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姬七七明星養成》殤渚

22、裡層黑暗

　　七七在工作的時候，阿添為了保持表面功夫，還是會在一旁陪著的。只是心神永遠不在七七身上，當然也無法對他提出任何建議。
　　但是拍照這種事，只憑訓練本來就是不夠的，唯有親自站到鏡頭前，才能學到最多。所以現在多了很多機會的七七，也越來越能掌控自己的臉部肌肉，至少最近沒有攝影師再說他像個機器人。
　　「七七，別再給我側面了！」攝影師無奈叫了聲。
　　七七僵硬了一下，這才轉回正面，給鏡頭一個輕鬆的笑容。雖然表情方面沒問題，他怕鏡頭的毛病也改善許多，只是常常下意識地用側面拍照就是。
　　攝影師確認一下照片，終於比了個ok的手勢，宣告今天的拍攝結束。
　　「辛苦各位了。」禮貌是很重要的，就算七七寡言，至少這一點還會做到。向工作人員道過謝，七七走向阿添。阿添也沒像一般的助理遞水遞毛巾，只是甩頭就走，明擺著要七七自己跟上。
　　七七當然不介意，但是他們兩個走到了門口，卻被人給叫住。
　　「你是七七吧？你好，我是這雜誌的董事。」一個獐頭鼠目的男人搓著手走過來，七七感覺到身旁的阿添立刻站挺，移動腳步到自己的斜後方。
　　既然是董事，七七總不能不理對方，只能跟著點頭打招呼。
　　「唉呀，不要這麼拘謹，我很喜歡你的照片呢。」男人用力拍了拍七七的肩，拍完了就順勢不放手。
　　「我們邊走邊談談工作吧，怎麼樣？那個助理，你去買個飲料好了，我怕七七渴了呢，哈哈哈。」男人指使了助理，七七表徵性地點點頭表示同意，阿添這才趕緊離開。只是走之前，那個複雜的眼神讓七七心生疑惑。
　　於是就剩下七七和男人，兩人單獨走回化妝室。走路其間，男人的手並沒有自七七的肩膀上收回，儘管感覺奇怪而且走路彆扭，但七七還是習慣性沉默，沒有出言抗拒。
　　「今天拍的怎麼樣啊？最後穿的那條牛仔褲真好看呢，讓你的腿更長了。」男人笑談之間，放在肩膀的手也開始不安份起來，輕輕的在七七肩上打圈。
　　遇到這種情況，七七也反應過來，這大概是性騷擾。可是對方畢竟是雜誌的董事，要是閃躲得太過故意、明顯，恐怕會給他和李廣夏帶來麻煩。
　　「最近和李總也沒怎麼見面呢，還是七七來跟我吃個飯，我跟你交流交流，也算是跟李總連絡感情，哈哈哈……」一句話轉得如此硬，原來重點就在於要跟七七吃飯。
　　「行程上可能要請經紀人安排。」七七淡淡回應，客套的表面話，沒有直接拒絕。
　　「只是吃個飯，經紀人不會在意的。當然吃飯其間，我也可以多跟你討論討論工作啊。」男人沒有退縮，逞著色心繼續進擊。
　　七七稍稍偏了頭，用眼角看著對方，「這樣就更需要李總安排了。」
　　對方準備下滑的手明顯一震，停住了。「哈哈哈，吃個飯哪需要驚動到李總，就我們兩個去就好啦。」
　　藉著對方的手停下，七七加快腳步向前走，總算脫離了對方的掌控。轉過身，七七輕輕鞠個躬，「李總是我的經紀人。告辭。」
　　沒來得及也沒興趣去看男人的表情，七七快步走向化妝室。
　　原本還有點擔心會不會得罪對方，但是想到唐宇嵐那副高傲的模樣，都沒被總編一腳踢出去，他這樣或許還可以吧。
　　七七自然是沒有自己的休息室，而是和其他人一起共用，所以進去房間後，就看到阿添拿著飲料等他。加快速度換下衣服，交還給服裝管理後，七七抓了包包，戴上墨鏡，阿添就帶著他離開了。
　　回到車上後，老樣子因為身邊沒有其他人，又得開始聽阿添碎碎念。
　　「我就說你是靠張臉爬上來的，現在好，有人要你去賣屁股了吧！你怎麼沒去呢？吃個飯拿好幾萬啊知不知道！尤其你還是BoBo的模特，哼，白癡。反正都能賣臉了，陪吃陪睡又怎麼樣？蠢蛋。」
　　七七沒回話，逕自打開阿添買來的紅茶。他最終還是要做個歌手的，本來也就不喜歡喝飲料的他，加上這一層因素後更是不碰這類東西了。
　　但是今天莫名的，不想喝無味的白開水。
　　「添哥。」喝掉了半杯紅茶，七七忽然開口打斷還沒說完話的阿添。
　　大概沒碰過幾次七七主動開口，阿添也嚇了跳，真閉上了嘴。
　　「這樣做，真的能獲得比較多工作，或是成功得更快嗎？」雖是這樣問，七七臉上卻沒有甚麼詢問的神情，把問句講的像是直述句。
　　「哼，那也要找對人，不然就只是賺小錢買醜聞。」
　　七七垂眼，「找對人，是指有權做主的人嗎？」
　　阿添沒再理他，又開始咒罵，方才的問題當作沒發生過。
　　七七心裡想的，當然不可能是真要跟人陪吃陪睡。
　　他只是在想，要是哪一天避無可避了，他會這麼做嗎？
　　對七七來說，能夠成功，或許就可行。
　　對紀銘伶來說，反正只要人沒事，大概也沒關係。
　　不對、七七忽然用力搖搖頭，反常的大動作讓阿添又看了他幾眼。
　　現在沒有紀銘伶這個人，他是七七。
　　稍稍握緊手裡的飲料杯，差點沒把紅茶灑出來。總覺得在碎碎念的阿添旁邊，能夠反覆不斷地提醒自己是七七。
　　在李廣夏身邊，在進步之餘，卻有太多的迷惘。
　　也許派來這個助理的目的，就是要他更加投入於七七吧。
　　一想起李廣夏，七七忽然又發現，所謂有權做主的人，似乎層級要他這麼高才行？
　　當然，這不可能問身邊的阿添，他終究不是真的想要這麼做。
　　今天是有點亂了……七七再喝了口紅茶，就靠上椅背閉眼休息。大概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讓他稍微不知所措，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