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天使》乙七

13、较量

　　第十三章较量

　　贝洛带着我向我们住的狱楼走去，

　　但却径直上了三楼，穿过一个回廊，走进一个小门。我知道他对这里很熟悉，所有就一声不吭的跟着。

　　一路，几次想开口，

　　很想问他关于刚才那叫安迪的人的一些问题，但转念又觉得，要说他自然会说的。不然问了也是白问。所有选择沉默。

　　关于那叫安迪的家伙，他只说了一句，离他远点儿。

　　走进去，是一间小卧室，有简单干净的家具，墙壁上还有几张裸——女油画做装点。

　　他好像对这间房子或说和这房子的主人很熟，他直接走到一边的橱柜，开门，从里面拿出一个方形铁盒，打开，里面推出一个小袋子，然后扔到我手里。

　　一看，袋子里有牛奶，面包，还有几块巧克力，这可是稀罕物。我也不多问，先填饱肚子再说。

　　这是小门又一次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狱服的老人，大约五十岁左右。

　　一看到我们，看到我手里的东西，他面色突变，怒冲冲扑过来，像是要夺我手中的食盒，贝洛一下站到我面前，把他拦住了。我看到他抖着手指对着贝洛大喊大叫，大概是在斥骂吧。

　　我很快意识到，老头就是这房间的主人，食盒也是他的。我连忙擦了擦嘴巴，将食盒盖好，准备要还给这位老人家。

　　“吃你的吧，没事的，”贝洛回头笑着对我说。双手却牢牢抓着老人的挥舞的手臂。

　　“不要小气嘛，我会补偿给你的，”贝洛一脸嬉笑的看着老人说。

　　“臭小子，…这就是你的那个‘宝贝’”老人骂了一句然后看着我问道。

　　“嗯，好看吧，”贝洛闪到一侧，很自满的样子介绍我，

　　“哼，太招摇了，小心点儿吧，”老人告诫道。

　　我禁不住脸发烧，将食盒递了过去，

　　“对不起，”我怯怯道，

　　“对不起的应该是这小子，”老人指着贝洛说。并没有将食盒接过去，

　　“吃吧，”老人说，老人脸色虽然一直是黑着的，但却不让人生厌。

　　“这房间暂时让给你们了，”老人突然扔下一句，转身出去了。

　　“谢谢，”贝洛摆手说，

　　老人的身影在房间消失。

　　我抿着唇，舌尖，唇齿还留有淡淡意犹未尽的奶油味。但我不好意思再吃了，总得给主人留一点儿，这是礼貌。只是自那老头离开后，空气中渐渐弥散着怪异。

　　我的心就忍不住提了起来，空间如此密闭，小床如此干净舒适，更重要的是面前还站着一个随时随地都会发情的混蛋。

　　我低头，他脚步声在慢慢靠近，

　　“你吃吗？”我猛然抓起一块巧克力，递了过去，

　　“哼，你吃吧，”说着他一把将我拽了起来，更准确一点儿说是提到他面前，

　　“我想吃的不是这个，”他双手揽住我的腰，笑的邪魅十足。

　　他弄的我陡然紧张，一时忘了喘息，结果，

　　‘咳，咳，’岔气了，

　　对着那张帅气硬朗的面孔，嘴里的面包屑一点儿不剩粘带着口水，全倾喷了上去。

　　“咳，…对不起，….对不起，”我慌乱的一边忍着咳，一边道歉，

　　“啊，你是不是故意的，”他皱着眉，脸色很难看，似乎破坏了某种气氛。

　　他有点儿洁癖，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干净整洁，是一种习惯也是生活的态度。

　　“不是，真的，”我开始用手去擦他的脸，有一块黏带着口水粘在他的唇角边。看他眉头皱的越来越深，想来一定是感到恶心至极吧。

　　谁让他总是突袭捉弄人，自找的，报应，心里忍不住窃笑。

　　紧抿着嘴唇，但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

　　“好笑吗？”他微怒的脸对着我，

　　我轻咬着唇角，摇了摇头，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要笑出声了。

　　他却自始至终都不肯放开我，也不肯自己擦拭。

　　我只好伸臂，极力从一边的橱柜上抽出一张纸巾，为他擦掉。

　　“好了，”抬眼，发觉，他一直盯着我的脸，沉默着，

　　“怎么了？在想什么？”我问，

　　“非常漂亮，”他用英语说道，知道他是在说我。

　　可更喜欢从他这里听到帅气，英俊，这样的词，这样的形容更硬气一点儿，用在男人身上也更恰当，更顺耳。

　　我把嘴一撇，不想在理会他，一直了解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太过‘温柔’。

　　他并不在意我气恼的样子却把这当做一种有情调的‘撒娇’。

　　倾身低头一下吻住我的唇．．．．

　　很温柔，很轻，但我感觉碰击如鼓的心跳，快要出来了。

　　他将我一把抱起平放在小床上．

　　他的吻带着那么一点点疼，感觉怪怪的，但我喜欢，‘我这是怎么了？’

　　“喜欢这感觉吗？”他轻轻耳语问道。

　　“嗯，喜欢，第一次，这样，真的很喜欢，”我说的很诚实，脸微微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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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洛看着身下的李雨，

　　原本白皙的皮肤，渐渐被

　　潮红晕开在脸颊，那双眼，澄明如星辰坠落，没有羞怯，却流露出最单纯最率真的表情。

　　这让他略有迟疑，相比上一次，他反而于心不忍，无法下手做下面的‘事’。

　　看着一直傻笑的李雨，他很无奈，看来只能自己解决了，于是起身离开，

　　而李雨呢，则很惬意的躺在床上，似乎很沉浸在某种状态里，无法自拔，也许是刚才那些带着微微苦味的巧克力，也许是．．

　　……

　　突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一切。

　　“里面的人快整理好，我要进去了，”随着声音，门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是安迪。

　　贝洛扯过一边的床单，一甩将我覆盖在里面，然后，不紧不慢翻身下床。

　　我竭力将自己蜷缩在床单底下，一动也不敢动。

　　感觉进来的不只安迪一个人，还有别人。好奇，却不敢探出头瞧。只能耐心等待。

　　他们在对话，说的很快，我听不出是什么，只是隐隐感到相互语气很不好。一个明显烦躁不耐，一个故作悠闲。藏的越久，越尴尬。更是无法出去。保持一个动作有些累了，我试着将身体微微挪动了一下，舒缓一下僵持的四肢。

　　‘咣啷’一声，食盒掉地上了。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接着，我还是掀开了床单露出脑袋，伸出纤细光裸着的手臂，翻找我的上衣。

　　房间内，除了安迪，还来了那两个大个子。一脸肃穆站在安迪身后，

　　可是怎么还没摸到呢？我心急，暗骂，贝洛混蛋，

　　柔软无骨，皮肤莹白细腻，单细修长，只一手臂而已，但却还是撩起某种不一样的气息．．．．

　　“哇喔，真美，”是安迪的声音。

　　我羞怯，不敢向那边看，脸上火辣辣的。

　　“我们还是出去吧，”贝洛说，语气里带着火药味。

　　“no,怎么？怕动起手来伤到你的‘宝贝’吗？”安迪用中文说，看来他们是要对贝洛动手，他是故意让我听的。

　　“老西蒙是个爱整洁的人，他最讨厌别人吧他的卧室弄乱了，”贝洛说。

　　“那你出去吧，我留下来陪着‘宝贝’，”安迪说着向前进步，但贝洛跨步上前挡在他面前，也一身遮蔽住我。

　　衣服终于找到了，我快速穿好，做起来，伸手向一边推了推贝洛，示意，我要下去，这样的我，形象太窝囊了。

　　“我要出去，”我看着贝洛说，若要真的打起来，我坚决中立，不要说，胳膊拧不过大腿，我恐怕连他们的手指头都掰不动，可这小地方，躲都没处躲，所以还是快些跑路为好。

　　我刚向前跨出一步，贝洛便伸手拉住了我，

　　“我和你一起出去，他大概想要抢占老西蒙的房间，”贝洛戏谑的说。他尽量将我拥揽在胸前。

　　但在经过，安迪身边时，他还是伸出手臂拦在我面前。

　　“在这里，什么时候变成你说了算了，”安迪脸色渐沉，眼神也变的冷冽起来，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紧贴的身体感到一丝僵硬，贝洛可不是个容易退宿，服软的主，这样明显威胁的话只会更加激起他的好战斗狠‘兴致’。

　　当然，我可没有。

　　“这里是狱长最大，是他说了算，不信，你去和他理论看看，”我赶紧说。

　　他当然不回去理论，除非他想‘自我摧残’。

　　这样想着，不自觉的微扬唇角，便宜他一个魅惑十足的笑。

　　知道自己这样很‘贱’，但没办法，我愿做小人，也不愿被打。

　　“…”安迪表情几度变幻，令人看不懂，眼里流露出浅笑，盯着我的脸看了良久。

　　拦阻的手收回，但却在中途停下，接着他的手背，轻拂我的脸颊，惊异，我忍不住向后一缩。倏地，传来一丝凉意，

　　贝洛一下握住他的手腕，狠狠甩了出去。

　　安迪眼里划过一丝冷笑，

　　身后的那两个大个子，很默契的向前一步。身后的小门已经被关上了。

　　贝洛将我挡到身后。

　　看来，这群白痴真要大干一架了。

　　殃及池鱼，可怜的‘李雨’啊，在劫难逃了。

　　“在牢房里争老大是很白痴的行为，”我说，心急，贝洛要吃亏了，我也会跟着倒霉。

　　“他在害怕呢，”安迪似乎察觉到我的心，故意刺激贝洛听的。

　　‘狐狸’我咬牙暗骂，忍不住怒目而视。

　　“他一向如此，害怕我打人，”贝洛嬉笑着，

　　“哼，”安迪轻笑，视线却在我身上游走，满脸‘猥亵’。

　　贝洛似乎被激怒了，突然向安迪挥拳，很快两人就你来我往打在一起。奇怪，那俩大个却双手抱胸，立在一旁‘观战’。

　　我无奈也只得‘静观其变’。

　　本来洁净的房间渐渐变得凌乱。

　　安迪在力量方面肯定是没法和贝洛比的，所以在不小心吃了两拳后，就学乖了，尽量闪避。而贝洛一面要出击一面还要顾忌身后的我，所以有些施展不开畏首畏尾。

　　就在相互僵持时，一直站在那里的大个子，其中一个，突然瞅准时机，一把将我拽了出去，揽至胸前，一手掐住我的细弱的脖颈。

　　我立即赶到呼吸不畅。

　　另一个也已经出手，加入进去。

　　只要贝洛一出手，我身后的大个子就用力捏我的脖子，我便忍不桩啊’的大叫，像是流水作业。

　　在我叫了两声后，贝洛放弃了，不再还击。

　　可怜的贝洛，只能用身体硬-挺着忍受。

　　我脖颈上的手终于松开了，但另一只手却仍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而且，这混蛋还在我白皙的脖颈上亲了一下。

　　但此时，贝洛已经被那大个子撂倒了，所以他的‘侵犯’，我忽略掉了，以后再算。

　　“安迪，你是个卑鄙的小人，”我大骂着，

　　安迪回首，冲我冷冷一笑，然后，飞身一脚，将俯卧在地贝洛踹了出去。

　　“啊，”我也忍不住大叫。

　　安迪朝我走过来一脸得意的笑意。

　　“心疼了吗？喜欢他吗？”他看着我的眼突然问道，

　　“…嗯，心疼，”但，一时语塞，喜欢？没考虑过，或说没仔细考虑过。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不了解的人有可能喜欢吗？更何况处于监狱这样让人憋屈的环境，一个如此弱势的人怎么可能想那奢侈的玩意？

　　看着呆愣的我，他上前一步，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一下吻住我的嘴唇。我刚想要反抗，身后的大个子一用力，我便什么也做不了了。

　　这算怎么回事，我简直欲哭无泪….

　　但我可以感觉到身前不远处的一股疯狂，大概是贝洛，他疯了。

　　安迪的吻不像贝洛，既说不上温柔也算不上粗暴，有点儿戏玩的意味。感觉他只是在故意刺激贝洛，故意逗我玩。

　　他终于放开我了。

　　“嗯，味道不错，只是，可惜了，”他手指擦拭唇角，这话如此熟悉。

　　我推开他，向还在地上挣扎的贝洛扑过去。

　　“死不了的，不用担心，”安迪在身后说，

　　我极力将贝洛扶起来，他却撒气似的将我甩开。

　　还有力气生我的气，看来没什么大碍。

　　我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那混蛋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等过些天，我也练出手了，保准让他们都趴下，”我说，知道我的笑话并不好笑，还有点儿弱智，但要怎么安慰呢？

　　“哼，”贝洛轻轻一笑，一手拉住我的臂膀，一手撑在地上，艰难的起身。

　　“跟着我吧，”在我经过安迪身边时，他看着我说，

　　“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是贝洛回答的，

　　从老头的房间了出来，贝洛有些踉跄，但还是不忘告诉安迪他们要把房间收拾一下，老头生气起来很可怕的。

　　那神情像是刚才的一切还是闹着玩，‘这人真是不把打架当回事啊！’

　　走在回廊了，突然感觉这监狱也是鱼龙混杂啊。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没狱警催着大家工作呢？”

　　“周末，大家都休息，一天，”贝洛说，

　　“哦，这里还有这待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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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洛告诉我，这座监狱分A，B两区，我们所在的是B区，这儿的犯人都是些轻型犯人，管理较轻松。A区就不是这个样子了，那里都是些重型犯，不是无期就是死刑。

　　我们所在的这区，只要表现好，有的还可请假，当然手续很麻烦，而且需要票子。

　　这里也有很多想像西蒙老头住的那样的单间，当然也是有钱有势的才可以。

　　只是有钱有势干嘛在这里‘烧钱’，在外边好好活多好。

　　“那你可不可以也住单间啊，”我说，那样比较安全，如果他离开了，是不是还可让给我住，心里的小算盘，一直在打转。

　　“你想住吗？”他看着我问，

　　“嗯，”看来有戏，嘴角忍不住上翘，心乐开花了。

　　“no，不行，我快要出去，没必要住那个，”他摇着头说，

　　我扭头，脸一沉，烦心。

　　‘那你干嘛，自作主张，要替我拒绝刚才那个安迪，不知道，我需要靠山吗？’这话只能暗骂在心里。

　　“我们去健身室吧，我要练拳，练肌肉，”我说，

　　“忘了，爱莎医生的话了，你不能剧烈运动，”贝洛一脸无奈，

　　“不能做的事多了，来这里的人不都做了不该做的，才进来的吗？医生的话又算得了什么，”我说，

　　“…”贝洛无语，我的倔强任性，让他一时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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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是该陪他休息的，但我心情很烦躁，若在沉寂的‘卧室’，满脑子竟是些烦心事。再要我装作没事，端着笑脸敷衍他，肯定是煎熬。

　　虽然记忆没回复一点但臭脾气却是来的很快。所以还是选择透过体力支出，转移注意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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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狱的健身室，大约三百多平米，健身器材都有，只是我除了那跑步机，别的都不不行。可是今天，它被人占了，是卫杰。自那天在浴室内因为我和贝洛闹掰后，他就不理贝洛了。

　　在我看来这是很幼稚的行为。

　　但今天，当看到我和贝洛进来后，竟朝我们走过来，

　　只见他微皱着眉头，看着贝洛。

　　“你怎么了，和谁打架了，”他问。

　　“哼，没什么，”贝洛一脸苦笑，手按在胸口抚了抚。

　　“哎，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惊奇的问他，

　　监狱明文规定，犯人打架不管缘由一律都要接受处罚，因为犯人们闹事打架一般都会避开伤到露在外边的皮肤，比如脸，手脖颈。

　　所以刚才不要看他们打的那么激烈，看是表明根本看不出来，因此我才会有一问。

　　“是不是因为他，”卫杰一脸怨怼的样子瞪着我说，

　　“我不是不是很倒霉，”这是贝洛肯定的回答方式。

　　我白了他一眼，明明是他自找的，但看他近来为我一直出头的分，算了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