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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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元元太熟悉高毅远是怎么上楼梯的。
当高毅远松开右拐，准备左手去接时，她立马一把抢了过来，后退了一步。高毅远扭过头，看到林元元拿着他的拐杖一脸认真地站在他的身后，心里的某个地方突然就变得温热而柔软，他对她笑了笑，想让她放心。
上楼梯对于高毅远来说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这几年他基本上很少爬楼梯了，公司和他住的地方都有电梯，他也尽量避免出入有楼梯的场所。看着眼前一级级望不到尽头的台阶，他心里有些发怵，但是想到六楼就是林元元的“家”、那里充满着她的气息，高毅远就立马就什么也不想，专心应付着脚下的台阶。
他右手撑着楼梯的扶手，左手紧握拐杖。先把左拐放到上一级台阶上，双手同时撑住拐杖和扶手，腰臀用力一提，左腿便甩上了一级台阶，双臂再向上一撑让左腿打直。他的右腿没有一点肌力，一直悬在身侧随着身体摆动的幅度而无力地晃动着，丝毫不受控制。高毅远的左腿虽然能动，但也只有常人四分之一的功能，尤其是在弯曲的时候基本上使不出什么力气，只能在伸直时短暂地支撑着身体。所以，他爬楼梯基本上靠的都是双手和腰部、臀部的力量。
林元元站在他身后看得提心吊胆，随时作好高毅远踩空了要接住他的准备。她默默地看着高毅远吃力的背影，回想从小到大他做什么事都会遇到那么多困难，林元元心忽然就难受了起来。
两人慢慢地走了好久，旁边经过的人都忍不住偷偷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残疾男人爬楼梯的样子，林元元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高毅远已经累得不行了，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周围的一切，他觉得自己的左腿在抖、手也在抖，腋下了皮肤已经磨得生疼，汗水滴进了眼睛，耳边听到的是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喘气声。
“元元，几、几楼了？”他停下来，缓一缓急促的呼吸，擦了把汗。
“五楼，快到了！”林元元用手掌给他扇着风。
终于爬上了六楼，林元元立马打开门闪了进去，接着门边露出一个小脑袋，“你等我一会！” “嘣”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高毅远听到里面兵里嗙啷一阵乱想，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一会，门开了，高毅远挪到沙发旁松开拐杖一下子就跌坐了下来。他吁了口气，林元元家哪怕再高上一层他都没有把握能够爬得上去。。。
高毅远打量着眼前的屋子，十几年的老房子，一居室、很陈旧、基本上没什么装潢。房子有些潮湿，墙角的墙皮都有些脱落了。小小的客户摆放着一张沙发、一台电扇、沙发前有一个玻璃茶几、对面的电视柜上挂了台旧式彩电，玄关处有一个简易的鞋架。仅此而已。屋子有些乱糟糟的，显然它的主人并不常常打扫，地上积了一层灰，东西摆放得有些杂乱。
林元元感觉到了高毅远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发扫到耳朵后边：“最近挺忙的，没功夫收拾。。。”
说完，她去浴室拿了条干毛巾给高毅远，再给他倒了杯水,便换了鞋开始忙活起来。她洗了手，淘好米放到电饭煲里煮。高毅远很享受地看着林元元在房子里转来转去。在这个简陋的小屋子里，多了一个忙碌的小女人，竟然让他有一丝家的感觉,那样的安心、放松、温暖。。。
高毅远担心她穿着湿衣服着凉，还有她受伤的膝盖，“元元，你先去冲个热水澡，女孩不能穿湿衣服的。还有你的膝盖，我们要先处理一下。”
“嗯”林元元也觉得衣服湿哒哒的怪不舒服的，可是转头一看，高毅远也是一身湿漉漉的坐在那里，他肯定难受死了。林元元跑进房间左翻又翻，翻了一条睡裤出来，想一想又拿找出一双拖鞋。她把拖鞋放在高毅远的脚边，“高毅远，快把衣服脱了！我这里没有你能穿的上的衣服，你先换上我的睡裤。一会我把你的衣服烘干你再换回来。”
高毅远盯林元元手上那条粉色条纹睡裤，目瞪口呆，然后他的表情慢慢扭曲，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林元元，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穿这种裤子！！！”
林元元眼睛一瞪：“高毅远，你怎么这么别扭呀，湿衣服穿一个晚上你想感冒吗？！你的腿受得了吗！”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f堆起一脸坏笑，“你在我面前还用得着不好意思吗？！某人从前米老鼠内裤也没少穿吧，我这条裤子很好呀!很正常呀!”
看着面前干瞪眼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的男人，还有那张慢慢胀红的脸，林元元觉得好笑极了，她使出了杀手锏：“喂，你还想不想在我家吃饭？！”
立马，他黑着一张脸心不情不愿地抽走了她手上的睡裤。高毅远看着林元元横行霸道、得意忘形的脸，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听到浴室传来了水声，高毅远脱去了贴在身上的衬衫。他握着细瘦的右腿脱下鞋袜。他的右脚自七岁以来就没有走过路了，像小孩子的脚一样白嫩瘦小，五个脚趾紧紧地蜷在一起，整个脚背弓成一条曲线，他的脚踝松软无力的，只要微微一动瘫软的右脚就晃得历害。他再抬起左脚，他的左脚比右脚大上一些，已经像男人的脚那样筋骨分明，却也有些畸形。从小高毅远的鞋子就特别难买，有的鞋子甚至要买两双不同的码数才能穿得舒服。现在有条件了，他请了专门的师傅，用柔软的皮质按照他的特殊尺寸来订做。
。。。
高毅远感慨万千，思绪飘回到那些遥远的时光、那座山明水秀的城市。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