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夏长眠》红粉少年

35、抹杀

　　在有些惬意的午后，我并不是很享受的瘫倒在医院的病床上，小心翼翼的通过旁边病床上臃肿的胖大叔的背影，小心翼翼的跳望着窗外的阳光，这个病房的窗外刚好正对案发现场的那间实验室的窗子，此时那间方间已经被隔离，远远地依旧能看到紧闭的门和现场被横挂着的条幅，那里一片安宁，在阳光的照耀下，并不能感觉到之前那种阴森的气氛，反而变得很普通。
　　也许是光的作用，之前的压迫感早已消失殆尽，案件终于快要告一段落，在一周后便会举行公审，由本地的法律裁决这场谋杀案的最终结局。因为与之前的医疗事故多少有些联系，小赵最近频频出现在医院里，为取证忙于奔走，常常能看见他匆忙的在院子中跑过。
　　“学长。”背后有声音叫我，我回过头去，原来是小志。
　　他的气色并不好，显然为自己兄长的事纠结了很久，这次也只是顺路来看看我。这几天跟着小赵跑前跑后一直帮忙寻找新线索，竟然瘦了很多，不似初见时那么活泼了。
　　“学长，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怎么能就这样就判断我哥哥是杀人凶手呢？”小志似乎很不甘心，但是苦于找不到证据，有些苦恼。
　　“我觉得，也许一开始我们的思考方式就错也也说不一定，”我看着对面的窗子，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挤进了实验室，小心的正在里面搜索者什么，那个身影有些眼熟，但是并不是小赵。
　　“错了！？”小志有些惊奇，甚至有些惊喜，他有些兴奋的看着我，眼神里写满希望，就像是在不停的说着“他还有救”一般，让人有些难以对视。
　　“恩，也许我们不应该从因果或是事件的诡异程度去着手，毕竟那些诡异的事件都太匪夷所思，但是这些事件发生的原因却无非只有一个，”对面的人影继续缓缓地移动着，在地板上摸索着什么，距离太远我并不能看的很清楚，“凶手故布疑阵，无非是想要隐藏事情的真相。”远远的，地板上的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一面镜子，但是又小很多，因为那个人能用一手就将其握住。
　　“这个不用你讲我也知道，”小志似是有些失望，声音有些颤抖，“陆明想要借由死者的手来杀哥哥，但是失手了，但是哥哥却成了凶犯！想要让陆明承认着一些是他的阴谋必须要找到证据才行。”
　　“不是。”那个身影继续的摸索着，将什么东西悄悄的固定在了地板上，手中拿着一条长长的线，“我没有说这些，我是说，也许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我听到背后猛的一声巨响，将我旁边病床的病人惊醒了，他猛的坐起身，将我的视线遮了个严实。
　　看不到窗外的清醒，我回过头望向声源，是小志一拳砸上了床架。
　　“你说来说去到底想说什么！？只是想告诉我，这一切其实没有什么阴谋，只是一个巧合？所以他必须要这么稀里糊涂的在监狱里呆上一辈子！？”
　　被吵醒的病友有些无奈，又缓缓地躺倒了下去，被隔断阳光又一下打开，闯进我的眼里，晒了我一身。可是对面的实验室中已经没有人了。
　　“如果陆明一开始想要杀的是你哥哥，也就是前辈A，原因无外乎之前的医疗事故，那么只要调查医疗事故，便能查出些端倪，就算不能查出陆明设计想要杀害前辈A的证据，也应该能找到关于之前那场事故的证据。”我有些失望的回过头来看着小志，但是发现自己一旦看着他的脸便无法组织思绪，只好又去盯着那扇窗户发呆。
　　“首先，那场医疗事故之后一定要有“隐情”，才能确定陆明和死者又要谋杀前辈A的理由，”这时对面的实验室里又有人进去了，从身形上看，与之前的那人并不是同一人，这个人的身型娇小很多，“其次，如果陆明和凶手这么急于灭口的话，那那场事故一定有“不能被追查到”对凶手有很大威胁的存在，而这个‘存在’与前辈A有很大的关系，很有可能就是前辈A本人。”那个身影并未像之前的人影一样到处翻找，反而只是在实验室里徘徊者走来走去，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小赵这两天都在追查这件事，如果真的是因为这场医疗事故的话，不可能一点儿线索都查不到，除非在这其中还牵扯着其他的什么。”
　　小志发出“啊——”的一声感叹，像是终于明白了我要说什么，不再只是站在门口，走到我的病床边坐了下来。
　　“而且就算前辈A不小心知晓了死者的一些‘机密’，至今为止发生这么多事，如果前辈A真的知情的话，应该早就想到，并说出来澄清了，但是前辈A什么都没说，或是没有说出什么建设性的事情来——这也就等于，其实前辈A对于这件‘隐情’并不知情，或者是在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知晓了却并未在意。然后就是关于这件‘隐情’，明明对死者有很大威胁，严重到听到前辈A大声的喊出‘那件事情与我无关’便要杀人灭口的程度的事，但是在后来依旧这些去调查那件事件却一无所获，这里有些矛盾。”
　　小志有些糊涂，迟疑的只是恩了一声，像是在仔细的思考着前因后果。对面那个影子终于不再走动，只是站在了之前那人在的位置上站定，像是在思考什么。最后舒展了下四肢，便满意的走出了实验室。
　　那是个女性，因为那个角度刚好程光，在他双鬓的两侧都有两道金色的反光，比之前的那面‘镜子’要光亮的多，那大概是女性所佩戴的金属耳环，因为伸展双臂他的长发成弹性的弧度微微甩起，更能明确这是位留着长发的时尚女性。
　　“那为什么会没有查到呢？”小志迟疑的问。
　　“原因大概有两个，一个就是有人把关于那件事故的事情全部隐藏了起来，使即使是小赵也查不到相关事件，这样的话这个人在医院中必须有一定的位置。另一个就是，引发这场案件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场医疗事故，也就是说，要杀人的理由并不是因为怕前辈A泄露关于那次医疗事故的相关，而是其他的事情，但是凶手巧妙地让我们都以为，死者之所以死了，只是因为医疗事故而已。也就说，这个‘医疗事故’的诱因，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对面的实验室再度恢复了平静，小志在听到“医疗事故的诱因可能不存在”这点时，很是吃惊，既吃惊，又失望：“如果医疗事故的威胁不存在的话，那死者又为什么突然要杀哥哥呢？我不明白，这样说不通。”
　　“如果医疗事故的诱因不存在这一假设正确的话，那么一开始凶手要设计杀害的人，可能一直就不是前辈A。”外面的阳光很好，像是能将人温暖的融化掉，我眯起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因为最终的结果，死亡了的并不是前辈A，而是死者，也就是说，也许一开始，这整个计划的目的就是要杀死死者，只是陆明借由某些理由，让死者相信，前辈A有很大威胁，死者必须要去杀死他不可。”
　　“啊！”小志吃惊的站了起来，呆呆的看着我。
　　“不管是通过何种手段，最终凶手成功的将死者杀人灭口，隐藏了真正的因为死者的存在而存在的威胁，所以即使现在小赵再怎么追查关于之前医疗事故的证据都不能找出能够牵扯到陆明的证据，因为这些证据都是指向死者，死者现在早已成了被害人，这样追查下去自然找不到线索，所以——”我看着小志，有些疲劳的眨了眨眼睛，“我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我去找小赵！”小志激动地站了起来，“让他去查一查死者生前都干了些什么。”说完起身就冲了出去。
　　我闭目躺好，脑子里有些茫然，虽然很想去对面的实验室看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住院那天起，身体日加的变得沉重起来，也许是因为最近的温度又上升了，又或者是因为之前被勒住的脖子因为挫伤变得有些不堪重负，再或者——纯粹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