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姬七七明星養成》殤渚

25、人情欠著

　　聽到這話，七七淡淡掃視對方全身，然後「喔」了一聲，表示他知道了。
　　「見到死對頭，不是應該更憤恨一點？我以為你們都跟花花草包同仇敵愾。」黎少輕笑著，邊從電梯門口退開，讓七七可以出來。
　　七七也沒跟他客氣，何況現在首要之務是找到總編。出了電梯，黎少卻也慢悠悠地跟在七七後頭，想來方才在樓下的談生意說詞，不全是捏造。
　　在進到辦公室之前，他們自然是要先過秘書一關的，但是有黎少在，哪會有什麼問題。於是方才在樓下的阻礙彷若浮雲，已經不復存在。
　　跟著進到辦公室，總編看到黎少的反應是緊了眉頭，但是在看到七七時，卻露出一副理解的神情。似乎對於某人的不請自來，一點都不意外。
　　「黎少，去外頭等著。」想來有膽子對著DML的老闆這樣講話的，只有像總編這樣的女性吧。黎少也沒生氣，聳聳肩就走了出去，毫不拖泥帶水。
　　七七則是站到了總編的桌子前，一等黎少出去，他就準備開口，但是總編卻用鋼筆指著他，硬是攔下了話語。
　　「封面的事情是我決定的，你不用來質問。」總編講得清清淡淡，把一件大決定講得好像是今晚的晚餐一樣簡單。
　　「不是要質問，只是要問他是怎麼做到的。」總編看著七七的眼，發現她第一次看到他有這麼堅定的眼神。
　　就算是在試鏡當時，她看到的都只是一個想要專注在眼前的事情，不在乎週遭的七七。
　　現在的七七依舊是如此，但是又有些不一樣──他還是不在乎週遭，可是開始會為了別的事情堅持。
　　「手段。什麼手段，就別問我了。這圈子，也差不多如此而已。」
　　「黎少是唐宇嵐的手段嗎？」七七扯出剛才出去的某人，雖然就現況來看，這是最有可能的。
　　總編冷笑，「那你怎麼不用李總做為你的手段？」
　　七七沒被嚇倒，只是淡漠說著，「因為我有本事不用廣夏哥做為手段。」
　　總編這下可就真的是哈哈大笑了，「本事？這圈子裡人人都有本事，誰多誰少罷了，而且這根本不重要。
　　「你跟唐宇嵐都是圈子裡需要的類型和新血，但是那又如何？我可以說我比較欣賞你，但是唐宇嵐最後會打垮你的。就憑他知道怎麼使用手段。」
　　「我不需要那些。」語氣僵硬，七七沒有接受總編的話。
　　就像是之前遇到的猥瑣男人，他可以忍受，也願意使用這樣的方式往上爬。但不曉得為什麼，一牽扯到李廣夏，他就莫名地不能接受。
　　大概是因為，他是培養自己的人。
　　七七這麼告訴自己。
　　總編放下了鋼筆，往後靠上了椅背，儘管視線高度是低於七七的，總編還是用了一種居高臨下的眼光去審視眼前的人。
　　「你是為了什麼在工作？」
　　七七沉默，沒有回答。
　　「就算是用打發媒體的方式說為了粉絲，或者是為了家裡的經濟，為了自己的夢想，為了某個人……都好，你只要說說，你是為了甚麼。」
　　七七仍是沉默，但垂在身旁的雙手，握成拳狀。
　　「你現在只是李總的玩偶。」總編終於說出她的重點，而這讓七七把拳頭握得更緊。
　　「你看起來是進步了，但那是外在。沒有內在的支撐，你根本走不到最後。你說要用本事來贏過唐宇嵐？笑話，沒有內在的本事，你連另外三個都比不過。
　　「找個你真的在乎的人或東西吧。只要找到了，憑著你現在的專注，另外三個連渣都不是。至於唐宇嵐……再說吧。」
　　眼見七七還是沒反應，總編也沒等他，就又拿起鋼筆，指指門外，「你滾吧。」

　　※

　　七七終究是出來了，徑直走向來時的電梯。但是他卻沒能搭上，因為黎少又一次的擋在門口。
　　似乎總有人愛擋著他呢。從第一次的李廣夏，到公司裡的羅希任，不友善的唐宇嵐，和剛知曉的黎少。
　　「不答謝我一下？」挑著眉，黎少一臉理所當然地問著。
　　七七往他那裡投了一眼，就轉身走往樓梯口，但身後人的下一句話，確實讓七七停下腳步。
　　「不想知道我怎麼奪走你的機會？」黎少從容不迫說著，滿意地看到七七在停下後，轉過身正對他。
　　「唐宇嵐拜託你，是嗎？」小小猶豫一下，七七還是沒講得更露骨。
　　「他滿足我，我滿足他，如此而已。」黎少勾出一個笑容，比起之前高高在上的戲謔，此時是種邪魅。
　　聽到如此回答，七七忽然想到，他曾經問過阿添，是不是要找個有權做主的人？
　　這人、算是嗎？
　　「要怎麼答謝你。」平淡地將話題拉回到一開始，七七的臉上平靜無比，讓黎少的笑容更深。
　　「陪我睡個覺好了。」黎少摸了摸下巴，故意這樣回答。但七七好像是沒聽出這裡頭的玩笑成份，竟然在幾秒鐘後，真點了頭。
　　這下可讓黎少真心覺得，花花草包底下的人，大概也是沒什麼腦袋。
　　跟對頭公司的老闆走到一塊兒，無疑是打自己一巴掌，給那些在外頭蹲點的狗仔發現，可不好玩。
　　別說是開玩笑的睡個覺，光是平常在頒獎典禮或跑趴中遇到，兩家公司的人都只是客氣打過招呼，就躲得遠遠的。只有工作上，大家才會發揮專業精神，合作無間。
　　心裡想是一回事，黎少臉上自然不會洩漏任何想法。他呵呵一笑，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隨性地按了幾個鍵，就問七七，「吃個飯吧，這樣最方便。」
　　無所謂的點頭，反正都是一樣的，七七這麼想。
　　但是黎少又按了幾個鍵，卻接著把手機收起來。「但不是最近，讓我暫時保留這個答謝。」
　　黎少為七七按了下樓鍵，然後就走到他身旁，沒有刻意湊近，輕鬆說著，「人情，欠著總是有用。」
　　然後他就轉身找總編去了。
　　七七沒回頭，可他踏入電梯，下樓。
　　瞬間，這層樓又回到兩人尚未來時的安靜。
　　但他們，已經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