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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领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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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严毅暂时出国旅行,但实际上我知道他的抑郁症已经到了一种无法控制的地步。
当我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已经被警察辗转送到了一所孤儿院。到后来我才明白,我扭转了严毅的命运,穿回了十年前。
我这个小身体的主人,是被父母丢弃在大街上的。警察询问我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清楚,甚至自己的名字。
我大概不到五岁。在孤儿院第一次洗干净后站在镜子面前,我才发现自己尽管很瘦小,五感却长得很精致漂亮,只是表情呆滞木讷,没有同龄人的神采。
在孤儿院里,很小的孩子也要帮忙做很多事。我因为小又是新来的,经常被欺负。每次发到我身上的糖果和玩具总被抢走,我也只能无奈的看着。心理上我安慰自己是一个成人,但实际上凭我现在的小身板,根本就打不赢这些小屁孩。
待了将近三个月,我躺在宿舍简陋的床上,有些频临精神崩溃,却没有再有死的念头。我想呢,老天怎么那么容易放弃逗弄我呢?
大概又行尸走肉般地过了十多天,我突然被人领养了出去。
趴在茶几上,我竭尽所能地以最快的速度将白色瓷盘里的所有饺子塞进我的嘴里。只是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塞了两三个,我已经塞不下去了。
“小不点,孤儿院里都不给你吃饭的吗?”严毅好笑地看着我。
我腮帮子鼓得满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跟饺子作斗争。孤儿院不是不给我吃饭,只是我很挑食,如果都是我不想吃的菜,我宁可吃白饭,也不迁就。不幸的是,孤儿院基本上每天都是我不想吃的菜。
他没在意我冷淡的态度,又摸了摸我的脑袋,倒了一杯水给我:“吃慢点!”
严毅收养了我。可能是出于我救了他。
我们住的地方似乎是他很隐秘的住所,很少有人过来找他。他基本上不出门,我们总是两个人呆在家里。他给我准备了一个房间,可能是因为他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里面的东西大多数不是孩子用的。
庆幸的是我不是真正的孩子,相处久了,他也下意识把我当成一个成年人。
我们总是各做各的事,对于我他什么也没问。我的精神一直处于一种半死不活的颓废状态,除了重生的第一天叫了他那一声“叔叔”之外,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所有人看我木讷的样子,也没有在意。
而严毅的精神状态也没有好多少,他一直在吃药,除了治疗精神抑郁的,还有安眠药。他以为我是小孩子,看不懂这些药,所以没有避讳。
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我常看见他在阳台上抽烟,偶尔骤然亮起的火光,瞬间照着他的侧脸,有种莫名的压抑。
吃早餐的时候,严毅接了一个电话去阳台。我正在努力啃一个大包子,外面突然传来严毅暴躁的声音:“当初是我逼着你跟我在一起的吗?对,都是我的错,你一点错都没有,你要分手?好,随便你,我们分手!”
那么劲爆?我在心底吐了吐舌头。严毅死之前,有一个同性恋人,他死后传言很多,包括跟这个恋人吵架,所以自杀。
严毅之前跟女生谈过几场恋爱,只是后来被伤得很惨。他公开这位同性恋人后,本来是想受到理解,却引起巨大的非议。
有传言他死之前跟这位同性恋人的感情已经崩裂。
其实真正以理性的角度回顾他的人生,是可以被理解的。他的性格很敏感,承受了很多,他只是希望找一个可以彼此支持,共同承担的人,无关乎性别。
电话那头,估计就是这个同性恋人。
严毅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话,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看到我正在看他,他试着缓和了一下。
“对不起,吓着你了吧?”他摸了摸我的头。严毅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真正跟他相处一段时间,才发现他很单纯,所以才会被承受的东西伤害无法释怀。
我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有种无奈他的无奈。站起来,学着他的样子摸着他的头:“没事!”
他愣了一下,可能因为我第一次说话,他眼里有种奇妙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