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此世静默》veal

4、第 4 章

　　时间能磨平一切，亦能证明一切。
　　顾芸每日留在偏僻的树屋中延喘偷生，时间之于她似乎已无意义，渐渐的，她甚至无力迈出树屋，只有琼斯金发被太阳折射出的光晕，能使她的时间流淌。
　　夜，依旧冷寂，却有八音盒悦耳的歌曲温暖冷漠，但这却让顾芸疑惑，树屋里从不会有这种东西，戴维对此亦不感兴趣，怎么会有乐声？
　　次日，顾芸得到了答案，那是一个极美的女人，金色的长发可与日月争辉，蔚蓝的眼眸深邃如海，明媚，张扬。
　　她从海中走来，万物臣服于她脚下，海浪点缀着她的裙边，狂风描绘出她的眉眼。
　　\"卡吕布索。\"顾芸回头，戴维琼斯已经走到她身边，\"那是卡吕布索，海女神卡吕布索，我的恋人。\"说话时他的眼眸烁烁生辉，脸上说不出是自豪还是幸福，。
　　狠狠的刺伤了她的眼，顾芸看着他们相拥，金发在阳光下交相辉映，转身离去。而卡吕布索也注意到了她，苍白的脸庞，瘦骨嶙峋，黑发暗淡。
　　而她注视她们的目光，让她厌恶，那样无神，说不出是固执更多些，还是爱恋更多些，于是自由不羁的海女神开始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讨厌一个人，从一双眼睛开始。
　　生活依旧，只是戴维在海上呆的时间更多，海女神卡吕布索为他的旅行准备了无数礼物。
　　\"戴维，你能送我回去吗？我想回家。\"这是顾芸在知道琼斯拥有了一艘船是的第一句话，那是卡吕布索送他的生日礼物，对于琼斯的狂喜，她已无心理会。
　　\"好的\"琼斯回答到。
　　\"谢谢\"。
　　便这样结束吧，顾芸想，心脏的抽痛让她感到自己还活着，真实的活着。
　　加勒比海蔚蓝如昔，却再也没了来时的闲适。
　　\"杨帆，出海！\"意气风发的琼斯，也不复那时的落魄，时间带给他磨砺，也使他成长，却将顾芸困入没有出口的迷宫。
　　\"嘿，你是谁？不知道带女人出海会惹怒卡吕布索吗？\"棕红色长发的大副开口。
　　\"这是霍茨，□□，我的大副。\"琼斯说道\"霍茨，这是顾芸，我只是送她回家，卡吕布索已经同意了，伙计，别这么紧张。\"
　　□□点点头，示意明白了。
　　\"他以前是做什么的？他看起来不像个海盗。\"顾芸在□□走远后问道。
　　\"他是个游吟诗人，但是，恩……东印度公司，知道吧，他同情黑人，于是被追杀。\"琼斯解说的很模糊，但顾芸明白了他的意思，的确，在东印度公司只手遮天的时候，有些话还是不说比较好。
　　这次的出海与往日并无不同，除了……
　　\"顾，知道吗，卡吕布索让我帮她照顾亡灵，十年上岸见她一次。\"琼斯立与船头，脸上带着纯粹的喜悦与爱恋。
　　\"为什么？你不会想念她吗？十年一见……\"
　　\"会，但是卡吕布索会给我永生，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而且，她就是海洋，她会永远在我身边。\"
　　这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顾芸却从最后一句中听出些祈求。
　　祈求……这时，她突然有些可怜琼斯，尽管只见过卡吕布索一次，但顾芸也能看出她的莫测与不羁。
　　一个女人，一个不被束缚的女人，一个有力量并不愿被束缚的女人，与一个为爱不顾一切的男人……
　　顾芸可以预见琼斯的结局，他们的相遇就是个悲剧，她如是想着。
　　她想劝劝琼斯，又不知如何开口，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对他们的爱情指手画脚……她与他，只是熟悉的陌生人，以后，便会重为路人，可是……不甘心啊……心口抽痛着……卡吕布索与戴维琼斯……他们注定悲剧，因为她爱他远不如爱自由，可他爱她……但她也爱他阿……胜过一切……猛然剧烈的感情让她瞪大眼眸……爱他……吗？……
　　\"顾，你怎么了？\"一旁的霍茨察觉到顾芸的不对劲，问道。
　　\"没事。\"顾芸笑笑，她爱琼斯？怎么可能！她可不会爱上不爱她的人呀……
　　毕竟，单相思……可是世上最苦之事了。
　　\"我先回去了。\"顾芸说到，转身走向船舱，背后蔚蓝的加勒比海万里无云。
　　回到船舱，顾芸脱下身上的男装，换回白底云纹的长袍，这次就不去咸阳了，回苗疆吧，回去尝尝隔壁阿婆新酿的酒，这样想着，她忍不住嘴角微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