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之香宠》繁华歌尽

2、无心结怨

　　“将车停在翠玉轩前头，冰兰，一会儿你且随我下车挑些胭脂。”说话的少女锦衣华服，头佩两枚错落的流花金钗，手中那枚琉璃小镜里映出一张艳丽逼人的小脸，正是盛家的二小姐盛菡玉。
　　冰兰支吾道，“二小姐，上月府里才分了三盒上好的翡翠胭脂，还没怎么用的…”
　　少女睨了她一眼，明艳的脸容上绽开一抹张扬的笑意，“那些回去都赏给你们罢，只有这翠玉轩的胭脂最得我心意，京城里的小姐夫人都是这里的常客，就连宫中的娘娘也时常差人出来采买。”
　　婢子连忙附和，还没张口，整个马车一个急停，车身剧烈晃了几晃终于停稳。

　　盛菡玉后腰撞在侧壁上，娇声呼痛，“哪里找来的车夫，还不趁早打发了！”
　　冰兰掀了车帘，探问情况。
　　车子正行到后市街中央，随着帘幕掀起，便将那满目繁华锦绣展露无遗。
　　此处，正是京都最繁华的地段，名为清河坊，坊内酒楼商铺林立，是顶有名的销金窟，亦是上流客人的常来处。
　　翠微苑前车马如流。

　　原来，打西边也驶来一辆小车，正和小姐的轩车迎面撞上。
　　单看外表，车厢只是寻常，并不如自家的显贵，但那婢子抬眼一往，恰容桓率先跃下车厢，长身立在当下。正探身儿查看车内的情形，虽然看不清脸容，但只看那气度便是不凡。
　　“冰兰，是哪家的车子？这样宽敞的路段也走不好，快把那主人叫来盘问。”
　　时下，两车正撞在路中央，引来不少看客凑热闹，指指点点间，人们一下子便能认出那贵气的车马，正是封国将军盛家的。

　　不消多想，车里坐的，不是盛家的夫人，就是盛家小姐了，金贵的紧。
　　如此，再看那小车，不禁多了一分同情，想来是惹了大麻烦。
　　冰兰教车夫传话，说是轩车损坏，又耽误了小姐的行程，必要给个说法儿。
　　谁知车旁锦衣公子报以一笑，温润儒雅，“在下远道而来，忙着赶路，并非有意冲撞。但既然造成了损失，便没有不赔偿的道理，姑娘且开个数目罢。”
　　说话间气度优雅从容，再听这口气，想必也不是等闲。
　　冰兰被那公子的气韵晃了神儿，车内的少女不依不饶，“损失是小，若方才再险一寸，伤了人又待如何？”

　　话语里，分明是不讲理的纠缠，但那又何，谁教他惹了盛家的人。
　　僵持时，但听小车内，忽有一道清丽的声音飘了出来，“二楼的几位公子热闹可是看够了？该下来收拾自己闯下的祸事了。”
　　声音入耳细嫩清甜，但又带着几分教训的意味，在春日里如清泉淌过，甜丝丝、凉沁沁。
　　不由地勾起了人们揣度的心思。
　　不多时，果真从翠微苑上走来一位公子，面带浅笑，弯腰将地上的水晶骰子拾起，微微拱手，“事情因我而起，不如两位都卖姜某一个面子如何？各位损失，加倍奉赔。”
　　姜某二字一出，登时压住了场面。

　　说话之人，羽冠折扇，衣衫名贵，俊雅非凡。
　　正是姜府的大公子姜昭言，京城四公子之一，这翠微苑的常客。
　　自然是响当当的人物。
　　这下子，盛家人也没再言语，倒是那姜昭言摇着折扇，冲着马车敲了敲，“盛二小姐莫生气，改日姜某登门赔罪便是。”
　　但闻里头啐了一声。
　　“既然不是我们的错，刚才的话，你们要收回去。”小车内的少女再次开口。
　　冰兰冷笑了声儿，“这位姑娘见好便收就是，左右是你们撞了车，休要得理不饶人。”
　　小车内再次凉丝丝地飘出来一句话，“原来这道理，你们是知道的。”

　　冰兰被抢白地红了脸，气地拂袖回了车厢。
　　姜昭言找来的工匠十分得力，很快修缮完毕，车驾即刻启程，往翠玉轩的方向去。
　　临走前，盛菡玉微含薄怒的声音道，“好没眼见的车子，仔细些，下回必不会如此简单。”
　　姜昭言却立在原地颇是寻味地睨着那小车，方才正是这枚从天而降的水晶骰子打到了马腿儿，这细微的真相，竟能被车内的女子一眼洞穿。
　　“不知是何处来京的客人，有缘结识，气度教姜某佩服。”姜昭言明是问那男子，实则目光却始终专注于半飘起的车帘，不知又是怎样一位妙人在里面。

　　“在下江南容氏，姜公子解围相助，感激不尽，改日再前来拜会。”小车徐徐启程，容桓复又坐回车内。
　　仍在凝望的姜昭言却被一道冷清的声音打断。
　　“把那水晶骰子扔了，脏东西本公子不要。”
　　声音是从二楼雅舍内传出，隐隐一袭白衣斜倚窗前。
　　姜昭言几步上楼，语气调侃，“江南容氏，想必车中所坐之人，正是从江南回来的盛家三小姐。看来，这盛家要热闹了。”

　　谁知一推门，内里早已没了人影，玉案上的酒杯和酒壶也同样被带走了，干干净净。
　　姜昭言摸摸鼻尖儿，无奈地空摇了折扇。
　　这蘅家大公子挑剔到极致的脾性，益发大了，不论到何处吃酒，总是教小厮随身携带着他自己专用的一套器具，但凡沾了旁人的东西，一概不用。
　　自己替他收拾残局，倒一点也没落着好来。
　　这样不容一点瑕疵之人，真不知道将来谁能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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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盛菡玉憋了一肚子的气儿，一路上没少冲冰兰发火，在翠玉轩阔手倾囊，买足了胭脂才打道回府。
　　冰兰扶着盛菡玉下车，一抬头，只觉得府门前那辆车子十分眼熟。
　　门上的婢子已经迎了过来，“二小姐且往老夫人处去罢，有要紧的事。”
　　待盛菡玉施施然过去时，老夫人的镜茗斋外已经围了好些个丫鬟仆从，皆是交头接耳，架势可不小。
　　“莫不是来了贵客？”盛菡玉自是不敢含糊，整理了仪容。

　　当时是，从拱门外也碎步走来一位少女，藕荷色的缎子长裙，双环髻上扣着一枚玉蝴蝶发夹，容颜姣美，正是四小姐盛锦瑶。
　　见盛菡玉也在，便淡淡说了一句，“二姐姐来了。”
　　盛菡玉亦十分冷淡地回应了，两人微微对视了一眼，生疏的紧。
　　时下，正厅中合了清淡的蜜香，屏风上一簇画中牡丹开的正娇艳。
　　皇上赏的贡品红珊瑚被摆放在门前，趁着一室华光。
　　可见是用心打理了的。

　　老夫人紫衣貂裘靠坐在上，一旁的轻烟正在仔细捏肩，因为这些时日病了许久，一直拖着没好，老夫人瞧上去气色并不好。
　　但脸容上的神采倒比从前好了许多，竟还挂着笑意。
　　正座上，盛筠一袭常服正襟危坐，即便褪去了戎装战袍，也仍是散不去骨子里冷硬刚健的气质。
　　盛筠身为家主，其实在府内的时间并不多，大周尚武，他每年大约有一半多的时间实在边境要塞度过。
　　如此这样子女同堂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再看左侧大夫人徐氏一身儿锦缎烟罗衫忙着奉茶，二夫人周氏今儿着了艳色衣裳，衬得也愈发精神，二人左右陪着，下头几位姨娘也尽数就座。
　　厅中满当当的，很是热闹。
　　几位妹妹并小公子都赫然在座，面色皆有不同，气氛里，夹杂着微妙的情绪。
　　而今儿的主角却有两位，正立在厅舍中央。
　　从后面瞧去，男子玉树临风，挺拔俊逸，而身旁的女子，登时显得娇小可人，。她身量适中，但腰身儿婀娜，足见姿色不俗。

　　盛菡玉进来时，老夫人和将军说话，下半句是，“江南容氏是大户，养出的女儿小子都是一样的出挑…”
　　盛将军微微拈了短须，难得神色柔和，“桓贤侄千里送容儿回京，辛苦了。但比起多年的照料，只怕又是微不足道，可是我们盛家亏欠你们的。”
　　容桓谦和有礼，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公子的涵养，“姑母病逝多年，容家对容儿都心疼的紧，从未当过外人看待。姑父见外了，教侄儿愧受。”
　　这一席话，便勾起了情思，便在此时，徐氏从旁道：“容家公子不远千里护送，咱们不能失了待客之道，我已经安排了容公子在客房多住一段时日，权作是在自己府中。不知老爷何意？”

　　盛将军素来不拘小节，容家毕竟是容氏的母家，情分摆在那里，且见大夫人徐氏能识大体，亦是十分欣慰，遂表示赞同。
　　这一桩事，就这么定下。
　　容桓毕竟乃是外姓男子，虽有远亲的名分，终归不宜多在闺阁前露面。
　　他刻意避开其余的目光，径直出了门，和那盛菡玉擦身而过。

　　“菡玉还不快过来，见见你这三妹妹。”座上老夫人发话，徐氏也跟着道，“许多年没见，容姝出落地越发标致了，瞧着疼人的紧。”
　　盛将军显然在扮演慈父这一角色上十分不擅长，但表情里流露出的真情却是掩饰不住的。
　　徐氏脸上挂着一贯关切贤淑的笑意，端足了正室的派头，但各位姨娘娘子心里头都明镜似的，这盛容姝的母亲，才是明媒正娶的盛夫人！

　　俺家男主傲娇地露了一小面儿~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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