再也没有和他说第二句话。
　　等她结完了帐，把东西拿到台子上去装袋子，但是东西太少，两下就装完了，这时好死不死流川也正好结帐出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超市，都是向左拐，回家的路也是同一条。这样彼此沉默的互相不理睬就有点尴尬了，琴音没办法，只好假装两人只是普通同学关系那样子，爽朗地去和流川枫聊天。
　　“流川同学是才练习完回来的吗？”
　　“嗯。”
　　“你们篮球社好勤奋啊。”
　　“还好。”
　　“对了，全国大赛也快了吧，你要加油哦。”
　　“嗯。”
　　“…….”琴音在内心里掀桌子，卧槽，你个小流川到底要拽到哪里去？星星上吗？！
　　这天没法聊了，对方压根天生没这技能！
　　她终于放弃，任凭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流川忽然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来，撕掉包装纸，掰下一半塞进嘴里，另一半递到琴音眼前。“吃吗？”
　　琴音眨眨眼，瞅着那巧克力有点回不过神。这个连一句话都吝啬施予别人的家伙居然会主动给别人东西吃？
　　流川皱眉。“不吃吗？”
　　半块巧克力而已，到底吃不吃？
　　琴音拿过来，轻轻地掰下一小半，剩下的又塞回到流川手上。
　　“会长胖。”然后把巧克力塞进嘴里，嘎吱嘎吱的咬起来。
　　流川上下打量她一阵，蔑视道：“你连女人该长的肉都没有，还怕什么胖？”
　　琴音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起毛来。“没胸这么啦？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打篮球打顺手了，摸女人也要有篮球的手感啊？那干脆找篮球做老婆算了啊，没准儿以后一家子大小篮球可以让你玩呢？！”
　　“…….”难道全校倒数的除了他都有白痴属性么？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让人无语？
　　流川只好像安慰小猫似的顺着琴音炸起的毛。“好了好了，乖一点。”
　　琴音郁闷的发现流川摸着自己脑袋的感觉非常不错。
　　两人一直以来冰封的关系似乎有了点缓和，相处之中也没了从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就像普通的熟人一样，走在一起即便没什么话要说，也不会觉得怪异。
　　琴音都有点被这平和的气氛给感动了，上一刻还希望立马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家，这时候倒希望离超市再远点。
　　“你考试七科没过，还能去打全国大赛吗？”
　　“嗯，有补考。”
　　考试刚结束就可以补考？为什么她不知道？
　　“你们求来的？”琴音有点不可置信。
　　流川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脸上的表情苦哈哈的。
　　“这么说你们篮球部不止你一个没过咯？”
　　流川伸出手掌，慢慢弯掉一根大拇指。
　　“四、四个？”
　　他居然还得意地点头。
　　“篮球部没救了……”传说中的问题儿童军团真不是盖的。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虽然基本上都是琴音自己在那撬贝壳似的问话，不知不觉也走到琴音的公寓前了。
　　琴音在要进门时，忽然停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朝正望着她进门的流川说道：“那天的事，对不起。”
　　脸上露出个微笑，她转身走进门内。
　　外面站着的男人吃惊的表情还没有褪去，手足无措地呆站着，等楼上有一盏灯亮了之后，他才抬起脚步，依然保持着那莫名其妙的表情往回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