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下的爱情》参谋长

2、战斗惨烈

　　“报告师座，我们要撤退了，不然等一下就撤不了，鬼子就要攻进来了。”赵连长从远方跑过来焦急的对着师长大声喊道。
　　师长没有直接喊撤退，而是大声问道：“先撤的部队撤到多远了？”
　　“他们已经在一个时辰内撤到十里远的地方了。”赵连长对着冲到不远处的敌人又是一枪，他看也不看自己是否打中对方，回头就急急的答道。
　　过了几息，赵连长接着又是一声大喊：“从早上打到现在，兄弟们又累又饿，已经牺牲了大部分的兄弟了，我们又没有支援，再打下去就要全部牺牲了，师座。”这声音从他的嘴里喊出来之时已经带上了一股颤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又累又饿得不到支援，还是因为死的兄弟太多，或许只有赵连长心里才清楚。
　　师长那还顾得了那么多，打仗不可能没有死伤，更何况敌人海陆空三军突然袭击，国军没有一点防备，没有全军覆没已经是烧高香了。所以师长只是咬了咬牙，大声喊道：“我们一面撤一面打，不然鬼子很快就会追上来的，撤。”
　　只见师长右手抱着一把步枪在胸前，而整个左手已被鲜血染红，那是他不小心被一颗流弹击中造成的，现在整条手臂都已经抬不起来了。师长说完就向着后方退去，一边退还时不时的向后方开一枪。只是师长撤退得非常之慢，走路都是一撅一拐的，众人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他的大腿也中了一枪，流了一地的鲜血。
　　“师座，你受伤了。”赵连长惊声喊道，对着周围的人怒吼道：“警卫营呢？你们是干什么的吃的？”
　　赵连长的怒喊声刚落下，旁边就传来一声哭喊：“师座不让包扎，说是紧急时候，等到安全撤退了再说，也不让我们扶着他先走。”
　　“你们是猪啊，怎么会让师座受伤，你们是怎么保护师座的？”赵连长在后面开了一枪又是一阵咆哮，那真是又急又怒。他现在才想起来，师长在前线固然能鼓舞士气，但现在的状况明显不一样，前线可是充满了危险，子弹乱飞，炮声不绝，一个不好就会落得尸横遍野。师长本来就应该在后方坐镇指挥的，而现在却顶在了第一线，顶在第一线还没什么，但在三个警卫营的保护下居然让师长受了两处枪伤，他恨不得拿枪对着几个警卫开枪。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对师长发怒他也不敢，所以只能发泄在这些警卫的身上。
　　虽然赵连长的身份不比几个警卫营的军官高，但看到赵连长怒气冲冲的样子，加上他们保护师长不利，本来就惭愧不已，所以并没有反驳。这些警卫只是断断续续的说出几声对不起，更是增加了对鬼子的怒火，众警卫对着敌人就是一阵孟射，打得鬼子惨叫连连，这片地方一时之间鬼子被他们压制得动惮不得。只是整个战场太大了，国军已经崩溃，就算三个警卫营再怎么勇猛，其他的地方还是被鬼子撵着跑。
　　“这样撤退不行，我们要留一部分人断后，不然很快就被追上来的。”师长看了一眼远处，只看到敌人追得越来越近，心中真是又急又怒。他知道，如果他们这一拨人再不撤退，很有可能会被敌人包了饺子。但是敌人又追得太急，他们一旦全力撤退，在敌人的强大火力之下，必定会死伤惨重。这一刻，赵连长他们的处境可谓危险至极。
　　“赵连长，你带着弟兄们走，我和警卫营营留下来挡住敌人，反正我受伤跑不过敌人了。记住，一定要带着兄弟们撤出去。”师长喊完就想回过头去跟敌人拼命。他很清楚，自己这些警卫枪法是很精准，而且勇猛不比赵连长差。但不管他们的枪法再怎么精准，过去也只是保卫在他的身边，对于战场瞬息变化的敏感不可能比得上一直冲在前线的赵连长。
　　这时周围传来一声大喊“不行，你是师座，兄弟们不能没有你。”
　　“师座，你不能留下来，剩下的兄弟还要靠你带着他们打鬼子呢。”赵连长也是急急的喊道，一把就把要回过头的师长抓住了。
　　赵连长也顾不得自己只是一个连长的身份，根本无权指挥师长的警卫，但事急从权，那还有那么多的规矩。所以赵连长对着最近的两个警卫大声就说道：“留一半的警卫营兄弟保护师座撤退，剩下的跟我回去干鬼子。快，你们两个扶着师座走。”
　　只是在他们说话的当口，鬼子离他们又近了一步，处境已经到了容不得他们再争论的机会，因为鬼子与他们只剩下几十米的距离了。庆幸的是周围有很多树木阻挡，所以众人才没有直接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
　　被指到的两个警卫中的一个迅速的抱住师长受伤的胳膊，向着后方就跑去。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他知道，在场的任何人都可以死，就是师长不能死。他们是师长的警卫，打仗的事自然有战士冲锋在前，要不是师长要留在最后抵抗敌人的追兵，他们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处境，而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把师长救出去，其他都是次要的。
　　这些警卫似乎很有默契，一个警卫官拖着师长就走，而另一个并没有听赵连长的话，而是一下子回过头去，大声喊道：“赵连长，你带着师座走，快点，我们是负责保护师座的，如果不能把敌人挡住，就是我们的失职。”
　　赵连长根本没反应过来，那个警卫就一下子跑回去了。“一营的兄弟，让二营三营保护师座走，我们留下来跟鬼子拼了，冲啊。”
　　赵连长也知道事情紧急，跑回去的命运不用想都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下场，也不是他不敢和敌人同归于尽，但既然有了一营警卫去阻挡，他也没必要为了表现而枉送性命，这时保护师长撤退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赵连长只是看了一眼奔跑出去的警卫就快速的转过身来，快跑两步扶着师长的另一边胳膊快速的撤退。只是谁也没有看到，赵连长的脸上流下了几滴晶莹的液体。
　　在赵连长他们撤退了几十米之后，身后传来一阵阵壮烈的喊叫：“我们跟鬼子拼了，兄弟们，冲啊。”
　　一营的警卫全部回过头冲了回去，看到一些敌人已经攻进了树林里面，他们对着敌人就猛的开枪，不顾子弹打在身上，一些人就算在倒下的那一刻依然把手中的枪对着敌人打去。但是敌人太多了，眼看就要挡不住，剩下的人把怀中的手榴弹全部拉了，拿起身边倒下的兄弟怀中的手榴弹对着敌人就冲过去。轰隆隆的响声中，他们全部被自己怀中的手榴弹炸得粉生碎骨，壮烈牺牲了，但也是他们用这一招，把冲进树林的鬼子炸得飞上了天，使鬼子的进攻缓了一下，为国军的撤退挣得了宝贵的时间。
　　赵连长等人只听到轰隆隆的一阵爆炸，回过头时看到的只是满天大火和尘土，那一地完全好像世界末日一样，站在一百多米外都感觉大地在颤抖，似乎有一种站立不住的感觉。有几个跑得快一点的警卫没注意，瞬间跌倒在地。
　　过了一会大地的颤抖才定了下来，一下子整个战场突然好像安静了下来，赵连长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后方的森林火光满天，仿佛世上最美的烟花。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知道，这火光是用几十条人命的壮烈牺牲而燃放的。国军在沉默，很多人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他们的喉咙在哽咽，只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而在这灿烂的火光中传来一片惨叫声，他们都知道那是鬼子被手榴弹炸死炸残的叫声。天空布满了灰尘，这一刻似乎连太阳的光芒都遮住了，天空一下子暗了好多。这些国军的心情如同这昏暗的天空一样，看不到一点光芒，他们悲愤，他们流泪，家园被毁，而他们却阻止不了，他们不知道要多少人像前面的那些英雄才能阻挡敌人的进一步侵略？
　　赵连长回头凝望许久，眼中闪过了一抹忧伤，他知道后面的兄弟已经全部牺牲了，最后哽咽的喊道：“快走，我们不能让兄弟们白牺牲了，我们一定会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的。”说完就用力扶着师长向着前面跑去。
　　与此同时，枪声炮声突然之间再次猛的响了起来，鬼子好像疯了一样，“杀叽叽······”的叫喊个不绝，对着树林的方向就猛的扫射，炸弹更是好像不要钱一样，对着树林里面猛的轰炸。这一刻，大地再次颤抖起来，也轰击到了国军的心里。在炮火声中，大地好像要被翻过来一样，地动山摇，树木翻倒。
　　.....
　　“赵连长，敌人好像不追来了，我们应该安全了。赶紧休息一下，把师座放下来，给师座喝点水。”赵连长和一个警卫扶着师长在前面跑着，突然后面跑过来一个警卫对着赵连长喊道。
　　赵连长听到这个声音，看了一眼身后，再也看不到一个敌人的影子，连忙应了一声把师长放了下来。
　　开始说话的警卫拿过腰上的一个水壶对着师长的口中灌去。师长猛的吞了一口水，连连咳嗽，惊得众人一阵紧张。此时的师长脸色苍白，他本来就受了伤，流了很多的血，又被赵连长他们扶着跑了一路，如果不是喝了这口水，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晕过去。
　　等咳嗽完，师长的声音虚弱却又急急的道：“快找地方隐蔽，敌人不追上来肯定是派飞机过来轰炸，快点叫兄弟们隐蔽。”说完就要挣扎的站起来，但是身体起到一半就晕了过去。
　　师长刚晕倒过去，远方就传来一阵飞机的轰鸣，赵连长这时什么也顾不上，大喊一声：“兄弟们，快隐蔽，敌人的飞机追上来了。”说完一把背起晕倒的师长就向旁边树木多的地方跑去。
　　赵连长刚喊完，远方才断断续续的传来一阵惊慌的声音：“快隐蔽，敌人的飞机过来了。”
　　只是还没等全部的人藏好，敌人的飞机就到了他们的上空，突然就听到一阵“突突突...”的声音，很多还没来得及藏好的人只是一声惨叫就倒在了血泊里。
　　“趴下”突然一声大喊响起，只是还没等那声音落下，就是一阵地动山摇，在轰隆隆的炮声中，很多隐蔽了的人都被炮弹炸飞了，只来得及一声惨叫就什么反应也没有了。很多合抱粗也被敌人的炮火炸得开裂倒下。飞机只是一阵轰炸，就不知道炸死了多少的国军。而天空在这一阵炮声过后，再次完全被灰尘盖住。
　　“继续隐蔽，都不要站起来....”灰尘之中那人还没有喊完，突然又是一阵炮响，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有的只是大炮的轰鸣，站起来的一些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情况就再一次被炸得残肢断臂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