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男人》梓青纭

5、第五章

　　李默上的是夜班。
　　市区里夜生活很精彩。晚上七八点大街上人很多，车来车往喧嚣不停，华灯银树。
　　晚上九点也还凑合，到了十点开始变冷清。
　　过了十一，十二点，街上更时静悄悄，半个人都没有，除了偶尔飞驰而过的汽车。

　　在这钟点，那还有什么人到便利店里买东西。
　　干坐在收银台巴巴盯着门口瞧，不免无聊透顶。
　　店里没有电视机，收银台的电脑资历深和扫描枪，打印机，顾客显示屏等绑得紧，一旦退出半天进不了程序。所以李默只能掏出爪机，上上网，打发无趣时间。

　　用手机上网，□□上面好友深夜没几个在线，改为上网页或者看看新闻。
　　恰好看到一则地区新闻。新闻主角是一只狗，李默买酱油途中看到的斑点狗。

　　原来狗狗被餐馆原主人遗弃，餐馆前任老板搬走时独落下狗狗。三个多月来斑点狗一直待在餐馆门口，执着等待原主人回来。有市民见它可怜想收养它，狗狗却不愿跟他们走；或者连拉带拽带回家里后，狗狗又跑回来。没有人管理狗狗日常生活，它消瘦得厉害。善心市民见它饿了，会定时给他饭食。
　　李默想起那日的灰衣男人。
　　……

　　整晚整晚夜夜从凌晨刷手机到早上六、七点下班，左右不是办法，这不，没几天手机本就剩余不多的流量耗光了。
　　没流量了，怎么办？！！
　　李默细长的眉毛挤成一团。

　　啊，有了。突然想起现在手机普遍夹带装载的FM收音机。
　　自包包拿出耳机，插上，戴上。
　　点开FM收音机功能，搜台。
　　只是，这么晚了，会有广播电台节目吗？

　　李默好运气，竟真给她搜出了一个深夜节目。
　　FM89.9凌晨零点至凌晨两点的深夜节目——《都市不眠夜》。
　　刚点到FM89.9，李默就听到醇厚动人，浓厚磁性的嗓音。

　　“欢迎继续收听《都市不眠夜》，这里是FM89.9，我是你们的好朋友——小梁。”
　　主持人是个年轻男性。

　　将就着听下去，发现还不错。
　　和其他深夜节目一样，《都市不眠夜》属情感类节目，设有听众来电环节，为人解决情感疑惑，同时也有问情故事和温暖的新闻，不仅限于恋爱，也涉及亲情、友情等方面。
　　事实上，节目以亲情、友情为主，爱情为辅。

　　李默接连听了两三个晚上，觉得节目不错，合她胃口。
　　成了忠实听众，经常听，甚至形成深夜听电台的习惯。
　　再者，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不是么？

　　“又到节目收尾时间，惯例给听众们讲两则短篇清新小故事结尾吧。

　　3月31日，
　　他在北京，发来消息：‘我明天去看你，来接我，好么？’
　　她在南京，开心地回复；‘嗯，好。’
　　第二日，她在车站搜寻过往人群中他的身影，
　　期待又焦急：‘你到底在哪里？’
　　‘傻瓜，你不会真在车站吧，今天是愚人节，哈哈哈……’
　　她顿住了，泪无声落下，失落，委屈……却被人从身后轻轻抱住，熟悉的声音：‘傻瓜，就知道你会来，即使是愚人节，我又怎么舍得骗你……’
　　……

　　她跟父亲吵了一架，吵得很厉害。那天她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借了寝室另一个人的手机给父亲发了条短信。“父亲节快乐，爸。”后来怕父亲会回短信，所以赖着皮要和那个手机的主人一张床。最后没有收到短信，失落地睡去。城市的那一头，那个头发渐白的男人盯着手机荧屏红着眼憨憨地笑着。
　　……

　　听众朋友们，夜安，明晚再会。 ”
　　……

　　时间一晃眼，过去了。
　　天际微泛起鱼肚白，渐白，渐亮……
　　天空越发白，越发亮……

　　六点半到点下班了，李默跟接班的小莉打个照面，交工，下班，回家。

　　今天楼大里面有异味，炒辣椒的味道，刚进去还没甚感觉，越往二楼味道越重，越向上走越辣，越呛鼻。
　　赶紧掏出钥匙包，开门进去。结果屋子里面比外面好不得多少，被炒红辣椒刺激到，李默连打三四个喷嚏，咳嗽不止。
　　她捂着口鼻，不住地咳，眉头紧锁，足夹死一只蚊子。
　　味道那么呛人，准是楼上的人炒辣椒。

　　李默火大了，眼里噙着杀意，快步穿越客厅，站到阳台外面，冲楼上喊：“楼上的你想干嘛呢，要熏死人了你知不知道。”
　　觉得没甚效果，她又唰冲出家门，噔噔噔跑上三楼，她家正对上的301.火怒直拍大门，誓把住户拍出来为止。

　　几秒时间内成功引起屋内人注意，面前大门打开，里面是一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青年男人 ，脸上几抹黑，看得出来他也受不住，连连咳嗽，手上拿一个锅铲。
　　李默被男人惊艳了一番。
　　是他，餐馆前给狗狗喂食的灰衣男人。今天穿的是青衬衫，下身一条卡其裤。如果没有黑迹，倒是个白净、星眸熠熠的男人。

　　李默憋成包子脸，视线从锅铲移到男人面上，劈头盖脸一顿痛数：“是你在炒辣椒是吧，不晓得味道很冲吗，我一进楼道就闻到，屋里头也给你整得乌烟瘴气，咳咳……”愤怒地与他对视，“快熏死人了，叫你弄好不弄好。”
　　梁耀基气弱，连声道歉：“真不好意思，发生失误都是我不小心弄的，我马上弄好，弄好。”
　　“你快弄好就是……”李默懒得听他说辞，只想这该死的气味消停。
　　“是、是、是。”梁耀基连声应道。
　　李默不想搭理，头也不回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