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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调皮.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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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爽快的答应了借出马车,见识了凌天净爽的小院,孙嫂子对凌天不再像之前那般排斥,也歇下了质问凌天的心思,就打算走人,忽然听到旁边青瓜藤里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呵声:“啊,住手,大黑,你这个坏东西,不去捉虫子,居然躲在这里偷吃青瓜……”
本来吧,听见敲门声,莞玉打算去开门,却被凌天按住,莞玉想想肯定是找表哥有事的,自己估计也不认识,便继续呆在那里研究着几只鸡,大黑眼睛最尖,捉虫子比几只母鸡都快,莞玉还想夸他几句,不想一个闪神,就看到大黑贼头贼脑的啄着青瓜吃。
大黑从笼子里放出来后,一阵兴奋,先是展开翅膀一阵抖动,昂起脖子高亢的啼叫了两声,循着直觉便走到了青瓜地里。青虫啊,最爱,只是捉着捉着,大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
现在青瓜藤长到小腿高度,奋力生长的枝茎犹如含着一包水,脆嫩脆嫩的,大黑那坚硬的啄敲上去,轻轻的一下,“啪”,瓜藤尖儿应声而断,大黑不捉虫子了,专找茎尖下嘴,这才有了莞玉的惊叫。
凌天听见声音,快步绕过瓜藤,朝着声音就走了过去。
好容易长高的瓜藤,被大黑这样糟蹋,菀玉又心疼又气怒,随手捡起脚边的土块,冲着不远的大黑便扔了过去,大黑看出有东西向他飞来,扑腾开翅膀立即逃开。
凌天走过去,就看到莞玉追着大黑跑,上前问道:“怎么了这是?”
莞玉跑了一阵,听见凌天的声音,才喘息着停下来,气哼哼的说道:“都是大黑,不捉虫子,居然跑去啄瓜藤,”看着断掉跌落在土里的尖芽,心疼的诉道:“都断了好几棵呢。”
凌天也看到了那啄断的嫩芽芽,安慰道:“不要紧,过上几天,断了的地方就会长出新的芽。”
“真的能长出来吗?”莞玉第一次种青瓜,对这个一窍不通,捡起跌落在地的嫩芽,瞧着实在可惜,好在还能长出来。
凌天看到莞玉喘匀了气息,这才朝墙根处看去,那里洋洋得意的大黑眨着圆圆的小眼睛,正往这边瞅着呢,似乎知道男主人是个不好惹的,看到凌天的目光扫过来,故作镇定的向角落挪去,就连凌天看到大黑这个样子也觉得好笑,莞玉平时很是在意这几只扁毛畜生,现下闯了祸,但凌天知道若他要打,她肯定又舍不得,看莞玉还是气咻咻的,凌天瞧了一眼大黑说道:“这大黑真是该打,我这就给你捉来,打它一顿?”
果然,莞玉一听要打大黑,犹豫了,想了想说道:“还是不要打了,表哥你不是说那瓜藤还会长出来嘛,那就不要打它了吧?”
“这刚一从笼子里放出来,就捣蛋,就这样放过它?”
莞玉想了想,说道:“把他关回笼子就行了,这几天就不放它出来了,让它好好反省。”
凌天不置可否,打算逃走的大黑,被凌天一把攥住了翅膀,给丢回了笼子。莞玉站在笼子前,大黑还在挣扎的扑腾,“活该,让你不学好,现在关起来了吧。”
大黑很懊悔,在笼子里烦躁的走来走去,早知道就吃虫子好了,现在不但掉了根黑亮的羽毛,还被送进了笼子,得不偿失啊,接下来的几天里,几只乖巧的母鸡每天都能出去散步,大黑只能呆在笼子里眼巴巴的看着,最后彻底的没了脾气,红亮的鸡冠也耷拉下来。
孙嫂子也听见了声音,一直跟在凌天后面,眼看着从来都俊颜冷淡的凌猎户,旁若无人的轻声说着话,眼里的专注和温柔,连她这个外人都看的一清二楚,再看那说话的姑娘,轻柔的声音,跟乡下人说话的大嗓门天壤之别,说话软软的,听着就让人舒服,孙嫂子一直认为自己女儿的长相在这十里八乡也算数得上的,现在看到站子面前的这个姑娘,貌若天仙是孙嫂子能想到的最好赞叹了,只得感叹人外有人啊,仅仅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那通身无法言语的清雅气韵,便将玉梅撂了几里地,哎,难怪……
之前那模糊的猜测得到印证,孙嫂子是彻底的替女儿绝了心思,眼见着两人还在围着一只鸡嘀咕,孙嫂子只好出声道:“凌猎户这是怎么了?”
凌天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外人,淡然自若的说道:“没什么,就是一只鸡淘气。”
莞玉也看到了孙嫂子,见她是个年纪不大的妇人,便主动称呼道:“嫂子好。”
孙嫂子调整好语气,笑眯眯的说道:“这是莞玉姑娘吧,哎,早就听说凌猎户有个表妹,没想到竟是个这么标志的姑娘。”
被人当面这样夸赞,莞玉有些羞涩,浅浅的笑着说:“嫂子过誉了。”
“平时也很少见你跟乡邻走动,嫂子都没怎么见过你。”
莞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难得显露出一丝娇憨之态,她确是很少与外人走动,因为在这一方小院里她安然自乐,从来没有窒闷的感觉,是因为有表哥的身影在吗?想到这里,莞玉的心颤了,腼腆的笑了笑,说道:“我初来乍到,以后定会去多走动,还望嫂子不要嫌弃打扰才是。”
孙嫂子闲话几句,便看出来这姑娘是个性子温纯的,说话时柔柔的,一双水水的眼睛澄澈的望着你,之前因她让自家女儿受了委屈积的那点恼怒,如何也发不出来了,感觉也微妙了起来。
“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你的事大家都听说了,真是可怜了姑娘你……”话还没说完,孙嫂子差点生生咬到自己的舌头,因为一股威压自旁边侵来,渗得孙嫂子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不知为何愣是不敢抬头看,因为那是凌天站立的方向,孙嫂子僵着身子,勉强镇定的转移话语,说道:“以后就把这里当自个儿的家,乡里乡亲的,有什么难处就跟嫂子说一声,嫂子也有像你这么大一个女儿呢。”
“是吗,嫂子的女儿肯定是个懂事的姑娘。”莞玉不知道,这个初次见面的妇人上一刻还拍着她的手,热情的说话,忽然就抖了起来,不过还是从善如流的附和。
这会儿功夫,刚才那让她心底发颤的感觉突然就消失了,孙嫂子喘出一口气,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偷偷往凌天的方向看了看,见他站在菀玉身边,只是袖手静立,眉目沉静看不出异样。再听菀玉说道自家的闺女,孙嫂子才放松了下来,嘴上谦虚的说道:“唉,玉梅要是有你这么懂事就好喽,整天就知道气我。”不自觉的,孙嫂子的眼角都皱起了笑纹。
她的女儿是玉梅,莞玉恍然,前段时间跟玉梅的那点不愉快,之后玉梅就没再来过,莞玉倒是把她给抛到了脑后,现在站在面前的这位是玉梅的母亲,莞玉一时竟没有了之前说话时的自在,仔细打量孙嫂子,见她面上没有愠色,想来是不知道那回事,莞玉悄悄松了口气,虽然莞玉始终认为不是她的错,却还是不想让人误会,问道:“不知道玉梅最近怎样,还好吧?”
孙嫂子的视线从莞玉脸上扫过,见她问的大方,没有丝毫扭捏抱怨之态,心里反倒异样,便也回了一笑,“这丫头,这些天倒是安分,她呀,终是知道自己也是个大姑娘了,”说到这孙嫂子却叹了一声,接着又道:“可这总在家里也让我担心,这些天闷闷不乐的,怕她闷出病来。”
这就是母亲,一颗心总是记挂在孩子身上,乐也优,烦也优,莞玉一时想的有些呆呆的,不管孙嫂子今天的目的到底为何,是不是为玉梅做说客,莞玉对她都厌恶不起来,只喃喃的说道:“玉梅有您做母亲,真是她的福气。”
这期间,凌天一直在旁边站着,听到孙嫂子提起莞玉的身世,皱起眉头,向两人说话的方向扫去,莞玉这丫头敏感,自从当年醒来后,凌天再没有当面提起过她的身世,也不愿外人提起,就是怕这丫头胡思乱想,不想这无知妇人竟自说话,又提起这茬,凌天眼看着莞玉听了这话后小脸黯然,自己面上也显出沉沉的不悦,本着与人为善,不愿与个村妇计较,却不想居然是个不知眼色的,当即便走上前去打断两人的说话,“孙嫂子,马就拴在外面,我这就给你去套马车。”
孙嫂子听出了凌天话里送客的意味,停下了话头,这才抬眼去打量凌天,还是那个俊朗的猎户,只是峰眉凌厉的看着她,那扫过来的眼神,暗含警告,如同实质一般,钉在孙嫂子身上,孙嫂子再次打了个激灵,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是她眼花了吗?那样高贵冷严,不怒而自威,一个普通的猎户如何能有这样的气势,孙嫂子不置信的还要再去琢磨,凌天已经转身走向了门外,只留下一个威仪挺朗的背影。
莞玉看到表哥的身影走远,下意识的跟了上去,走了两步,发现孙嫂子还站在原地盯着凌天的背影,一脸的疑惑,便叫了一声,“孙嫂子,走啊,马匹和车子都在外面,表哥已经去套车了,咱们出去看看吧。”
孙嫂子回过神来,掩饰性的捋了捋平顺的头发,点头也跟着向院子外面走去。
车子是实木做的,又大又结实,没有马匹拉着,寻常人根本挪动不了,院子里地方小放不下,所以平时都是放在外面,偶尔会有村里那些顽皮的孩童围着车子戏耍。
凌天套好了车,将皮鞭交到孙嫂子手里,说道:“好了,现在就可以牵走了。”
孙嫂子没接,不好意思的笑道:“凌天啊,你看我一个女人家可不会赶车,玉梅他爹今天刚好又不在,这可怎么是好?”
凌天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孙嫂子,收回鞭子,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等孙大哥回来了,再过来牵走也一样。”作势就要卸下马车。
孙嫂子笑容僵住,没想到凌天居然不帮忙,欲要去阻止凌天卸下马车,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间竟窘迫地赤红了脸。
凌天才不管她怎么想,从未给人牵过马车的凌天,并未想道要帮孙嫂子亲自赶车,伸手便去解开马脖子上的缰绳。
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只细白的手腕,轻轻扯了扯凌天的袖子,是菀玉,瞅着凌天轻声说道:“表哥,孙嫂子想是着急用马车,你就帮帮她吧?”
孙嫂子一听,立即借坡点头,“是呀,若是能趁现在将被褥装好马车,说不定到了下午,他爹回来,就能送走了。”孙嫂子半是解释半是恳求的说道。
凌天看着灰布衣袖上,那细白的手指,在他抬起头后便缩了回去,目光不由自主的追了几步,看到了莞玉莹莹的眼眸,里面含着不赞同,顿时就无奈了,这丫头难道就没看出来孙嫂子是醉翁之意吗?也许她看出来了,是不想他在村人心里留下不通大理的印象,叹了口气,凌天淡声说道:“好吧,我便帮你牵过去吧。”
“哎,好。”孙嫂子顿时喜笑颜开,率先走在前面,凌天丢给莞玉一个眼神“这下依你,总行了吧”,莞玉接到且看懂了,抿着嘴娇俏的冲他笑,这样的笑容里,凌天任命的驱赶着马车跟上了孙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