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ver End》逸尘

5、第四乐章/回旋曲

　　节奏渐渐加快，又一年生命复苏的季节，伴随着乐曲唤起所有的记忆和所有生活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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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台北时零八年的那个三月，你因为SD回归的事情一直在跟史蒂芬来往，十四号的晚上，史蒂芬喝多了趴在吧台上反复说着好想回到过去，你不忍心就上前搀扶，结果他一个转身扑到了你身上；实在放心不下一直作陪的你，忘记了那天本来跟纪翔约好要去接他，一时的突发事件没能去电解释。

　　你扶着史蒂芬的时候，他正等了半天赌气的在打你的电话，顺便来PUB19坐坐喝杯茶；结果却看到你和史蒂芬亲热地缠绕在一起的样子，于是一切就遵从恶俗的八点档，按部就班的上演。

　　那时他握着电话，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面前的你和那个火红的身影，语调却听不出一丁点儿的变化：
　　“皓薰，你今天不是说好要到片场来接我的么？怎么还没到，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你接过电话，别转头尽量不让史蒂芬的声音进入听筒那端，
　　“我正好有点事情，现在大概不能过来了，你要不先回去吧。我过会事情处理完了就来找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平和的语调里面多了些许清冷的气息：
　　“皓薰，你那边很吵，你是不是正和什么人在一起？”

　　“我，没有啊，只不过有一点小事，你先回家吧，我等下就会回来的，给你带夜宵好不好？”你匆匆忙忙的挂断了电话，目光局促不安的扫向四周——

　　他正站在PUB19的门口怔怔的看定你，那种眼神，似乎可以把整个的一切全都吞噬掉。你瞪大双眼咽了口唾沫却哽在鼻腔，张口想解释什么的时候史蒂芬还倒在你的怀里，声音和表情被淹没在昏暗的灯光和沸腾的人声，只记得那酒红色的眼睛中的怒火，以及干脆到寻不着一丝迟疑痕迹的完美转身，那样的清晰。

　　那一瞬间，你想要飞奔却迈不开步伐，只觉得万水千山横在了你们中央，抓不住对面的身影。

　　误会总是能被澄清的，更何况这次遇上的是坚韧的你，你很负责任的开车把史蒂芬送到丹尼斯手里，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赶。

　　迎接你的是窗口的一片黑暗，于是你开始胡思乱想他会不会去飚车酗酒闹事或更糟…

　　开门，那股熟悉的气息；
　　安心，默契的没有开灯：
　　“我知道你最讨厌别人骗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想见面了解释会比较好，那个时候我只是想要快点解决问题然后就来找你，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也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如果不是我看到，你会跟我说？”
　　“我会，当然会！”
　　“如果我根本没有问起，你会跟我说？”
　　蓄势已久的低气压一点点扩散开来，零星的月光下是那片浓醇燃烧的色泽；

　　“我会的，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任何事。”
　　“是么，你敢对我说你跟史蒂芬一点干系都没有。”
　　“…”
　　“看起来莉玲说的都是真的？史蒂芬离开翱翔天际之前，你们两个的关系，非常密切。”最后两个字被加上了重音；

　　“那个时候，确实…”
　　“你还敢说你从来没有欺骗过我，也是哦，没有欺骗，你只不过是只字未提而已。”
　　“纪翔。”你的声音开始沙哑，唇齿间的吐字少了刚才的自信与坚定，一切正被一层层的抽丝剥茧，血淋淋的事实在呈现在眼前。

　　“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你之前的生活，从来没有提过你向他诉苦听他弹琴，从来没有提过在SD离开的那阵子你是怎么撕心裂肺的悲伤，这些…你都从来没有提过吧。”
　　脑子胀痛，那样凛冷的气势让你败下阵来，几乎忘记了初衷；
　　却由着误会的雪球越滚越大。

　　在黑暗里沿着墙角坐下，开始生气自己究竟是要做什么，你没有再回话，或者费尽力气声嘶力竭的解释什么，你安静的坐下，让房间里面的温度一点点的降下来，听着自己的心跳渐渐正常那头的呼吸一点点地平复；

　　“呐，纪翔，你知道我对你怎样的，我知道刚才的画面让谁看到了都会生气的，解释什么都是越描越黑的，但是其实，事实是怎样你都知道的对吧，一年半了，在一起快一年半了，我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是吧？”

　　“少用那种经纪人状态下自信满满的口气跟我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吧。”
　　“自以为是的家伙。”轻轻的不屑的口气里多少让你听出了些谅解的成分；

　　你摸向墙壁寻找吊灯的开关，嘴里还是没停：
　　“纪翔，夜宵都要凉了，先吃吧！其实如果你愿意听，我真的不介意什么都告诉你的，史蒂芬他…”
　　“我~不想听~”
　　那团黑影动了动，慵懒的拉直了身子，猫样眼睛背着光透出熟悉的危险邪魅的气息，
　　“反正，你有的是一辈子的时间用来给我解释不是么！”

　　肉垫让脚步变得悄无声息，感觉到时他居然已经贴在了你的身后，温暖的手掌覆上即将触到开关的手背，缓缓撑开，修长的五指穿过指缝缠绕上你的，暗暗施力，丝痒腻心的感觉从指尖慢慢传导到全身，轻轻的颤动换来更紧密地贴实感，他发烫的温度包裹住怀中的身体，发丝在你的耳廓、脸颊、前额肆无忌惮的蹭着，柔软的唇瓣在你的颈窝落下密密实实的雕琢…

　　“…唔…你早就不生气了是不是？”
　　“现在才意识到这些会不会太晚了呢，我亲爱的经纪人！”
　　“…”

　　那天晚上，灯就没有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