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来生》海妍

57、chapter 57

　　来参加婚礼的，除了申报馆的同事和医院的人之外，剩下的就是闻思远父母的远方亲戚，有从天津来的，有从南京来的，还有从江西专门赶来的。

　　对于闻家来说，闻思远是闻家算得上一表人才的后辈。

　　早些年其他表亲结婚的时候，就算是嫁给上海当地小有名气的婆家，婚礼阵仗也没弄成这个样子。

　　在几天闻思远接到了来自于大洋彼岸贝尔先生的电话，出发那天他在太平轮上的确听到了枪声，好在当时有人冲出来掩护了他，才顺利将他送到台湾去。

　　知道贝尔先生没什么大碍，闻思远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和贝尔先生说了确切举行婚礼的日期，可是对方远在千里之外，只能通过电话送上祝福。

　　闻思远电话里表达了自己想借用天主教堂作为自己举行婚礼的场地，贝尔先生也是义不容辞。

　　除了闻家这边的远房亲戚，若青这边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亲人的。

　　那些个邻居什么的，也只有买丽嫂熟识一些，剩下的就是师家人，她也已经通知了北平那边，只是不知道师玲玲和赵永坤能不能如期而至。

　　这间屋子是临时收拾出来供若青用的，换衣服，上妆卸妆和短暂的小憩，都可以在这里进行。

　　看着玛丽修女为自己忙前忙后，若青感觉很不好意思。

　　距离举行婚礼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场，若青困得眼皮子实在是睁不开了。

　　“玛丽，我想睡会儿。”若青想要玛丽给自己一个安静的环境，一会要开始之前再通知自己。

　　“那我下去帮闻医生招呼招呼。”玛丽很识趣，说着便下楼去了。

　　门没有关，若青正准备趴在桌子上小憩，隐约间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她以为是玛丽又上来找自己，于是问询：“你不是下去了吗？是思远找我有事吗？”

　　她所能想到的，无非就是下面的局面，靠思远一个人的力量是应付不了的。

　　脚步声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她疑惑，回过头去，却发现来人居然是穿戴整齐，一身西装革履的宋晞文。

　　只是，他的白衬衫上，领口是敞开的，没有系领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今天的新郎官。

　　“你怎么来了？”若青大惊失色，为了避免个尴尬，请帖她根本就没有派人给他送过去，他是怎么进来的会场的。

　　宋晞文面无表情来到她的座位后，透过眼前的梳妆镜，仔细的端详自己身前的新娘子。

　　有几缕碎发垂在耳边，他伸出手游，将头发拨乱反正，别到耳后去。

　　她身体一阵酥麻，像是被电一般，手指尖似乎能通过发丝传递来。

　　此时，他开口：“不给我发帖子，我就不能来吗？”

　　若青此时应该猜到了，帖子是闻思远派人送去的。

　　她猜不明白闻思远的用意，究竟是挑衅还是证明，是为了宣示主权还是为了得到祝福，这一切她都弄不明白了。

　　“可是……”若青开口想告诉他，既然自己不给他发帖子，自然是不太乐意他的到来。

　　怎么还会有人那么不知趣呢？

　　其实宋晞文明白，若青对自己并没有敌意，她只是害怕两个人出现在这种场面上，会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情来。

　　“你上来做什么？”若青开始质问，对于宋晞文私自上楼，闯进自己的休息室开始感到愤怒。

　　“我来看我最好的朋友。”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轻声细语：“今天是她最漂亮的时候，你穿婚纱的样子真的很美。”

　　“你不该来的。”想开口训斥，可到了嘴边，又是那些痛彻心扉的劝解。

　　“山水不相逢，送完你最后一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宋晞文言下之意很明白了。

　　今天也算是一个了断，就如同若青之前所说，两个人都有着不可逾越的身份。

　　从现在开始，她成为了别人的新娘，是别人捧在手心里的爱人。

　　而自己，碍于自己的身份，也要尊重对方的身份，就只能将一切的感情放在心里。

　　留一扇门，偶尔进去看一看。

　　听到宋晞文如此决绝的话语，若青止不住的泪流，没想到率先放弃的人，是他。

　　就算自己曾经说话是那么无情，可是内息渗出，是多多少少都有些期待的。

　　现在，是他要放弃了，他要为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画上一个句点。

　　除了尊重和接受，她别无他法，正如她现在坐在这里，马上要被带下去执行自己该做的事情。

　　身不由己。

　　可是，她还是要微笑着回答：“谢谢你，晞文。”

　　感谢他今天能够出现，能够陪在自己的身边，能够在今天这种特殊的日子里来送自己。

　　看着两行泪水从脸颊滑落，宋晞文刻意的抑制自己的情绪，生怕若青听出自己失落的嗓音。

　　拿出一张卫生纸，交由她的手上。

　　然后后退几步，然后远离眼前的女人。距离若青几步之遥，他从兜里掏出香烟，给自己快速的点燃，火苗颤颤巍巍的抖动着，让他想起在北平的那个下午，在有风的街角，她亲自为他点烟。

　　可一切终究都要过去了。

　　透过镜子看到后面的男人，故作潇洒的模样，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宋晞文捷足先登了。

　　“我下去了，你准备准备，婚礼也快要开始了。”抬手看了看手表，距离开始还有十分钟。

　　若青听闻望向墙上的时钟，时间的确还是紧迫起来。

　　宋晞文前脚刚下楼，若青将泪水擦了擦，检查了一下仪容仪表也准备下楼，却在拐弯处撞上了闻思远。

　　整个人一下子撞到了闻思远的怀里，修长的手臂将新娘子一把揽入胸膛里。

　　“着什么急？”生怕若青撞疼了，温柔的询问：“怎么哭了，是不是要嫁给我，幸福的落泪？”

　　看着若青的眼角红红的，妆容新旧叠加，再想起刚刚宋晞文从楼上下来和自己打了个照面。

　　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但今天是自己成亲的好日子，他不能够给自己找不痛快。他生气的是不是宋晞文私下来找若青，至于自己未婚妻的清白他是一直都相信的，他生气的是，现在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居然红了眼眶。

　　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不愿意惹生气的女人，却被一个不知好歹，不洁身自爱的已婚男士伤了心。

　　就算是知道真相，闻思远还是不愿意多说若青一句。

　　“别着急，慢慢来。你先回去休息，目前楼下的局面还能应付的来，一会开始了，我会安排玛丽修女上来找的。”

　　所有的事情按部就班，闻思远在事情的细节方面还是很值得信赖的。

　　“嗯！”

　　看着若青乖巧听话的模样，闻思远忍不住在额头上给她深情一吻。

　　他的新娘，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儿。

　　谁都不能欺负她，就算是自己的父母也不行，更别说外人！

　　闻思远看着若青重新回到了楼上去，于是又忙着下楼去招呼医院的同事去了。

　　林嘉淑见到了闻思远，远远的开始打招呼：“闻医生，你今天好帅啊！”

　　平日的闻思远要么是白大褂，要么就是棉麻长衫，很少能看到闻医生穿的那么正式。

　　“我哪天不帅？”伸出手在林嘉淑的鼻子上刮了一刮，调侃的反问眼前的女孩子。

　　于晓光一直在现场寻找相见的人，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屁颠屁颠的来了。

　　“哎呦，林嘉淑，我们又见面了，真巧真巧。”于晓光自来熟的很，见着林嘉淑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

　　“你们先聊，我先去处理点事情。”闻思远开口，将二人丢在身后。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护士钟淼和自己的表姐倪莎混在了一起，看着两个人侃侃而谈，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就知道两个女人聚在一起指定没说什么好话。

　　罢了罢了！

　　远处才看见宋晞文又回到了林曼婷的身边，两个人相敬如宾，说话谈吐的姿势也没有很亲密，仿佛在沟通工作上的事情似的。

　　父亲和母亲过来了，询问着闻思远：“若青在楼上准备好了吗？一会就快要开始了，我这个做婆婆的，紧张死了。”

　　越是关键时刻，闻母还有些紧张呢。

　　“老婆子，紧张什么，咱们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一会开始了赶紧回到座位上呆着，别给思远添乱。今天这个场面叫思远一个人应付，的确有些吃力了。”父亲有些心疼。

　　“父亲，母亲，先不说了，我这边又朋友来了，我得先去招呼一下。”闻思远说着又撇下了父母。

　　师玲玲抱着孩子，和赵永坤姗姗来迟，正在门口登记来访。

　　见从北平来的好友，闻思远忙不迭的上去打招呼，将夫妻二人迎进来。

　　“闻医生啊！不好意思，我和永坤来来迟了。带着孩子不方便，差点没赶上火车，你别见怪。”玲玲忙着解释，上次和若青还有闻医生在北平匆匆见了一面，这段日子过去，再次见到闻思远，感觉面庞都有些模糊了。

　　“哪里话，你们能来，我和若青都很开心，你们先找地方坐下，一会就快要开始了。师小姐，你也可以上楼找若青聊会儿。”闻思远向来热情好客，师玲玲毕竟是若青在北平念书时候的好朋友，两个女人之间总是有些讲不完的话。

　　“不了不了，我看时间挺赶的，她这会儿估计都是丫鬟婆子给她换衣服整理什么的。一会仪式结束，再找她不迟。”玲玲很懂事，谢绝了闻思远的好意。

　　闻思远按照规矩将他们夫妻二人带至不远处的座位处，赵永坤本来对这些事情就不是很感兴趣，到了座位上每做一分钟，屁股上就像是长了钉子一样。

　　眼睛往前瞄着，坐在自己前方两排位置的座位上，好像是自己的好朋友。

　　看他这个脑子，闻思远和宋晞文本来就是有一点点交情的，宋晞文今天出席闻医生的婚礼，看在若青的面子也是正常的。

　　安抚好师玲玲的情绪，赵永坤从座位离开，几步远走到了前排座位，朝着宋晞文打招呼。

　　“晞文，晞文……”

　　宋晞文抬头，望向眼前的来人，这不就是前段时间找自己借钱的赵永坤吗？

　　他现在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今天的他比上次见到还要狼狈憔悴，下巴上的胡子明显长长了一些。

　　“永坤，你来了？”这样问着，宋晞文的眼神向后看去，看到师玲玲抱着孩子坐在后面，也算是心知肚明了。

　　“赵永坤罢……好久不见了呢……”开口说话的人是坐在宋晞文身边的林曼婷，上次见到赵永坤还是自己和宋晞文在北平成亲的时候，她也诧异没多久怎么赵永坤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是呀，林小姐——宋太太。好久不见！”赵永坤手忙脚乱，语无伦次的打着招呼，看见林曼婷听见那句“林小姐”面露不悦才赶紧改口。

　　该死的，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她嫁给宋晞文是高攀啊！

　　明明是结了婚的女人，为什么大家从来不认可她在宋晞文身边的身份和位置呢？

　　“永坤，走，出去抽个烟去。”言下之意，有话还是要出去说，抽烟只是个借口。

　　看着宋晞文故意躲开自己，望着两个男人朝着门口走去，林曼婷的眼睛里都快要喷除了火来。

　　攥紧了拳头，林曼婷砸在前方的座椅靠背上，惊得前方的宾客频繁回头，瞪大了双眼。

　　“看什么看！”林曼婷趁机威胁道，吓得对方赶紧回来不敢再有其他动作了。

　　林家大小姐这个身份，在上海滩还是有人知晓的，眼看前面的人因为自己的语言和身份而感到害怕，林曼婷心里顿时好受了一些。

　　看着眼前的女人形单影只的坐着，山野立诚试探性的打了声招呼。

　　“曼婷，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

　　看向来人居然是山野先生，也着实让林曼婷吓了一跳。没想到在若青的婚礼上，能遇到山野君，真让人惊喜。

　　“闻医生大婚，我怎么能不来呢？他们医院和我们特高课部门有医疗合作关系，论公论私，也该来祝福。”山野主要是和闻思远所在的医院院长是熟识，这次来也是受院长所邀请。

　　但是这些关系，林曼婷没有必要知道。

　　正在和赵永坤侃侃而恶的宋晞文，眼尖的看到林曼婷的身旁站着着一个陌生男人。

　　通过侧脸，并不能够看到全貌，只是他身上穿着长款的黑色风衣，和脚下锃亮有型的长筒靴，都直接暗示着，这个男人不一般的身份。

　　宋晞文赶紧把香烟掐灭，劝赵永坤回到座位上，等婚礼结束再好好聊聊。

　　大步走向前，宋晞文回到了座位上，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禁询问林曼婷：“这位是？”

　　谁知道山野立诚很自来熟，立马回答：“这位是宋先生罢！我是特高课课长山野立诚，你可以叫我山野。”

　　山野立诚露出洁白的牙齿，伸出的右手就这样停顿在空中。

　　宋晞文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情报组织的课长，对他就像对樱田一样没有好脸色。

　　他甚至觉得，山野立诚是故意接近林曼婷。

　　“晞文，山野君向您问好，你……”林曼婷很是尴尬，也不知道宋晞文怎么突然折回来的，看着自己和山野先生在聊天，突然回来插嘴，眼下对方那么友好的介绍，宋晞文却突然甩了脸色出来。

　　伸出的手，尴尬的缩回，山野立诚表面还是装作很友好的模样。

　　“没有关系，我想宋先生可能是对特高课有什么误会，不过我相信经过后期的相处和了解，我们一定会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山野立诚说完，直接转身回到座位上。

　　林曼婷心里一凉，宋晞文这个性格，彻底把山野先生惹怒了。

　　看着山野立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宋晞文立马开口质问：“你为什么和特高课的人扯上关系？一个樱田已经够要命的了，你还想惹出多少麻烦？”

　　宋晞文哪里知道林曼婷和山野立诚私下的关系，看着林曼婷还在为山野立诚说好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着，你们两个是有一腿是吗？”说到气急败坏处，宋晞文也是口不择言。

　　这番话好像是戳中了林曼婷脆弱的心绪，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你瞎说什么！你今天来参加婚礼，不还是想来找那个小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上楼干嘛去了！”林曼婷也丝毫的不给脸面，要是宋晞文再给自己不客气，她可要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揭发若青在自己婚礼当天还勾引已婚男士的丑闻。

　　反正嘴巴长在自己身上，她林曼婷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就看自己想不想，就看宋晞文给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我永远不可能和日本人做好朋友，不管是樱田，还是山野，我劝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不然……”宋晞文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实际上他真的不希望林曼婷最后真要走到如斯田地。

　　“不然怎样？”林曼婷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晚和山野立诚的缠绵悱恻，哪里还顾得上宋晞文的想法。

　　林曼婷也要让宋晞文知道，她也不是非他不可。

　　宋晞文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他不然还能怎么样？他拿林曼婷是没有办法的，到最后除了躲避她，他总不能一枪崩了她罢。

　　教堂的钟声响起，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大厅也在牧师的指示下逐渐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回到了座位上，而闻思远也恰好站在了舞台的中央，手捧着一束白玫瑰。

　　看着他那个稚嫩而又认真的模样，宋晞文调整了姿势，往后背椅上一靠，一副玩味的模样。

　　“当我遇见，比如说，就仿佛是小溪遇到河流，花草树木遇到阳光。”牧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闻思远的身后开始略微的出汗。

　　第一次结婚，都有些紧张，以后多结几次就好了。

　　三分钟，大概介绍了二人相识的前因后果。

　　宋晞文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但是脸色更难看的是林曼婷。

　　她才知道，为什么宋晞文那么宝贝那本《丰子恺漫画》，原来是通过闻思远的手，若青才送给了宋晞文的。

　　这下，林曼婷恨不得想狂笑三声，原来他情深几许，终究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他的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愁滋味，谁知道那本书最后会成为他们在一起的导火索。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最重要的是，这本书最后在自己的手里，说到底，他更看重原因而不是结果。

　　说他是自欺欺人也好，还是最这一切已经释怀也好，现在说不定是最好的结果。

　　时间也过去了快五分钟，无非就是牧师介绍一下闻思远的父母的情况，接下来就是更重要的环节了。

　　随着牧师的证词，所有人都将目光锁定在身后，只见若青一席白色旗袍礼服，头纱披在两侧，蕾丝网纱罩住发际线，将黑色秀发包裹住，耳鬓两边均缀以粉色山茶花作为装饰。

　　宋晞文看在若青在玛丽修女的搀扶下缓缓走来，此时的他已经禁不住的热泪盈眶。

　　趁着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起身走到新娘的身边，对若青说：“你是我在北平认识的最好的女——朋友，剩下的路，我想亲自送你过去。”

　　看向宋晞文真诚的眼眸，若青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林曼婷看见自己的夫君居然在这个时候，主动去做那个“长辈”的角色，他这是要把自己最爱的女人交给别人吗？

　　胸膛被气得上下起伏，她涂着蔻丹的双手恨不得将自己的丈夫掐死。

　　看到这一幕的闻思远也有点惊慌了，包括在场坐着的各位，大家都不知道眼前的宋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若青轻微颔首点头，接受了宋晞文的做法。

　　宋晞文站直，让若青的手挎进自己的臂弯，两个人亦步亦趋的向前。

　　她忍不住的侧眼看了他，想象此时牵他的手，敬各位来宾的酒。

　　很快，直到来到了闻思远的面前，宋晞文感觉那短短的几十秒钟，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之久，他多希望时间就定格在刚才，时间没有尽头，这条路可以走到天涯海角。

　　“我将若青交给你了，你要善待她。否则，我随时把她抢回来。”将戴着白手套的若青亲手放进了闻思远过来的手掌里，宋晞文只用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警告闻思远。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的。”闻思远咬牙切齿，表情上却依然平淡如水。

　　“那就好。”就算是断了自己的念想，倘若闻思远真的是若青值得托付一生人，那自己也算是亲手成全了爱人。

　　送完了若青，宋晞文没有停留，立马从台上的角落下去，他不想抢今天主角的风头。

　　看着匆匆离去消失的背影，若青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那一刻。

　　牧师此时开口：“我现在要询问两位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听完后再做回答。”

　　“闻先生，您是否愿意娶关若青小姐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无论她生病或是健康，贫穷或是富有，始终忠于她，直至离开世界？”

　　毫不犹豫的，清脆敞亮的：“我愿意！”

　　“关小姐，您是否愿意嫁闻思远先生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无论他生病或是健康，贫穷或是富有，始终忠于他，直至离开世界？”

　　若青想了两秒钟，深吸一口气，态度坚定的回答：“我愿意！”

　　牧师听到满意的回答：“接下来交换戒指。”

　　林嘉淑此时小跑上去，将装有两枚婚戒的托盘呈上去。

　　林曼婷在台下啐道：“三妹有病吗？为什么要去送戒指！”

　　宋晞文听到了林曼婷的抱怨和不满，但是没多反驳，现在是到了最重要的环节，他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看见自己的丈夫，眼光还是直直的盯着台上的新人，林曼婷心里的火越少越大。

　　再看向前方不远处坐着的山野立诚，林曼婷才稍稍消了气。

　　她总是那么小心眼，三妹和闻医生还有关若青的关系，去送戒指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林嘉淑笑意颜颜的将戒指送上，看着闻思远亲手给若青戴上，若青也将闻思远的手拿起，将那枚男戒套上他的手指。

　　一溜烟的消失，林嘉淑可不想做高功率的电灯泡。

　　“戒指交换完毕。闻先生，您现在可以亲吻您的新娘了——”

　　牧师的话刚落音，混合着在场所有人的拍手祝贺，一个暴力又刺耳的踹门声音在现场响起……

　　来啦来啦，抓马的戏马上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