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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流感肆虐 ...

  •   康熙五十七年的春回大地,草长莺飞,春花烂漫时节,富城会和锦衣坊一部份人前往长城踏春。

      这一批出去玩得都是平时表现特别好的,勤恳的、技艺高超的先进劳模,他们第一次去春游,第一次免费外出游玩。一路上,骑马的和坐马车的人们都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笑个不停。

      开心、纯真的笑容感动每个人。原来,我们也可以这样活着!

      春天是暖洋洋的,每天,太阳总是将那温暖的光芒洒满人间。大地苏醒、莺啼燕啭,葱葱绿绿的树叶儿在缱绻的春风吹拂下,是何等的惬意!只可惜,万物苏醒时,也是传染病肆虐时。

      不到长城非好汉。这时候的长城没有电缆,完全靠爬上去。因为我们来之前已经找人打过招呼,所以守卫的兵士们一路绿灯放行。

      张楚贵一边气喘吁吁的爬着,一边说:“主子,没想到….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 ….不行了。”

      我哈哈大笑,“老张,就是因为看出来你们越来越养尊处优了,特意带你们出来锻炼锻炼。”

      王喜和崇煜都来了,崇煜一路走一路笑,“姑姑,出来踏青心情还真是好。”

      我笑问他如何好,他笑着摇头说:“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觉得特别高兴。王喜,你呢?”

      “嗯。”王喜也一脸的兴奋,“我就想笑,太高兴了。”

      我们的目的地,八达岭。说笑间,我们爬了快一半了。

      八达岭山峦层叠,地势险峻,据说所建的长城在这里要转八道弯,越过八座大的山岭,当年兴建这段长城很艰难,工期迟迟完不成,曾先后有八个监工为其而死。

      最后通过仙人的点化,采取“修城八法”,即“虎带笼头羊背鞍,燕子衔泥猴搭肩,龟驮石条兔引路,喜鹊搭桥冰铺栈”

      终于爬到长城上了,明艳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目光触及的都是嫩绿的山坡,闻着阵阵风儿携来的春天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我们都沉默了。

      默默地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长城自西南向东北蜿蜓于山脊之上,宛如苍龙,宏伟壮观。千峰叠翠拥居庸,山北山南处处峰。

      “长城真雄伟啊。”王喜喃喃低语,我突然有大喊的冲动,双手窝在嘴边,对着远方大吼:“喂…..。”

      远处传来我的回声:“喂…”

      “你好吗?”

      “你好吗?”继续回荡。

      “我很好….。”

      “我很好….。”仍在回荡。

      我放下手,低低的说:“难怪人家到大山会这么弱智的喊,喊了之后很真是舒服。嘿嘿!”

      “姑姑,你说什么?”崇煜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我,眼里亮晶晶的。我斜着眼睛看着他,问:“想不想吼上一声?”

      “想。”他转头看王喜,同样好奇的晶晶亮的目光一碰撞,立即蒙上会心的笑意,我们三个一二三后开始大喊,山谷那边传来我们的回荡声,从内心冲破而出的叫喊舒缓了我们的压抑和操劳。

      我们一共来了十来个人,身体素质差些的都落在后面,我身边就跟着崇煜、王喜和张楚贵三个。

      我靠着城墙坐下去,右手遮在眉毛上,遮挡刺眼的阳光。“崇煜,还记得姑姑叫你的歌吗?”

      他立刻唱了起来,“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听着他的歌,我想起现代来这里时,满山坡的都是游人。现在这一段除了我们这些人,就是空荡荡的山坡满山的绿。

      我们下了长城,在长城脚下的一个小村庄里,找了户人家,给了些银两吃了顿饭。

      人说隔锅饭香,我都比平时多吃了半碗,大家直嚷比富城会的饭菜好吃,嚷的富城会的王大厨满脸疑惑和羞愧,跟在那户女主子身后问了好久。傻大厨,可不知道他身后一大帮人捂着嘴偷笑呢!

      从长城脚下玩回来的第二天,锦衣坊就有人开始出现典型的感冒症状。锦衣坊里大多数是女子,体质较虚,紧跟着锦衣坊里四个、富城会里一个得了感冒。

      一下子这么多人得了感冒,加上又都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尤其富城会这吃饭的地方,我很是重视。我让生了病的人先回去休息,店里用醋来熏蒸,窗户大门敞开四处透风。

      我们的预防措施才刚结束,胤禛就派人来告诉我,长城脚下的那个山村全村大范围伤寒发热,要我们注意一些。

      老天啊,我们这里已经感染上了阿!

      我立即召开紧急会议,让去春游的人全部回家治疗隔离,富城会暂停营业,锦衣坊不再接料。

      本来大家回来后还异常兴奋,都说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还商量着带下一批人出去玩玩。可开心的时间还没超过一天,就变成人心惶惶了。

      流感在京城的四处弥漫开来,大街上脚步匆忙的都是去药铺取药请大夫的。往日那喧闹繁华的景象被紧张的灰色氛围紧紧笼罩着。

      雍王府里,我让有病的没病的都服用板蓝根,艾叶煎水洗澡,烧艾叶草的烟气来熏屋里传染细菌。

      锅碗瓢盆每天都用开水煮沸消毒,下人们只要有一点症状都要送去胤禛的别院统一治疗。保证家中通风效果,尤其公共场合,一定要门窗大开。

      康熙知道我的预防措施后,让宫里照着做。京城小街小巷胡同里,各家各户传来凄惨的哭声、呼叫声越来越多,多到让人听了就觉得痛心。

      街上,也有那胆子大的出来做买卖,更多的仍是脚步匆匆前往药铺的人们。

      我带着流感刚袭来时就收购的艾叶和板蓝根进了皇宫,当我将一大包的药交到康熙手上时,康熙沉重的看着我。“莹子,朕知道这些年你为什么能赚这么多银子了。”

      我诧异的看着他,他笑了笑,“你这只狐狸,看问题总是比旁人快一步。”

      我得意地笑,沾沾自喜的说:“皇阿玛,那您以后将大清所有的生意都给莹子一个人做得了。”

      他笑着嗔怪我,“你是铁打的?就钻钱眼里了。”

      我嘿嘿讪笑。李德全来禀,张廷玉和太医院胡太医求见,我欲退出去,不料康熙却将我留下,还笑说我的预防措施有效,听听胡太医又有什么事儿了。

      张廷玉和胡太医满脸沉重的走进来。“臣张廷玉/胡月新磕见皇上。”

      “快起吧,李德全,给衡臣和胡太医搬个凳子过来坐。”康熙一挥手让他们起身,自个儿的身子往龙椅上靠去。“莹子,今儿胡太医在,你好好问问。”

      我莫名其妙的望着他,眨巴了下眼睛,没反应过来。好像不关我的事吧。

      他似怒我不争气没能默契的配合他的思维,责怪的看了我一眼。“这流感若再继续下去,只怕你的板蓝根和艾叶也不管用。”

      哦….!您老人原来是给我机会学医阿。可是…,我向来对歪门邪道感兴趣,这正儿八经的学医,岂不是难为死我了?

      忍着头痛的我,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静静地听他们说关于流感的事情。我坐在龙椅下面的脚踏上,听着听着,我双手托着腮帮子放在弓起的腿上,很认真地在听。

      但是,事实上我只看见张廷玉和胡太医在一张一合的嘴巴,什么都没听见。

      “混账!”一声怒喝将迷糊中的我吓得跳了起来,“皇阿玛饶命!”跳完后的我倏的跪在康熙跟前,低着头老实的说:“皇阿玛,莹子再也不敢开小差了….。”

      “莹子….?”康熙疑惑的声音从我上方传来,我勇敢地抬起头看他,见他满脸困惑,再转头看张廷玉和胡太医,这两人也都莫名其妙的望着我,满脸愕然。

      “皇…阿玛,您不是骂我混账?”我小心的问道。

      “你…..!”康熙气的瞪了我一眼,“衡臣,崔墨莹刚才在做什么了?”

      “回皇上,四福晋刚才在听我们讲话…..不过,”他迟疑了一下,看了康熙一眼又看我一眼,“不过,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

      我扑嗤笑了起来,一触及康熙冷视的眼光,赶紧收起笑容垂下头。“坐好了,认真听,再不集中朕罚你今晚跪在乾清宫。”康熙怒骂我,骂得我好难过阿。

      又有外人在,又不让我回家。要命呢!

      我转身端坐在脚踏上,认真听他们讲话。这下我听清楚了,康熙见我的预防措施有些效果,立即颁布下去让京城家家户户都喝板蓝根,烧艾叶水。

      可这两样东西都是要花钱的阿,寻常百姓人家怎能用的起?有钱人家的没有扩散开,寻常人家和没钱人家死的死伤的伤。

      最为可气的是缺德的大夫和商人竟然囤积中药材再高价售出,遭天杀的,竟然赚这些黑心钱。所以康熙发怒了,大骂混账!还好不是骂我,我偷偷的擦了下汗,双手不自觉地在腿上擦了擦。

      康熙喝令抄了那些黑心大夫和商人的家。我狠狠点头。

      康熙说没收他们囤积的货物。我狠狠点头。

      康熙说在京城各处分派给没钱看病的人们。我狠狠点头。

      康熙说京城太大了,这一点点只是杯水车薪啊!我狠狠点头。

      “莹子,你除了会点头还会什么?”康熙又怒骂我。我只好跪着面对他,我终于知道今天我就是一出气筒。

      “皇阿玛,莹子觉得您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就不由自主地…点头。”我勇敢地小声说。

      “朕要你点头做什么?朕要的是解决困境的法子。你好好想想,可有什么法子?”康熙似乎消了些气,说话语气缓和多了。

      我能有什么法子阿,我就会提前发现商机,我也囤积了一点货物,我还准备用来拍皇上和各宫娘娘的马屁呢!

      他见我低头不语,又不高兴了,骂道:“平时那么机灵的一个人,今儿个怎么这么傻?你说说,你会做什么,阿…?”好大的怒火哦!

      我小声嘀咕:“我会做出气筒。”

      “出气筒?”还是被他听见了。

      我无法,只好说拉。“是啊,出气筒。皇阿玛您有气不高兴,直接丢进我这个出气筒就会好了。”

      我听见身后传来的低笑声,康熙怔怔的望着我,过了一会儿叹口气说:“哎,罢了罢了,你真成出气筒了。”

      他又和张廷玉他们说了一会儿话,让我们一起回了。他们最后确认防范措施,多饮水,多吃清淡的食物,少食或禁食冷食。多睡觉,多休息,多开门窗换气。

      我加了一句,“病从口入,要勤洗手。”

      胡太医点头。我朝他挤挤眼,心想,你再点,再点让你成出气筒。也许是我表情太过直白,胡太医很了然的大度对我笑笑,闹得我个难为情。

      我退出乾清宫时,耳朵不知怎么那么灵光,分明听见康熙低声说:“出气筒?不错!”

      我的身子突然寒冷起来,一路颤抖的回家。我要喊救命拉!我似乎看见未来的我成了出气包….。

      陈春生告诉我,锦衣坊第一个得病的刘凤萍死了。她的病是耽误的,她带着我给她的银子回家后,她娘也得了这病,跟她一样除了有些发烧外没有其他的不适。

      两人没留意,没去瞧大夫,等烧的头发昏时再去请大夫,药材都被囤积起来,想买可以,高价。

      娘儿俩个商量半天后才买了两幅药回去,又不好意思来找我,就这样给拖死了。

      凤萍坟前,我哭得像个泪人,她可是锦衣坊第一号绣女阿,因为手艺好,平时跟她接触的也多。

      凤萍她爹和她两个弟弟被我骂得低着头跪在坟前哭着。“没银子就不知道来找我吗?你们是死人阿?两个人就给你们活活的拖死了。凤萍回家的第一天你们为什么不给她找大夫?”

      这三人只知道哭着磕头一句话都不说。

      王喜大老远的走过来,在扶着气虚的我的崇煜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崇煜带着怒意说:“有这事?”泪眼婆娑的我带着浓浓的伤心问他:“什么事?”

      “姑姑。”崇煜扶紧我,指对着凤萍大弟弟说:“你去春回堂取药时,那大夫可是开了三副药,结果你忘拿了一副?”

      凤萍大弟弟哭着跪着爬到我跟前,“福晋,那日小的取了药后,想去锦衣坊给陈掌柜说一声,走到半路发现少拿了一副。小的赶紧折回头,可那大夫死活不承认,还说我讹他。还找人打了我!”他说完,呜咽着卷起左臂衣袖,一条仍泛着鲜红的伤痕触目惊心。

      凤萍他爹上前哭道:“福晋,咱们实在不好意思再去劳烦您,就….就….。”让王喜扶起他们,怒火烧得我要燃烧似的。“走,咱们找那个缺德的家伙去。”

      春回堂的门前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平日这里卖杂货、玩杂耍的特别多很是热闹。如今流感让北京城陷入安静的态势里,这里也不例外。

      但是,春回堂的地理优势是无可争议的。因而,在我心里滋生的开医院的想法在见到春回堂店铺后越来越浓,我想收购这家店铺。

      我带了崇煜进了店,店里竟然还有六个人坐在椅子上等着,康熙爷不是都抄了这些抬高价格的店铺吗?难怪凤萍他爹说报了官没人理他们,肯定是个有后台的主。

      门口一个年轻人见我们衣着华丽,还算客气的给我找了个地方坐下。

      崇煜给了他一锭银子,在他耳边低语,年轻人忙笑着过来说:“夫人,您请!”招呼我们进了后屋。

      前面等的那几个有人嚷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咱们都等了老半天了!”年轻人眼一瞪,恶狠狠的说:“这是咱爷的亲戚,你嚷什么嚷?再嚷让你出去!”

      这势利小人,谁没看见你接过崇煜塞给你的那锭银子阿?还好意思说,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

      里屋,一中年男人穿着紫红色长袍,低头坐在那儿,头也不抬的问:“哪儿不舒服?”我说是家人生病,说了一点流感的症状,大夫随即开了药方,依然头都不抬的说:“取药去吧。”娘的,那张脸比康熙的还金贵吗?

      我们按照原计划少拿了一包药走了,王喜继续留在店里。走了没多远就折回来,跟店里学徒说丢了一包药在这里,学徒死活不承认。

      崇煜拍了一下桌子,大叫:“叫大夫出来。”门口那年轻人因得了我们的好处,劝了我们两句后去喊大夫。

      不一会,大夫人没到声先到:“什么人在这撒野?吵什么吵?”终于见到这张“金贵”的脸了,国字形,倒八字形眉增添了几分凶悍,一双不大的眼睛闪着奸商的精明,唇上的八字胡和那眉成对立状,让这张“金贵”的脸看上去无比的狡诈和阴险。典型的电视剧上播的坏人哪!

      崇煜上前跟他解释道:“大夫,你瞧,这是你开的方子。我们忘拿了一副,你这徒弟硬说没看见。这么多药都买了,难不成我们还花不起这一副药的银子?”

      大夫阴阳怪气地问他的徒弟,“可有这事?”他徒弟说:“师傅,明明药都给他们了,肯定是他们自个儿丢了,赖我们。”

      大夫看着我们,极为不耐的手一挥说:“听见没?赶快走,赶快走!”

      王喜过来说:“慢着,我明明瞧见你收起了一包,就在那。”他对那学徒说着,手指向学徒收药的地方。

      正要回里屋的大夫折回头,恶煞般的吼道:“嗨,我说你们还真是来闹事的?来人,给我哄出去!”

      “你敢!”崇煜和王喜护着我,大夫冷笑道:“瞧我敢不敢!”双方对峙起来,我突然大笑一声,拍着双手说:“好,今儿个我倒要瞧瞧这店大欺客是个什么滋味。小喜子,去报官!”

      王喜应了声出去了,大夫听我说要报官,不禁得意起来,不屑的眼光触及我气定神闲得悠然稍愣了愣。

      我不理他,找个地方坐了下来仍然气定神闲得看着他们。大夫纳闷了,疑惑的看了我好一会儿,对门口那个年轻人使了个颜色进了里屋。

      过了一会儿,年轻人走了出来,恭敬的对我说:“夫人,咱爷问您是哪个府上的?”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答非所问的说:“爷?不过一大夫也敢自称爷?咱打该来的地方来,待会到该去的地方去。你忙去吧!”

      他还想说什么,崇煜怒骂:“你不配跟夫人说话,滚一边去!”

      里屋传来低低的一声:“德权,哄出去!”被唤做德权的年轻人立即叫上几个人,将我和崇煜连拖带拽的赶到店外。

      在门外的凤萍他爹不忍,想上前来,我用眼神止住他。我们在离春回堂不远处站了没多久,王喜带着一队官差匆匆赶来。领头的一人老远的跑过来,到我跟前跪下行礼,道:“顺天府丞通判杨国海给四福晋请安。”

      “杨大人,快请起。”崇煜上前扶起他,我笑着对他说:“杨大人,我二人可是被人从里面赶出来的,喏,他们就是人证,都瞧见了。”我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那三人。

      杨国海上前询问了一番,那三人忙将刚才所见到的一幕说了一边,凤萍大弟弟恨极了这帮人,少不了添点油加点醋。

      杨国海大怒:“反了,反了,天子脚下何人竟敢欺负皇家人。四福晋,下官陪您进去。请!”

      于是,我和崇煜在杨国海等人的陪同,......哦,应该是护卫下,浩浩荡荡,神气十足的再次进了春回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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