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龙门》林染灯

4、第四章、

　　原来，自己只是被你拿来和别人做对比的啊……杜子笙摸着菀菀的头发，这种知觉，让子笙有些心酸。
　　“答应你的隔天，老爹就来问真的决定了吗？他还告诉我，洛阳城首富看中了潘爷的厚道，要将女儿嫁与他。
　　“我一直很奇怪，馆子里的雏儿，大多数都是十四、五岁就挂牌，我却不知不觉等到十七岁才成为小倌，别人都成了红牌，我却刚起步，自然很难爬上来。那天晚上，老爹才告诉我，原来是潘爷请求他的，他明明只是找我喝酒，付的却是渡夜费。
　　“我那时候不明白，现在想来……他是在等我，等我长大……他怕我太小，怕我把他当坏人……
　　“我知道老爹的意思，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啊，是，潘爷也是生意人，赎我出去，养活我还是做得到的，可是他的生意并不大，资金流动有时候也很吃紧，而且你也瞧见了，他的身子骨定是强不到哪里去的，面黄肌瘦，肤色又黑，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馨儿他们可以得到你们这些富贵子弟的喜爱，而我只能跟他那种小商小贩的人？我难道就没有权利去找我想要的幸福么？更何况子笙你既符合我的要求，又爱我，为什么要我放弃，为什么我就没有权利享受这种上层的待遇？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差劲到追求这种幸福的权利都没有吗？为什么偏偏只是我？！”
　　菀菀哭得好伤心，他就是不愿意！他就是小人！他就是嫌贫爱富！这样的菀菀，让子笙的心也跟着抽动。
　　“我对他，是很愧疚……可是我喜欢的是你啊！我一见钟情的是你啊！我不能爱他，也不爱他……子笙，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唉……”揉揉他的头，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你会愧疚，说明你不坏。 ”
　　“你知道我贪你的貌，贪你的财，贪你的家室，你会不会不要我……”
　　“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呢？我反而很庆幸能有这些东西让你贪。你不知道，当我看着你那一晚的一袭红衣，我的心，早就被你挖走了。”
　　想起那天，菀菀突然破涕为笑：“我是故意的！不能八抬大轿，我也要走得风风光光。”
　　“呵，这个才是我认识的菀菀，会撒娇，会嫉妒，会耍点小聪明。可是现在的你，玲珑心肠，落落大方，既聪明能干，又讨得爷爷欢心，我真怕，怕你强大到我追不上，你早已不是墨莲里那个需要我保护的人……”子笙把他抱得紧紧的。
　　菀菀直起身子，双手捧着子笙的脸：“你说什么啊？”
　　菀菀没有告诉子笙，他是为了配得起他，才收敛了他的坏，才逼着自己大度，逼着自己识体，他为了能留在子笙身边，把自己护身的刺一根一根拔掉。
　　没想到子笙却怕了。
　　“是不是因为潘爷的事？你和他不一样啊！你是我选择的人，要我离开你，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
　　“我死。我比你先死。其余的，无论你结婚生子也好，你老弱病残也好，就是你要赶我走，我都会死赖着不走的！”
　　“菀菀……”
　　“何况我又能去哪呢？我至今都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
　　“我帮你找……”
　　“子笙，你说，我该拿潘爷怎么办……”今日一见潘爷，看着一年一年老去的人，看着他现在的吃穿比不上自己，想起从前他的宠溺，还有自己对他的刻薄，菀菀的愧疚感堵得他心慌，忍不住哭了。
　　“你若是想报恩，爷爷不是准备让你开家商号吗？你就与他合作吧，有爷爷的人脉，还怕他赚不着钱么？”
　　说起来，子笙对潘启，既感谢又抱歉。感谢是感谢他在菀菀最需要照顾的时候帮他渡过难关，抱歉是觉得，潘启一心一意对菀菀好，自己却这样夺人所爱。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是因为他年轻了点，因为他没遇见小菀菀，因为他比他慢来一步，就不允许他和菀菀两情相悦吗？没这个道理。
　　红帐遮春宵，一夜缠绵。等子笙寻找到了菀菀的身世时，已经是好多年后了。

作者有话说

　　跟大家唠叨一下，我最近才开始追《银魂》，笑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