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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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男子的听觉显然非常好，他微微挑了挑眉，看向艾尔扎克，“我救你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昏迷不醒了。”
何止是昏迷不醒，简直可以说是生命垂危。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仍在他手中的三叉戟突然出现异常震动，随后他便感应到北冰洋中的某处浮现出微弱的海皇意志，等他赶到那处地方，便看见被暗流席卷到海洋深处的艾尔扎克。
被暗流裹挟着的艾尔扎克状况很不好，左眼被不明利器划出的狰狞伤势由于一直泡在海中还在不断恶化，血丝从伤口中不断渗出，化作一道道红线向上浮起，已经昏迷的少年依然下意识地燃烧着小宇宙拼命抓住自己的一线生机，而那微弱的海皇意志亦缠绕在他身周，震慑着四周垂涎着少年血肉的海中生灵。
天赋、韧性或许还有别的什么，总而言之，这个少年得到了大海主宰的青睐，如果没有海皇的意志加身，这个少年只会在小宇宙燃烧殆尽后化为海中鱼类的饵食。
“虽然那时候已经几乎没有意识了，但我还是能感应到一个强大的小宇宙救了我，您身周此时散逸出的少许力量，与那个小宇宙一模一样。”艾尔扎克认真地解释完后又低下头道，“很感谢您救了我。”
“不必，”男子懒洋洋地摆了摆手，“你昏迷都能感应到是我救了你，别说你没感应到，另外一个在我赶到前一直守护着你的力量。”
“……”艾尔扎克沉默不语。
“海皇的意志。”涅轻声说道，有些同情地看向艾尔扎克，被自己所信仰的女神曾经的死对头所救，想必艾尔扎克的心情应该十分复杂。
海皇波塞冬和雅典娜女神在神话时代纷争不断，最初的纠纷大概就是著名的雅典城之争，输了的波塞冬巨巨虽然依然得到了在雅典城内建造神庙接受人类供奉的待遇，但雅典城到底还是跟了雅典娜姓，因此分外不爽的海皇陛下当年没少找雅典娜约架。但连着打输了好几次，连自己的手下们也被雅典娜的圣斗士锤得满地找牙以后，向来懒癌晚期，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海皇陛下就腻了，没事儿就沉眠，叫都叫不起来，圣域与海界的关系就陷入尴尬的和平之中直到现在。
男子斜斜朝涅飞了一眼，嘴角讥诮的弧度又在上扬，“海皇陛下从不轻易施与恩惠，祂选中了你，作为他的海将军。”
艾尔扎克立刻抬头反驳道：“我是圣斗士！”
“候补生嘛，而且还是马上就要失去资格的候补生。”男子的语气中满是嘲讽，“你不是说并不是只有圣斗士才能为大地的和平作出贡献，还是在你眼里只有圣域的人才是正义的代表，我等海斗士都是邪恶的征服者？”
你不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就挺邪恶的吗？一旁存在感越来越稀薄的涅默默吐槽，她现在小宇宙完全陷入沉寂状态，无法感应到眼前的男人到底有多强大，但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内心的警报就拉响了，自我保护系统疯狂警示她远离这个男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艾尔扎克说了这一句话便沉默了。
“一个月后的魔鬼鱼鳞衣测验，你的名字已经在名单上了，哪怕是为了报答海皇的救命之恩，你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
艾尔扎克转身离开，显然是在无声地抗拒，可是涅明白，这个少年被他的老师教导得礼貌善良，他不可能不报答救命之恩，就像这个男人说的一样，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就算勉强他参加，无心与此的他也未必能从众多的候选者中脱颖而出，而且就算魔鬼鱼鳞衣真的选中了他，他的内心深处也还是一个雅典娜的圣斗士，给海皇选定这样的海将军，你在考虑什么？”
涅无视心中想赶紧跑路的预警，坚定地看向那个正沉默看着艾尔扎克远去的那人，她现在很确定海皇应该还未觉醒，否则最重要的海将军遴选怎么可能如此儿戏，她还记得神话时代三巨头和海将军的选择慎重而细致，可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候选者不仅必须拥有海族的身份，连家族谱系都要经过仔细排查。
现在不要说家族谱系了，连海族都不是的艾尔扎克直接被这个男人塞进了候选者名单，可见这个男人在海界地位崇高，不是海将军便是三巨头，更可能是还未觉醒的海皇人间代言者，而这个男人本人更与艾尔扎克同样是——
人类！
一个被人类掌控的亚特兰蒂斯，怎么想都让涅有不祥的预感。
男人终于完完全全将目光落在涅的身上，那莫测的眼神让涅全身的汗毛都在瞬间炸开，只是没等她后退，男人已经伸手将她扯到面前反身按在了廊柱上。
“那么……接下来该处理你了。”
“……”
虽然小宇宙已经完全沉寂，但涅明白男人已经不在压抑他的小宇宙，因为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手脚完全僵硬，连一根小指头都无法动弹，她只能在心中暴风哭泣，谁说帅哥壁咚都是为了告白的，还有可能是要你命的啊！
似乎从涅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惧，男人满意地用手捏住涅的下巴微微抬起，“波塞冬的意志救了艾尔扎克，是因为选定他为魔鬼鱼的人选，三巨头与海将军已经齐全的如今，我有点好奇，他为什么要救你？”
男人似乎稍微放松了小宇宙的禁制，涅感觉自己可以说话了，这才顶着对方那可以溺死人的“深情”眼神干笑道：“也许海皇陛下他比较怜香惜玉？”
“所以，”他有些暧昧地挑起涅的一缕长发在修长的手指上打转，“你的意思是，你是波塞冬在神话传说中无数的情人之一吗？已经完全感应不到小宇宙的海洋女仙小姐？”
情人你妹！涅在心里爆粗口，而且她敏锐地注意到，这个男人两度提及海皇都是直呼为波塞冬，语气中并没有半丝敬意，这一点非常不对劲，毕竟再怎么酷炫狂霸拽的海斗士，面对海洋的主宰都应当虔诚恭敬。
选中这样的男人，海皇陛下当时该不会还没睡醒吧？
虽然在心里YY了一百遍暴打眼前男人的情景，但形式比人强，她现在在对方眼中与一只手指就能直接摁死的蝼蚁无异，优秀的女仙，该低头时就低头，因此涅只能运用起自己千万年来刻苦磨炼的最高绝技——“演技”。
只见她双眼泛着晶莹的泪光，一脸的无辜又委屈，“我是海洋的三千女仙之一，我的姐妹安菲特里忒更是海皇陛下挚爱的妻子，身为海界的一员，受到海皇陛下的庇佑不正是我忠诚的证明吗？”所以身为海皇的部下，您就别为难一个弱小的女仙了understand？
“现在的海界只允许有用的人存在，只有忠诚是不够的，女仙小姐。”男人笑着放开了涅的长发，“向我证明你的用途，否则，我会自己考虑你的用途。”
“比如说？”涅虚心求教。
“知道大黑柱吗？”
“您还在试探我海洋女仙的身份真实性吗？”
在海界，无人不知，自海皇波塞冬君临海界，他便将地球上的海洋划分成七个部分：北太平洋、南太平洋、北大西洋、南大西洋、印度洋、北冰洋和南冰洋，海皇在每片海域都建造了华美的神殿以及支撑的支柱，由七根柱子连接而成的巨大空间，便是海界——亚特兰蒂斯。而在亚特兰蒂斯的最深处，波塞冬神殿屹立之处，还有整个亚特兰蒂斯的核心生命之柱，不过平时提及，大家都爱称其为大黑柱，原因不明。
“知道就好办了，如果你不能证明你的用处，那在下次的海皇祭时，我会将你作为祭品奉献给神柱，你是海洋的女仙，应该知道在久远的希腊历史中，人类为了祈求建造的要塞或者城市能够永固，会将人活埋于地基中，又以貌美的女性为最佳的祭品。”男人像对待情人一般温柔地抚摸涅的脸颊，“至少，你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个美人。”
变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涅忍住想报警的冲动，“我要怎么证明？”
“首先，先让艾尔扎克正视他成为海斗士的宿命吧，这样，至少一个月后的海皇祭，你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男人终于松开了对涅的钳制，悠然转身离开，“希望你在北大西洋神殿能有个好梦，女仙小姐。”
“你不问我的名字？”
“我还不需要记住一个祭品的名字，直到你能证明自己存在的必要性，我会给予你报上名字的殊荣。”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尊贵的海飞龙将军？”
男人提到了北大西洋神殿，涅立刻明白了她的身份，只是原以为这位海飞龙将军会嘲讽她没资格知道他的名字，那已经越走越远的男人却丢下了两个字。
“加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交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