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非仙，魔非魔》余小陌

4、第 4 章

　　正好在前厅门外的小亦风，看到这一幕，直接吓得呆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时家里幸存的管家，赶紧哆手跺脚的，将他抱到另外一个房间。并嘱咐他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让他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出来。一定得等着他回来。

　　吓傻的小亦风只得呆呆的点头。
　　可是躲在床底下，躲了很久，腿都已经蹲麻了。也不见管家回来。

　　小孩天性耐心就不多。这么长的时间过去。
　　小亦风开始不耐烦了。蠕动着身体，慢慢的就从床底下爬出来，悄悄把门打开一条小缝隙，伸出一个小脑袋左右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影。
　　这才胆战心惊的踏着，一路血肉模糊的尸体，向前厅奔去。赶去看到的，也只有娘亲一具冰冷的尸体。

　　小亦风泪眼汪汪使劲的推了推娘亲。

　　嘴里嚷嚷喊着:“娘！ 娘！ 娘！ 你醒醒，快醒醒啊。风儿再也不调皮，不惹你生气了。醒醒啊！不要吓风儿好不好？”
　　可是无论怎样叫，也不见娘亲如同往日一般回答。

　　小亦风眼泪啪嗒啪嗒，止不住的往下掉。又继续四处搜寻，却不见爹的身影。

　　听见后院隐约还有声音，亦风拼也似的，又折回后花院！将管家的话完全抛诸脑后。

　　刚至花园，却意外的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破日刀穿过南宫尚云的身体。刀把此刻还正停留在，一个背对亦风的白衣男子手里。白衣男子有片刻的愣神，以至于没及时的拔出破日刀。

　　南宫尚云嘴角仍留有一丝，残余的血迹。他那痛苦的表情，狠狠的刺痛了小亦风弱小的心脏。

　　如此熟悉却又忽感陌生的白衣身影，除了聂叔叔，还能有谁呢？

　　小亦风不解！为什么会是他呢？他不敢相信，平日里那个和蔼可亲的聂叔叔，会是杀害爹的凶手。
　　他肯定是看错了，聂叔叔和爹的关系那么好。如果真是他来了，那他肯定是会救爹的。再说世界上有那么多人，谁能保证没有身形相似的人呢！亦自我安慰的思考。

　　小亦风一时难以接受，不自然的往后倒退一步，脚上一个不小心，被一颗石头绊倒，跌入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上。

　　吓得他“啊！”的一声大叫。

　　“谁？”聂容止身边一个蓝衣男子厉声谨慎问到，生怕有人发现了他们之间的秘密。

　　闻声聂容止也回过头来。在看到狼狈的亦风时，空气瞬间停溺，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容颜，亦风所有的自我安慰，顷刻之间崩溃。

　　此刻的他，在短短几分钟，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瞬间沦为孤儿。竟然还是拜他最崇敬的聂叔叔所赐。
　　事实就在摆在眼前，再容不得他不相信。

　　小亦风坚强的爬起来。此时他除了坚强还能做什么呢？

　　“是你！是你！ 真的是你！杀了我爹。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啊。你说话呀？”亦风一脸恐惧，泣不成声的指着聂容止质问。
　　他还是他的那个聂叔叔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

　　聂容止一时语塞，是啊！南宫尚云的确是死在自己手上，这是无力辩解的事实。聂容止其实也不愿这样的结果，千言万语也无法形容心里的愧疚之情。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蓝衣男子叶无痕，见聂容止并无辩解之意，慌忙帮着解释。
　　无疑是在雪上加霜，亦风哪还听得进这些。

　　亦风直接无视男子的存在。

　　“你说啊。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不解释？是心虚吗？”亦风依旧不甘罢休，不依不饶的问到。

　　他能怎么回答呢？怎么面对眼前这个无辜的孩子。聂容止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才好。终究还是他们来晚了。

　　事实摆在眼前，任谁也不可能相信他的只言片语。何况仅仅只是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呢！

　　叶无痕见此情形，认为解释也只是于事无补！便自作主张的想出一个，自认为能挽救聂容止和自己声誉的好方法。
　　也不知是故意而为之，还是无意的。

　　立刻运功在小亦风额头来回划上两圈，在头上一点。亦风马上晕了过去。

　　聂容止一夜未合眼，一直站在房间里等待小亦风的醒来。

　　毕竟他答应过南宫尚云，不会将那天发生的事告诉任何人。大丈夫又岂能言而无信。
　　虽然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但既然已成事实，又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他便也只能欣然接受。

　　竖日，亦风起身揉揉睡眼朦胧的眼睛，昏沉沉的大脑，如被掏空一般，居然是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地方？”亦风一双好奇的眼睛，四处打量周遭陌生的环境。最后停留在了聂容止身上！

　　聂容止听到亦风的声音，立刻赶到床边。

　　“你醒了，现在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你是谁？我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亦风拍拍仍旧昏沉沉的脑袋，试探性的问到。

　　“怎么？头还疼么？”看着亦风难受的表情，聂容止担忧的询问。

　　“不是很疼！为什么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呢？你也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是谁？”
　　亦风看着面前这人如此关心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应该不是坏人。心下放松了戒备。便问出心里一连串的问题。

　　“你不认得师父了吗？”聂容止幽幽的回到。

　　对呀！聂容止原本也应该算得上亦风的师父。只是时间上，稍微晚了那么一点点，少了一个拜师的礼仪而已。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如今又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现在正式将他收归门下，既名正言顺。又能不负南宫尚云临死所托，更好的照顾他。百利而无一害。

　　“师父？”亦风惊讶的说。

　　“对啊！前两天你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所幸没有大碍。但是却已经昏迷整整2天。”聂容止随意编了个理由给搪塞过去。

　　小亦风也没有再深究下去。这事就此告一段落。

　　逍遥岛上，没有了之前痛苦的记忆。
　　与师父聂容止生活在一起的四年时间里，就是亦风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师父每日都会传授亦风，一些五行八卦、医学药理、奇门遁甲之术。武功也没让他落下。生活上对他也是百般照顾。
　　亦风天资聪明，很快的就能理解其中奥秘。聂容止也乐得有此一徒。

　　如此安逸的生活，似乎也让聂容止忘记了南宫尚云的死。往往越是平淡无奇的生活，越总是会或多或少出现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意外。

　　如若不是那次意外！爹的死，恐怕自己永远都被蒙在鼓里。既然心中无愧，又为何刻意将自己的记忆封存呢？

　　“这一刀算是我还你这几年的养育之恩！从此你我二人恩断义绝。”那遥远冰冷的声音，却又如同昨日所说一般，依旧清晰回荡在耳边。

　　随着亦风的思绪，伤口渐渐开始溃烂再愈合，溃烂愈合，无休无止反复。撕心裂肺的疼痛不停的折磨着他。比起身体上的疼痛，内心的折磨更加让他难受。

　　“瑾湮！对不起。对不起”她是他此生唯一亏欠的人。

　　“又发作了吗？”一个温婉动人的声音，自门口的方向缓缓响起。

　　“怎么回来啦？”亦风明知故问。

　　若烟人如其名，犹如烟花般灿烂美丽的娇艳女子。亦是烈焰阁四大杀手之一的电。

　　“蒽！今天十五。又想起那件事了？那不是你的错。”若烟上前与亦风并排坐下。像熟悉多年的老友似的，从不曾将他视作高高在上的阁主。

　　“时间过得真快！”亦风不愿提及，只好感叹到。

　　“有把握吗？”若烟明知道他可能不会回答，可依旧还是转而问到。

　　换来的只有沉默！不过这个才是真实的亦风，总是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让人想要去了解，都无从靠近。

　　若烟唯一一个真正了解他的人。她总是会在他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陪伴在他的身边。每次都会善解人意的避开，他不想提及的话题，默默给予他关怀。他对她更多的只是，也只能是感激。

　　他知道他给不了她想要的，所以也就不愿给她任何承诺。她便也从来不曾向他奢求什么。

　　她也知道，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善解人意，也终究温暖不了他那颗冰冷的心！但就算是像飞蛾扑火那又如何，她也会甘之若贻。
　　她要的其实，只是能够留在他身边，能分享他的喜悦亦或是悲伤，能适时的陪伴着他就好。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整个夜晚。

　　“好一点了吗？”若烟抚摸着亦风手臂上的伤口，担忧的问。

　　“蒽！好多了。”亦风不露痕迹，自然的收回手臂。

　　“这么多年，月月如此，你就没有找到解决方法吗？还是......”若烟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是不仅仅只是蛊毒而已。”亦风皱眉解释。

　　若烟略微沉思，真的只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