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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节:戏子(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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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山上一年四季如春,处处一片翠绿,这些景色,一看就是二十余年,他从未踏出过这个地方。
常听上山砍樵的樵夫们说,齐国的京都是一片繁华之地,过惯了山野生活,他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母亲常常要自己习武,便一直都是自己在这祁连山,二十多年里,也只有过年过节自己才能与母亲见上一面。
早就听闻祺岳教在外人眼里是个魔教,自己就是个魔头,可是,他未曾参与外界的事情,因为祺岳在外的名声所以每个人都被说成是魔,他明白母亲为何不要他下山。
虽然很多年开始祺岳教就开始慢慢退出江湖了。
阳春三月,祺诀不与任何人打招呼偷偷走出了祁连山。
在途中,祺诀遇到一个戏班,叫匀回,他开始加入戏班学着唱戏,直到后来,超过了师兄弟,也比过了师傅,最后他一个人来到了齐国京都,成立了听雨楼。
从那时候开始,祺诀便没有把自己姓甚名谁告诉其他人,别人都只知道叫他诀公子。
京都都是一派繁华之地,酒楼,绸庄,堵坊,烟花巷柳处处都是,习惯了静,也爱上热闹。
祺诀未在众人面前露出素颜,但人人都知道,浓妆后的诀公子绝对是个美人,曾经还有人认为他是女人,所以新月镖局的少东家说他是娘娘腔,长着一张女人的脸。
不过后来还是卸去了浓妆。
春风楼祺诀也是常客,他喜欢华儿唱的小曲儿,这点,他们二人还是挺搭的。
第一次正式相遇时,祺诀与月采风是在这春风楼。夜深人静,多少人都沉迷在这温柔乡里,唯独在门外阴暗的角落里,月采风满身酒气,止不住的呕吐,或许那次祺诀不应该多管闲事的,就这样不管他多好……
之后,祺诀还是一如既往去春风楼,十有八九回都会遇上新月镖局的少东家,这个人,从他把他带回听雨楼醒酒时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你说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
月采风这人向来自命清高,对于在戏楼里的人都不怎么喜欢。自小就生活在富贵人家,想别人时看法都是不一样。
整日与绸庄的公子几个走的近,经常在这烟花巷柳之地,寻欢作乐。
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习惯从楼上看着楼下人的举动,祺诀喜欢在台下听歌姬唱歌,看舞姬跳舞,时常怀中还搂着一个。
大多时候的祺诀喜欢一个人喝着闷酒,从来没有过一次不喝醉的。
每每看着祺诀跌跌撞撞的离开春风楼月采风曾想着向前扶上一把,可是后来又被这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会这般想。
“哟,月少爷,怎么来这里,不进去喝酒,楼下可是有哪位美人儿?”说话的是绸庄公子宁约痕。
看了楼下的人,白衣墨发,眉如远山,若是女儿家打扮,没人怀疑他是个男子,某公子看得目瞪口呆,月采风冷冷扫视一眼,宁约痕摸了摸鼻子,自觉走开。
后来不知怎的,月家公子经常来听雨楼听戏,曾有人打趣:“月少爷春风楼的姑娘玩腻了又来听雨楼打谁得主意呀?”
久而久之,也熟了,了解的更多了。
偶尔祺诀也会上台唱戏,月采风便目不转睛看着他台上一举一动,他怎么就不是女人呢?
“我觉着你与其他戏子不同。”
“有何不同?”
“我也说不上来。”
“呵呵。”
月采风喜欢看祺诀笑,如沐春风。
再后来:“我定拿个状元回来。”祺诀笑而不语,他知道,月采风文才武略,样样精通,不与其他公子少爷,只会花天酒地,不务正业。
放榜那天,武状元是月采风,月府上上下下请了听雨楼戏班来唱戏,却不见月家公子和听雨楼楼主。
“怎么不在府里好好待着?”
“我还是喜欢阿诀唱的戏。以后阿诀只为我唱戏可好?”
“好。”
新年当日,月采风与祺诀逛遍了整个京都:“今年春节怕是我这生过得最快乐的罢!”
“阿诀若是喜欢,那以后我便经常陪你出来。”
以后,还会有以后么?
“我生来就一直住在与世隔绝的祁连山上,哪里除了鸟叫虫鸣,以及那一片绿色,其他什么也没有。”
“我是魔女的儿子,祺岳教也是个魔教,可是,那些都只是别人以为的呀!”
“江湖上武林各派都想除掉祺岳教,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却怎么也不如祺岳教,都不过是一群伪君子罢了,口上与心里想的偏偏都是相反的。”
“我想回家了。”
“那我陪你。”月采风一直看着祺诀淡漠的神情,那人,看得他心痛。
春节才刚刚过,前方就传来急报,当今圣上齐宇帝命阳轩,月采风等人支援前方。又一场战争在这大陆上拉开帷幕了。出征前:“等我凯旋而归,我便陪你回家。”
这战争呀,一打便是半年,最终,齐国是胜利了,可是啊,阳将军却因为瘟疫离世了。
你说,这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后来,月采风才明白了,齐宇帝呀,因为阳将军也不知道行踪了。
听雨楼,不知怎么,怎么也找不到诀公子了。月采风一直都待在这听雨楼里,他知道,他自己回祁连山了。
几个月后的江湖,也是变了模样,他听说,祺岳教被各大门派齐力围剿了,祺岳教数千的人,无一者生还。
祺诀呀,你怎么就不等月采风回来呢。
谁知那一别,竟是永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