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尽头》沁泷

12、第十章·友情的起点

　　第十章
　　“沃斯拉斯特，掌管深渊的水之魔王哟，我以‘吉拉夫·卡碧亚图’的名义呼唤你……”
　　由于前天惹了事，正有些不耐地坐在王座上被除了翅膀被砍下来正在疗伤的梵利尔之外的三将军说教看管的沃特耳朵里突然传来了来自人界的神秘呼唤。
　　我的真名已经很少人知道了……
　　这么想着，沃特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回应召唤魔法阵——魔王可以选择是否被召唤。
　　“王！难道你又打算跑到人界去玩了吗？！”拉鲁多斯为了眼前主子屡禁不止屡禁不改的恶劣行径气结道。
　　“拉鲁多斯，人界有人在召唤我——”为了自由，沃特决定扯一个小小的谎言——反正对他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对方是很强大的大魔导师，所以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去会有什么严重后果。”板起脸，沃特天生的威严尽显，而拉鲁多斯只好行礼退下。
　　终于可以摆脱他们烦人的说教了，哦耶～
　　在心里这么欢呼着，沃特走上了通往人界的道路。
　　“反正只要他做得不过分，不需要我们给他收摊子就好，横竖他是恶魔，坏事做尽都可以被原谅。”不用读心术也能猜得出沃特在去人界时的想法的莉拉雅苦笑着这么安慰沮丧的拉鲁多斯。
　　“如果他真的跑去做坏事，那我还会放心点……”拉鲁多斯的这句话让莉拉雅也沉默了下来。
　　如果沃特，我们的王，我们的主人是一个标准的杀人放火型鲁莽罪犯该多好，可惜他是一个到处恶作剧又挺讨人喜欢的智慧犯。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这次是他们直到500年后为止见到沃特的最后一面……
　　吉拉夫非常紧张，他按照那本书上的方法画了魔法阵，献上了祭品，呼唤了恶魔王的真名，甚至还加上了自己的血液，然而这些他自以为很充分的准备却在魔法阵中有烟雾腾起的时候让他更加地不安。
　　当沃特那对标志性的角出现在魔法阵中央的时候，魔族特有的恐惧气息*使他终于无法控制自己地哭喊出来：“出，出现了啊啊啊！！！”
　　掏掏直接被高分贝声音袭击的耳朵，沃特没想到欢迎自己的是犹如目睹凶杀案现场群众一般的惨叫。
　　“竟然对自己召唤出来的魔王惨叫，你还真是一个失礼的人。”沃特俯下身体看着因为害怕而蜷缩成一团的吉拉夫说道，“真奇怪……按道理召唤魔王的魔导师都应该对自己召唤出来的魔王跪下献上忠诚才对……”
　　沃特环顾着室内。
　　昏暗狭小的房间散发着一股燃烧低级薰香导致的奇怪味道，跳跃的烛火摇摆着闪烁光芒，房间里大部分的空间都被召唤魔法阵所占据，其他家具只好委屈地被胡乱堆在墙角……
　　在这以前沃特并不是没有过被召唤的经验，然而那几次他都能收获非常多的忠诚以及回报，至少召唤他的地方一般都非常宽敞，虽然不能算明亮但也会被柔和的魔法水晶照亮，而一开始在他出现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会由于他的威严而不由得跪下赞颂他。
　　看着似乎快被吓死的吉拉夫，沃特不得不承认自己遇到了一个宝。
　　不管怎么说，先从这个召唤魔法阵出去好了……
　　这么想着，沃特抬起脚打算从魔法阵里离开。
　　啪嚓。
　　细小的声音来自于被沃特靴子踩到的什么东西，沃特将视线往下放——
　　一个金属的小圆钵已经被沃特出现时腾起的烟雾冲翻，里面的东西也随之散乱在地板上，而沃特踩到的就是其中之一。
　　一颗已经被踩扁的小小心脏正可怜巴巴地躺在沃特靴子下，里面的血水溅了一地。
　　………………还真是………………
　　沃特忍住正在抽搐的嘴角，却听见瑟缩在角落的吉拉夫超越了恐惧而发出的小小心疼声：“啊，我的心脏！我今天还打算拿来吃的！”
　　拿召唤魔王使用的祭品当晚餐，沃特敢打赌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这种比麻雀心脏还小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沃特嫌恶地在地板上蹭着靴子。
　　“启……启禀魔王大人……”小小的抗议声从角落的“物体”发出，“您刚才踩到的就是麻雀的心脏……”
　　沃特必须花费很大的努力才能制止抽搐从嘴角蔓延到全身其他部位——他还不想因为眼前的这个穷鬼得每天都在抽搐的癫痫。
　　而那个穷鬼的下一句话却打破了他的努力。
　　“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已经煮熟了的说……”
　　“够了！”沃特咆哮道，并隔空把他摄到了手上并让视线跟他平齐，“女人！财富！相貌！权利！力量！想要什么赶快说！”
　　而那个人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恐惧已经超越了他的承受限度使他不再害怕什么，他挺起胸膛大声回答：“我什么都不想要！”
　　现场气氛的僵硬程度简直可以媲美中了石化术的受害者。
　　“也就是说……”沃特用空着的左手揉揉额头，“你只是想尝试召唤魔王而已，所以你根本就没想到如果召出来了会怎样……”
　　从吉拉夫的表情沃特可以知道他已经承认了这个事实。
　　而吉拉夫又加了一句话：“老师说召唤魔王很少有人成功过——万分之一的机率都没有，所以我就尝试召唤魔王了。”
　　也就是说，如果魔王很好召唤的话他就不会尝试去做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过要召唤出什么，只是单纯觉得“啊，我也需要做召唤魔族的尝试”而已……
　　啊啊，或许我是第一个被如此寒酸简陋的条件召唤出来的魔王。
　　沃特这么想着，注意到吉拉夫刚才的话里有一个很值得他注意的词。
　　“你刚才说你的‘老师’……”
　　听见沃特这句话的吉拉夫骄傲地挺起胸膛：“我的老师就是德克城魔法协会的会长——大魔导师拉巴多斯·夏利孔！”
　　没想到，召唤我的居然是一个等级超低的见习魔导师。
　　沃特自暴自弃地想道，而被他抓在手里的吉拉夫到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到一个很重要的事实。
　　“咦，你怎么逃出来了，明明有这个魔法阵在你就应该听我的话才对。”
　　沃特也发现了这件事，于是他开始仔细地查看着巨大的召唤魔法阵。
　　“你这里画错了，所以我能在魔界听见你的呼唤，而当我被你这么召唤的时候，我在这里呆着所需要的魔力是我自己的，因此我也可以自由行动。”
　　看着抓着自己衣领的恶魔好心地为他指出来的位置，吉拉夫的脸变得煞白：“不要杀我，我很穷的！”这么叫喊着，他在沃特手里挣扎，结果因为无法着力的原因变成了他在沃特的手里荡秋千。
　　“不，托你的福我终于能到人界来好好玩，所以我不会杀你的——”说到这里，沃特露出了一个在吉拉夫看来无比邪恶的笑容，“不过，你要做我的导游！”
　　在哭丧着脸的吉拉夫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一人一魔签订了契约：吉拉夫必须带着沃特熟悉人界三个月，不然沃特有权取走他的心脏——游玩费用由吉拉夫承担。
　　而这也是他们友情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