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非仙，魔非魔》余小陌

11、第 11 章

　　黑暗中的白色身影，引起房顶上瑾湮的注意。
　　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必不是什么好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抬头望向那个白影。会是谁呢？

　　那人好像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径直朝那个荒无人烟破旧的后院走去。

　　一个石子“嗖”的一声从背后直直袭来。

　　白色身影瞬间闪避，躲开袭击，迅速寻找这个神秘人物所在之处。

　　“谁？”
　　回身一看，房顶上赫然坐着一个女子。

　　当瑾湮悠哉的再次，往下打量院落里的人影，却发现白影早已了无踪迹。难道是发觉行踪暴露逃之夭夭了吗？不觉放松了警惕。

　　忽感颈上一凉！这才清醒过来。速度倒挺快的嘛。瑾湮也不慌张，任由对方将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反抗。慌必则乱。

　　聂容止一手拿刀，半蹲在瑾湮身旁。警觉的打量一眼坐着的女子。

　　“是你？深更半夜，躲在房顶做什么？”聂容止不瘟不火的问。

　　“这好像是该你回答我的吧？”
　　听到声音瑾湮这才知道，这人是聂容止。看来他还真不是什么善类。

　　“你倒挺淡定的。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灭口吗？”聂容止架在瑾湮脖子上的刀故意紧了紧。

　　“你不会的。”瑾湮自信的回答。
　　他要是有意至自己于死地，又怎会这么多废话呢？她可不傻。

　　“为什么这么认为？你就这么自信我不会杀你？”
　　聂容止越来越好奇他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别说还挺佩服她能处变不惊。换做其它人早就求饶了吧。

　　“直觉。”瑾湮不假思索的回答。

　　有点意思。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回答。

　　再这样吓唬别人，似乎显得有点多余。于是收好架在瑾湮脖子上的刀。

　　“直觉有时候也是会骗人的。怎么不问我来这里做什么？”聂容止缓缓说到。

　　“这跟我有何关系？我又为什么要问呢？”
　　事不关己，自己干嘛费神去瞎操心呢？

　　聂容止笑了起来。
　　以同样的方式坐在房顶。
　　看瑾湮一直对着天空发呆，也不曾看自己一眼。聂容止好奇的，顺着瑾湮凝望的方向，打量一番。除了寥寥几颗星星以外，也没有任何异样。

　　忍不住问到:“你在看什么？”

　　“夜空。”瑾湮简洁明了的回答。

　　“夜空？有那么好看？难道你懂星相？”

　　聂容止从小就跟着师父住在逍遥岛，师父经常夜里带他，学习观察星象。据他所知，除了星象不停的变换，每日的夜空也并没有不同之处。

　　“你相信人死后，会上天堂一说吗？”瑾湮没有正面回答，似是自说自话。

　　今夜的天空同往日，没有特别之处。可是今天唯一不同的，是她爹娘的祭日。

　　爹娘都那么善良，死后一定会上天堂。她只是单纯的想呆在房顶。唯有这样她便会觉得离爹娘更近一些。
　　瑾湮心里默默念叨：“爹、娘你们都看到了吧。仇人就在我旁边。虽然女儿暂时还杀不了他，但是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不信。”聂容止肯定的回答。

　　“可我相信。今天是我爹娘的忌日。所以我总是喜欢站在比较高的地方，感觉离天堂，离他们会更近一些。那样仿佛他们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一般。”

　　不知为何，对眼前之人，瑾湮竟有种莫名的亲切之感，以至于袒露真实的感受。

　　“六道轮回，一切都是早有定数。人死未尝不是另一种重生。不必太过伤悲。”聂容止安慰。
　　他很高兴她能告诉他这么多。

　　“梵欣妍与你有仇吧？所以今天你不愿回答我？”瑾湮马上转变话题。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既然会杀她一家，如果不是有仇，难道会有其它什么。

　　问出这句话后，瑾湮这才意识自己的弱智。竟有几分自嘲之意。

　　“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那首曲子是她教你的？你是她什么人，这么关心她？”聂容止也绕开话题反问。

　　她知道些什么？联想起初次见面，以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难道是亦风？除了这个解释，恐怕也没有更好的理由吧。如果是这样，那他便更加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湮儿无疑。他是想利用湮儿。想不到，他对自己的恨意竟有如此之深。他又该如何去化解这段恩怨呢？

　　不管谁对谁错，现在计较都没有什么意义了。他也就不想再过多提及那些过往。

　　“既然不提，那就都不要提。”算是拒绝回答这些问题。

　　“刚听你说从此离开百花阁，你不是在那儿呆得挺好的吗？怎么突然说离开就离开呢？”聂容止开始关心起瑾湮的去处。

　　“我曾经许诺，那首曲子弹及之时。便是我离开百花阁之时。”瑾湮早就考虑好了应对的借口。

　　“那岂不是我害你离开的？”聂容止一脸的歉意。

　　“这也是迟早的事。”

　　“那你可有什么打算？”细细询问。
　　既然确定她就是湮儿，不管她有什么目的。他都必须要将她留在身边。才能百分百确保她魔族身份，不被暴露。

　　“还没有。”

　　“那不妨待此事查探清楚后，与我前去逍遥岛暂。以后的事，再做打算。如若你们喜欢那儿，愿意呆在那儿也无妨。”
　　正好，他也不必再费神找理由把她留在身边。

　　“不太好吧！”
　　太直接的回答，岂不更显得自己是早有目的。所以瑾湮还是稍微客气了一下。
　　她根本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能接近他。哪知聂容止早就洞悉一切。反倒轻易达成自己的目的。

　　“没事的，反正你暂时也没去处。再说毕竟多少也是因为我的原因。你说是吧？”

　　“……”

　　“外面更深露重，小心着凉。还是早些回去吧。”聂容止关心到。

　　“告辞。”瑾湮拱手礼貌的说。

　　瑾湮转身欲用轻功，一不注意踩在裙摆上，差点滑下屋顶。聂容止立刻将她拉回身旁。

　　岂料瑾湮反手取出随身佩剑，挣脱束缚。剑身直朝聂容止袭来。

　　聂容止也不躲开。反而微笑的望着她。剑身在距他两厘米处停顿。

　　二人双眼对视！他清澈的眸子里自始自终，都充满了柔和温暖的气息。面对她的无理，以及莫名其妙的这般挑衅，竟未有半分怒意。空气也瞬间停凝在此刻。

　　从他之前的反应，看得出他跟娘亲应该是旧识。奇怪的是与那首曲子又有何联系？

　　还有阁主为何从未向她提起。甚至他都未曾亲口讲述过爹娘遇害的过程。

　　这样一个是非分明的人，真的会是十恶不赦，杀她全家的凶手？那到底得有多大的恩怨，会那么残忍的不留一个活口？内心开始挣扎、动摇、彷徨。

　　她真想立刻杀了他，也就犯不着那么烦恼。可是每当面对他那双干净透彻的眸子时，她却总是万般无赖。

　　她害怕了，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次开始畏惧、退缩。她怕再跟他相处下去，她会不自觉一步步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两人都默契的沉默再沉默，彼此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