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医，求放过》糖醋窝头

4、熟稔的男人

　　“你忙吗？”顾思远抬头打断黎乔木的话，反问道。

　　不知所云的摇摇头。

　　“那你坐在沙发上等我一会儿，我现在有点事，马上就好。”顾思远熟稔的语气，让黎乔木翻了个白眼。

　　见顾思远又埋下头，好像很忙的样子，黎乔木也没有扭扭捏捏，大大方方的坐下，靠在沙发靠背上，打量着四周。

　　待顾思远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黎乔木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顾思远一愣，随即笑了笑，站起身给自己沏了杯茶水，又重新坐回原处，慢慢抿着，不急不缓。

　　黎乔木慢慢睁开眼睛，身子没动，眼珠转了一圈扫了眼四周，刚睡醒的模样让她身上的防备降下了不少。

　　顾思远看着此番景象，无奈地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黎乔木。说她天真吧，却不管对谁，只要是不熟悉的人说话虽然热情却都有一丝防备；说她戒备心强，却偏偏能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睡着。

　　“睡醒了？”靠在椅背上，顾思远眼睛盯着黎乔木，嘴角慢慢勾起。

　　“醒了。”声音因为刚醒的缘故带着一丝沙哑的诱惑，坐直身子，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眼睛。

　　“知道这里是哪里了吗？”仍然是温温和和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心里都是暖暖的，可是黎乔木身子却是一顿。

　　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向顾思远，很快却又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好像刚刚紧张的模样都是错觉。

　　“那我们走吧。”顾思远站起身来，边说着边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

　　“去哪里？”黎乔木有些跟不上顾思远的想法，今天不是她来找的他吗？为什么现在像是他找她有事？

　　“你来找我，而且睡到中午才起来，不是想让我请你去吃午饭吗？”顾思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让黎乔木一愣。抬头看见顾思远眼中的笑意，便明白顾思远只是在和她开玩笑，沉默了半天不知道是该转移话题还是该顺着往下说。

　　“不是。”黎乔木摇摇头，抬头看了眼顾思远，好半响才缓缓开口道：“我只是想和你说，我是来拔牙的。”

　　“哦。”套上外套，顾思远顺手拿起手机应了一声。

　　没有反应吗？

　　黎乔木挠挠头，看着顾思远人没有动。

　　“拔牙也要先吃饭吧？”带着一丝无奈，顾思远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再说了，就算你可以不吃，我也要先吃了饭菜有力气给你拔牙啊。”

　　“去哪里吃？”边穿好外套，顾思远边开口问道。

　　“随便。”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回答，顾思远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那就跟着我走好了。”

　　黎乔木点点头，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人却已经跟上了顾思远。

　　“顾医生，出去啊？”

　　“恩，出去吃饭。”刚一出了办公室，顾思远就遇上熟人，黎乔木本来是站在他身后的，但是因为顾思远转过身子锁门，正好把她给暴露出来。

　　“哎？”来人一惊，黎乔木干笑两声，两只手怎么放也不对，索性全部背在了身后。

　　“怎么？你们认识？”顾思远扫了眼动作怪异的黎乔木，转身问到。

　　“恩，有过几面之缘。”顿了顿，“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快去吧。”

　　直到人已经消失不在，黎乔木的才松了一口气，看着瞬间变了脸的黎乔木，顾思远只觉得好笑，“你很怕她？”

　　“没有。”只是不小心被她看到很丢脸的一幕了而已。

　　这样想着，黎乔木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顾思远，要不是因为他，她会好好的流鼻血吗？

　　“走吧。”黎乔木不愿意说，顾思远也没有为难她。

　　顾思远没有坐车的打算，黎乔木也没有问，出了医院顺着马路走了没有多远，就拐进了一个小巷里。

　　“不用怕，我不会卖了你的。”顾思远突然停住脚步，回过身子好笑的看着黎乔木。

　　“啊？”没有明白顾思远为什么这么说，黎乔木有些不在状态的抬起头，两人的距离很近，淡淡的烟草味，让黎乔木多了些饿的感觉。

　　“所以，你不用因为害怕而不敢走的。”说着，顾思远的目光放在黎乔木脚下，顺着他的视线，黎乔木也低下了头，只是一眼，她就明白了顾思远的意思。

　　“我只是。”顿了顿，“腿短而已。”

　　顾思远含笑的嘴角一顿，随即脸上的笑容越扯越大，转过身继续走去，只是速度却变慢了不少。

　　这个小插曲，黎乔木并没有放在心上，顾思远仍然在前边带路，只是速度却慢了许多。没走出多远，顾思远就突然停住了步子。

　　“到了。”

　　“恩。”点点头，黎乔木就随着顾思远进了这家饭店。

　　带着几分好奇打量了一眼四周，对于顾思远会带她来什么地方吃饭她还是很好奇的，店面不大，却装修精致，在这种小巷里能有这种饭馆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顾思远好像和店家很熟悉一般，他们刚进来，就见老板迎了上来，“思远，好久没有过来吃饭了。”

　　“最近忙。”一如既往的温和，话不多却让人察觉不到冷。

　　“带朋友来了？”带着一丝诧异，老板冲着黎乔木温和的笑笑。

　　“恩。”点点头，顾思远转过身看着黎乔木，“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以吗？”

　　“好。”点点头，黎乔木从不刻意选择坐在什么位置，见顾思远这么问她，便直接顺着他的话应了下来。

　　“还是老样子？”

　　“今天换换口味吧。”说完，顾思远看向对面的黎乔木，“想吃什么？”

　　“糖醋鱼，糖醋排骨，糖醋里脊，这些......”说着，黎乔木不留痕迹的吞了吞口水。

　　“你牙不疼了？”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声音不大，却成功的打断了黎乔木接下来的话。

　　不留痕迹的咽了咽口水，“这些都不要。”

　　欣赏够了黎乔木的变脸，顾思远也适时地收回目光，脸上的笑容更盛，看向老板，“还是老样子吧，再加一个清蒸鱼，和一份清粥。”

　　“行，你们先坐会儿，马上就好。”说着老板的目光掠过黎乔木，带着一丝笑意。

　　老板走后，两人之间又陷入了安静，窗外偶尔经过一辆自行车和三两个路人，八月的阳光还有些毒，透过玻璃照进来让黎乔木多了几分睡意。

　　“这家店手艺不错。”

　　“恩。”愣了好半响，黎乔木才意识到顾思远是在和她说话，揉揉头发，应了声，声音里夹杂着慵懒。

　　“你很怕我？”顾思远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没有啊。”三个字急匆匆的喊出来，黎乔木身子瞬间坐直。

　　“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顾思远沉思了几秒，缓缓开口，“拘束。”

　　见顾思远坐在对面盯着她一直看，眼睛里充满了她看不懂的情绪，黎乔木突然后悔出来和他一起吃饭。

　　“这不是害怕。”思考了一下，带着几分迟疑，黎乔木开口道：“我想这应该只是我见到牙医的自然反应吧。”

　　“作为一个病人。”

　　作为补充的最后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刻意的重重咬字。

　　顾思远微微一笑，他本以为她会就这么装傻，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指出来，打量着看了两眼黎乔木。

　　“我，很让你紧张吗？”本是很普通的一个问题，可是从顾思远嘴里说出来却似乎带着几分深意。

　　黎乔木在心里狂吼，重点是最后一句啊。面上却认真的点点头，“恩。”

　　顾思远靠在椅子上，没有再开口说话，黎乔木也没敢开口，低着头，左手无意识的玩着自己的右手。

　　“你们的菜好了。”老板的出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黎乔木盯着老板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热切。

　　黎乔木终于知道了顾思远和老板口中说的老样子是什么了，一碗面，加两颗蛋。

　　黎乔木扫了眼就收回视线，看着明显偏向自己这边的清蒸鱼，黎乔木握着勺子的手无意识的搅动着。

　　“不好吃？”见黎乔木盯着清桌面上的清蒸鱼发呆，顾思远开口问道。

　　“没有，很好吃。”说着，大口给自己喂了一口粥，抬头冲着顾思远笑笑。

　　“好吃就快吃吧。”顿了顿，“牙疼就多喝点粥，不要吃太硬的。”

　　低头喝着粥，突然一双筷子伸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一只鱼眼睛被放在碟子里，就在黎乔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块块鱼肉已经被放进了碟子里。

　　顾思远递过来的鱼肉都是鱼刺少的部分，黎乔木一边小口吃着碟子里的鱼肉，一边用眼角偷偷打量着顾思远，以及他碗里的面和蛋。

　　“吃吧。”顾思远轻叹了声气，把碗里剩下的一个鸡蛋夹到碟子里，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早知道你想吃，我就多要两颗了。”

　　“我没有想吃。”见顾思远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黎乔木赶忙解释。

　　“恩，我知道。”顿了顿，“吃吧。”

　　“哦。”

　　轻轻咬了一口，抬头正想说一声好吃的黎乔木，突然看到了顾思远带笑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后知后觉的她，终于意识到她刚刚做了什么。

　　她明明只是被他俭朴的生活给惊呆了，为什么不是按照剧本往下发展呢？黎乔木好想摔桌子。

　　碟子里的鸡蛋是吃也不对，不吃也不是，沮丧着脸，黎乔木认命的把整个蛋吞进肚子里，放下筷子，“我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