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聚散（清穿)》叶弭

73、该死温柔

　　离开五台山已有五天了，离京城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低落依旧悲伤低沉。康熙命人悄悄的送了顺治帝的遗体去了清东陵和姑姑合葬在一起。五十年的阴阳相隔，五十年日以继夜的思念，终于迎来了安眠团圆的这一天。

　　姑姑，姑父，从此深情相拥深情相偎吧，再没有人来分开你们，再没有人来阻隔你们跨越世纪令人传颂的绝世凄美爱情。

　　康熙带着我直接去了乾清宫，这一路没见到他一个笑容，像他父亲一样，眉头间的川字始终深深地刻在那里，不肯散去。乾清宫里，他遣退了下人，取出一幅字给我看，“文殊色相在，惟愿鬼神知”。

　　“皇上，奴婢曾在寺庙墙壁上见过这句话。”坦然地对康熙说，从那天顺治帝和康熙的对话，我猜出顺治帝必定是不肯认康熙。“那是朕提的，他一直不肯认朕。”康熙无限惆怅，郁郁的看着那十个大字。“丫头，多亏了你……”便沉默不再言语。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康熙在感谢我？我是不是可以心花怒放一下？当然可以，可花儿却无法怒放。此刻的我，极度悲情。面对自小离开的父亲，面对亲情的渴盼，无法相认的那份悲伤，被亲情拒绝的绝望，这一切无一不在煎熬、折磨着他。天下掌握在手又如何？千古一帝又如何？更是比常人还要伤心悲痛！

　　“皇上，莹儿想哭。”忍了许久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唇已经咬得生疼。“傻丫头，想哭就哭吧。”康熙温柔的低语，爆发了我这几天一直憋着的悲伤泣涕如雨，悲伤的哭声穿透乾清宫上空直穿云霄，带着我的怀念捎去我的祝福。

　　乾清宫有史以来第一个婢女第一次在皇上的面前放肆的大哭，殿外侍候得李德全再是处变不惊身经百战也是微微变了色，只怕不一会儿要传遍宫里了吧。

　　回了梅园，病恹恹的我躺在床上不想动。康熙龙心善发让胤禛明天不用上朝，好好在家陪着我。胤禛极尽温柔的待我一步不离，躺在他安全的怀抱里，默默念着，胤禛，您能如此待我吗？我的未来又是如何？

　　“我也会那样待你。山无凌，天地合，也不与君绝。”低沉的话语在额头上柔柔的倾诉内心的坚定之情。

　　我哑着嗓子说：“你记得？”

　　“嗯。”他有点微凉的手指轻轻摸着我的脸庞，“你说的每一句我都记得，每件事我都记得。莹莹，以前胤禛对你发脾气，总想约着你，藏着你，以为那样是为你好，才能护你周全。经历了这么多分分合合，我才知道，我…大错特错。老天让你来这里，就注定你的独特，你的耀眼要一生追随。我何其有幸能拥有你这份独特、耀眼，再去强求、约束你，岂不是太……。磨了你的光芒后，你便不再是你。我爱你，莹莹！”

　　深情的吻落在我的额头上，“莹莹，四十二年你离去，我才知道什么是爱，才知道为何你一直总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才关心你，才知道你总要一句承诺的原因。说出来，才知道对方的这份爱，在黑夜孤单寂寞里才有想起念起时的快乐。虽然快乐很短暂，却是活下去的唯一支撑。”

　　他从没有对我表白过，也从没有对我说起他四十二年那段感情，伤人的泪再次席卷而来，湿了发际湿了枕套湿了他的衣襟。“莹莹，你去了我恨自己，恨我的无能，连心爱的人都不能保护，连一句甜言蜜语都不曾对你说过。皇额娘离去后，那些人待我如天堂到地狱的态度都不曾让我如此恨自己的无能。莹莹，那时我发誓一定要让你高高在上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哪怕只是一个虚名。”

　　我颤抖着问他，“胤禛，你可是那时起的念头？”他却很老实，“不全是，以前太子有些荒唐的行事让我很反感，有时会偶尔跳出来，我做的不比太子差。直到你去了后，才真正激发了这个念头。莹莹，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做男人算不算失败？”他的声音透着无奈，透着渴望。

　　“莹莹，在那之前，不管我做过什么，你一定要知道，要相信，爱新觉罗胤禛此生只爱崔墨莹一个女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给你天下最美好的。”哑然的声音让他变得有些陌生，一个带了些王者霸气的陌生。

　　“我相信你！”相信的同时也会有伤心的吧，历史的年轮必将你送到那个顶峰，我不会阻拦你，更何况我有着雀跃的心恨不得你早一天登顶才好。只是…..只是为何心有些些痛，有些些失落呢！

　　“胤禛，今天怎么这么感性？”躺在床上侧目看着他，他已过三十的年龄，正是男人成熟有魅力的时期。他微眯着眼，带着深深的笑意看着我，瘦削得脸庞让人看了心疼。

　　“感性？”他看着我，眼里只有平静和温柔，那拒人的冰冷躲到云深处。

　　“感情超过你的理智。”喜欢握他的手，喜欢传过来的那份温暖带给我的安全。

　　“小傻瓜，也只有在你面前才能真正放得开。”带着惆怅和无奈微微叹了口气。知足吧你，好歹有我这么一个红颜陪着你。

　　“你去五台山看过我几次，皇上知道吗？”快两年的日子，他偷偷跑去看了我好几回，每次都让我又惊又喜，舍不得让他走更不敢留他。忽然想到了胤禟，只那一次后便不再去过，信和东西倒是没少给。

　　他好吗？

　　“莹莹？在想什么呢？”胤禛推了推我，唉，我竟然走神到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奥，没什么。就在想你说给我的神秘礼物是什么。”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不敢看他，对不起，心猿意马想了别的男人。

　　“在书房，明儿个起来去瞧瞧。”他不再说话，只紧紧地拥着我。

　　第二天一大清早的，胤禛让我闭上眼睛，抱着我进了书房。“好了，睁开眼吧！”他轻轻放下我，在耳边低语。

　　“哇塞，这是什么？钢琴吗？” 跟现代钢琴还是有不少区别的，这架钢琴纵三尺，横五尺，藏椟中弦七十二，以金银为之弦。“试试看。”胤禛眼带笑意看着我，冷冰融化了之后的温情比海水还泛滥成灾。

　　感动，我不过跟他提起过小时候被老妈逼迫学了几年钢琴，他竟然巴巴的寻了来，钢琴在这个朝代是个绝对的奢侈品，费银子是小，这份心意，这份情太浓了。

　　来到清朝十年多了，琴谱早忘得一干二净。想了想，那些简单的还记得几个，搓搓双手，深呼吸，优雅的坐下，抬起手腕挥舞十指。一首轻快的《两只老虎》伴着我的歌声响起。

　　曲毕，起身拽起裙角，淑女的颔首，胤禛眉开眼笑的拍掌，哈哈大笑道：“没了尾巴耳朵成纸老虎了。”白了他一眼，我本来就是纸老虎一只。

　　两人正在浓情蜜意欢快愉悦间，高福来禀钮祜禄氏快生了，福晋请爷去一下。笑容还挂在脸上但我的身子已经僵了，胤禛面色沉了下来，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沉默，在屋里蔓延开来，仿佛有一个世纪般，胤禛轻轻的喊了我一声: “莹莹…..。”慌乱中我抬起头，对他笑笑，“什么都别说，我离家快两年了，正常…….。去看看她吧！”

　　“有福晋在。”胤禛抱住我，在我耳边低语：“对不起！”

　　心里那股沉闷的郁气在他这一声低语里淡了，“我说过的，我相信你！你也有无奈。”在现代，看过太多为了钱权争斗，尔虞我诈拼个你死我活，何况在这是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而争斗。所谓人权、表面公平在这里听都没听过，胤禛，你要付出的比现代人还多得多。既然知道你以后的地位，你的野心，你对我的真心，我的心里再苦再酸，也只能藏着。

　　只但愿，君不负我！

　　看出胤禛的不自然，我拖着他一起向钮祜禄氏屋子走去。一路无言，有点小小的不自在被沉默的空气包围着。跟在他身后跨进屋，一屋子的女人侯在外间。我回家后只见了姐姐，其余的人还都没见到，此刻她们正带着各自的心思看着我，唯一相同的是对我跟胤禛一起前来的不理解。

　　早有钮祜禄氏的婢女进去告诉了她，胤禛简单问了几句后让姐姐好生照看着带着我走了。看得我心里酸楚的想落泪，女人生孩子是大事，以前同事生孩子时老公都忙里忙外，还有不少医院让老公进了产房陪老婆的。而他的淡然，他的平常像刺在刺着我。

　　“若是你，我会陪着你。我要你为我生个孩子。”他似乎看出我的不对劲，握着我的手淡淡说，眼里却是深深的坚定。我也想啊，心里的酸楚也有一半是自己不能怀上你的孩子，任我在佛祖面前求了许多次，仍是不见动静。

　　在大清，物质上可以说是享尽了荣华，没有吃多少苦，精神上却饱受折磨。喜欢我、待我如亲人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去，不能风风光光的嫁给心爱的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住。再多的钱，再高的物质生活又怎能敌过这些带来的伤痛？

　　我低着头不说话，任由胤禛牵着，没留意走到胤禛面前停下的耿氏。当我听到她请安的声音后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瞬间全身被雷击了一样，呆住了。

　　“身子不方便，在屋里歇着不要乱跑。”胤禛没了温柔，冷冷的说着。耿氏有些惊慌失措，让婢女搀着她圆圆突起的笨重身子往回走去。

　　一股凉气从脚底渐渐升起串入心脏流入血管，在这炎热的夏天像冰一样冻住了我。胤禛平日那冰冷的眼神跟我的冰冷比起来不过是小菜一碟。

　　“莹莹，怎么了？”胤禛感到了我的冰凉，握住我的手，他对我总是温柔的。但是…….耿氏那圆圆的肚子狠狠地煽了我一耳光，钮祜禄氏的叫喊声像是在嘲笑我。

　　甩开他的手向后退去，他赶了一步握着我的双肩，焦急的问：“莹莹，你怎么了？”

　　“我……我……接受不了…..。两个….一下子就是两个。还…还有没有？李氏、年氏、宋氏她们还有没有。”后面一句话我是喉出来的，带着哭腔颤抖着。

　　“莹莹，你听着，给我好好听着，这里只有你一个。”他指着心口，带着些痛苦、内疚说着。可是，我被刺了，无力去看清他的痛苦，内疚。

　　“我不听，我不听。我让自己接受你所有的一切，可是看着她们，我才知道我难过，很难过…….呜呜……。你给我时间，给我时间接受，好不好？”摇着头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一会儿不能接受，一会儿给时间接受让胤禛心痛不已。

　　躲在他的怀里哭了，根本不管这是府上人来人往的地方，下人吓的老远的跪在一边大气不敢出。高福垂着头说要送些物品到钮祜禄氏屋里，胤禛大喝“滚！”那送物品的下人连滚带爬的往那屋爬去。

　　拿下人出气有什么用，我对你发脾气又有什么用。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现实，我知道我只要爱上这个朝代的任何一个男子都必须要面对这样的结局。除非我真的能行走江湖爱上江湖人，除非我真的能放下荣华归隐民间。

　　只是，这已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我心里就是酸楚，就是恼火，就是生气！

　　我对胤禛说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无法面对这一切。失魂落魄的一个人回了梅园，坐了半天心里仍是无法平静下来。分别打发小月去钮祜禄氏屋里瞧瞧，打发小六子去书房看爷，待他们走后，留了一张字条，我去街上散散心后一个人出了府。

　　东南西北，往哪里走？随便吧！

　　沿着高高的围墙慢慢的向前走着，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只有那火红的太阳高高挂着刺着眼。悠长的巷子在夏天的午后格外安静，再烈的太阳都不能将我炙烤成火热，因为我的心仍是凉的。

　　胤禛，你这个坏蛋！难怪昨晚回来跟我说了这么多甜言蜜语。虽然很受用，也相信你，可我就是很难过，一搞竟搞两个。丫的，小样！

　　“莹莹！”一声惊喜的叫喊声在耳边响起，“胤禛！”虽然负气跑出来，可心里仍希望他跑来找我。回头望去，惊喜的笑容停了下来，转而是那莫名的心跳。

　　“你哭了？四哥欺负你了吗？”一年多没见，他还是老样子，只那眼里的温柔见了我后深了许多。

　　“你….你别对我这么好，好不好！”最近几年我比较喜欢迁怒于人，尤其在喜欢我的人面前。知道这样不好，可就是控制不住，只想将心里的怒火发出来。

　　今儿个他不可避免的被我迁怒了，他却淡然说：“想哭的话，肩膀借你靠！” 悠然自得轻描淡写的仿佛在谈论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而非伤心。

　　“谁说我要哭了。我想散心，带我去。”拖着他急切地想离开这条巷子，离开胤禛身边。

　　他的别院幽静淡雅，树阴下的我俩对酒高歌，畅怀阔谈。四十二年之后，在他的面前，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放松过，敞开心扉交谈过。我的嘴角带笑，眼角带俏，眉梢上挑，放肆、尽情的说笑，根本不知我的风娇水媚顾盼生辉撩了他的心怀。

　　“胤禟，我们合作做生意吧，我的目标，三年之内崔氏产业开遍大江南北！”红彤彤的脸热呼呼的烧着，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夏天太热的原因，醉眼迷离的看着他。

　　“好，你说做什么都好。”胤禟带着满满的温柔宠溺着我，专注的眼神牢牢锁着我的脸庞。

　　我傻笑，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笑着流泪，滴落杯中。愤然将桌上的碗挥到地上，趴在桌面上埋头痛哭。茉莉花香的怀抱圈住了我，从小心翼翼到紧紧相拥。

　　“莹莹….”低沉的声音似蜜一样甜似阳一样暖似水一样柔，轻轻激荡我心。回身环着他的腰，让自己更舒服的靠在他怀里哭着说：“胤禛 ，我不要跟她们一样，我不要。”

　　他轻拍我，“不会，你是独一无二的。”这个怀抱好温暖啊，那双大手轻拍时传来的阵阵安全感暖着我的心。

　　“啊！”一声惊叫让刚醒来的我真正清醒过来，顶着欲裂的头，瞪大眼睛看着躺在身边的胤禟，他正瞧着我，带着幸福带着温柔和…..酸楚，爱怜和……幽怨的看着我。

　　“醒了？头疼吗？”他起身穿衣服，天啊，他可是光着上背……穿衣服去。我吓得钻进薄被里，蒙住头瑟瑟发抖。摸摸自己身上，贴身的衣服还在。可是....可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该死的，我们做了什么阿！

　　被子被掀开，那双桃花眼带着玩味和看不懂的情绪看着我。“害怕了？刚才怎么那么大劲拉着我，还直嚷着生个孩子吧。”

　　被那眼神激怒，挥起右手给他一掌，被他半路拦截紧紧握着。被子滑落，慌乱中左手扯过薄被遮在胸前，“你混蛋！”

　　“是吗？”迷着眼凑到我眼前，嘴角带着那丝邪邪的笑，“你全身上下我都瞧过了，没必要遮拦。莹莹，别哭，别哭！”

　　可他的声音哪能止得住我的泪水，“混蛋，混蛋！”双手捶打他的胸口，趁我喝醉欺负我，你确实混蛋。搂我进怀，我却张口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牙齿直接咬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留下一排深深地印子，渗着血丝。

　　他没吭声，忍着直到我松开，微蹙着眉。轻吐出“我情不自禁！”颤的带着怒意看着他的我别开了眼。心被抽了一下，疼着。颤抖着手慌乱的穿着衣服，却怎么都穿不起来。

　　那双保养很好的修长双手伸过来，轻轻的替我穿上系上，轻的仿佛呵护一件千年纱衣。眼光触及他左肩渗血的牙印，心不由得又抖了一下，更疼了。我还真狠，用了那么大的劲咬一个对我甜言蜜语喜欢、呵护我的人。

　　“你….”我俩同时开口问对方。抬眼看了各自一眼，又各自移开视线。“你先说。”我鼓着气狠狠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你…..”他很诚恳地道了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左肩胛锁骨处一个深深地红印赫然入眼帘。罪证，擦不去，抹不掉。我哼了一声，无奈，冷漠后别无他法。

　　不再说话，抢过衣服迅速穿好后朝门外走去。“你去哪里？”

　　回身看他，“废话，回家！”目光停留在他裸露着的结实胸膛，皮肤很白，很细腻，应该也很光滑吧。心不由得微漾了一下，我转开了眼。

　　他走近挨着我，“想摸得话尽管摸。”狭谑的笑声惹去我的一脚。下一瞬间又被他抱在怀里，“我和四哥相比，哪个好？”依旧低沉的话带着浓浓的醋意听着很别扭，脸颊靠在他胸口光滑的皮肤上滚烫着我的脸和心。

　　半响，我才说：“放了我吧！”他的身子一凛，继而是更紧的拥抱，恨不得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不想放，也放不开。”无奈的话语敲着我的心快停止跳动。

　　“胤禟，这辈子我们是不可能的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放了我吧。不放，我们都不会快乐。就当是为了你自己，为了我快乐，放了吧。”带着无奈幽怨哀求他，“别再对我温柔了，我承担不起，心会痛会哭会停止呼吸。”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喜欢过我吗？”我喜欢，真的喜欢过。天地会事件结束后就原谅了你，从你上五台山看过我之后，就喜欢上了你。回想这么多年你做的一切，皆是源自你对我的爱，一个痴情痴心爱着得不到我的心的皇子，一直在默默守着，默默等待。错在你们生在了帝王家，错在我欠了帝王家，错在我乱了时空，所有的一切错都不在你们。

　　只是，我不能说，剩下的那点理智战胜了情商。“胤禟，现在别问我这个问题。有一天，我终会回答你的，等我们其中一个离去的那天。”

　　他无奈的点点头，随即脸上增添了许多明了的神采，“懂了，我送你回去吧！”

　　胤禟，忘记这一天吧。我没有理由去恨你，没有资格去怪你。因为那一刻的我，潜意识里要忘乎所以，从我让你带我离开的时候开始，就注定要踏进这个结局里。

　　胤禛，对不起，背叛了你，不奢求你的原谅！我是个懦夫，没有勇气坦然面对别的女人生了你的孩子。胸襟没有想象中那么宽阔，心怀没有想象中那么宽大。

　　胤禟躲在黑暗之处，看着莹莹走进府里，那扇朱红的大门在她身后紧紧的关闭上。他知道，他们之间自此也紧紧地关闭上了。

　　知道她回来了，在四哥府外徘徊着，终于等到了她，却是失魂落魄满脸悲伤的出现。知道她嘴里喊着的是四哥，仍是不顾一切想代替他。莹莹那温柔的低喊，的确让他情不自禁。他也终于知道，付出再多的温柔，也得不到她，只凭添了她的伤心难过。

　　罢了，这该死的温柔，留着默默地守护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