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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转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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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金銮殿早朝的凤国灏帝,接到李宫侍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那位已被送回宫裡的月华宫内了。
闻言,灏帝惊喜异常,这哪还坐得住?!当场即休了早朝,立刻从凤椅上长身而立。转身就往月华宫疾奔而去!
丢下满朝的文武官员,面面相觑且议论纷纷…….
言福看着自己曾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床顶时,心中一阵叹然……
没想,灏帝竟然为了将自己绑在身边,不惜与敌人合作!她太了解自己的个性,一如自己也很清楚她的心思一般。
坐起身,正要下床时,左脚踝被一条埋在地底的整块玄铁拉取冶製而成的精巧锁链给链住,上面还加了两个声音清脆的铃铛,只要她一有动静,铃铛就会发出脆响。(这全是怕言福脱逃而特製的,而唯一的一把钥匙更握在灏帝的手中。)。
锁链的长度都被精巧的计算过,以床为中心,房间的东西她都碰得到,就只有门与窗边她无法靠近。
既然哪裡都去不了,言福乾脆回到床上躺下来假寐。看来,要出宫还是得让灏帝心甘情愿才行了。
才闭上眼,就听到一道由远而近,轻盈而熟悉的脚步声,正朝着这座月华宫而来。
一群在门外等着服侍言福的侍者,一见到灏帝正要下跪高呼万岁之际,即被灏帝举手嘘声制止。因为,深怕惊扰到这月华宫内之人。
灏帝屛退所有的人,自己一人轻手轻脚地踏进寝宫而来。
看着紧闭着双眼,深躺在锦床上的人。此刻她的心,既愉悦又悸动外加满满地紧张与惶恐…….
至于为何惶恐,是因为她对着正卧睡在床之人,有着不为人知而浓厚的情愫在。会怕…….是在知道了她对这人有着一份不容见于世俗的畸恋之后,将会鄙弃她吧。加之她又用了近乎卑鄙的手段,强行将这人绑赴回宫的!
不知,这人又该会如何地气她呢?
但,那又如何?是这人先利用了蛮飞太女的尸体使了那金蝉脱壳之计背弃了她的!怎能怪她?现在正好,在凤国人人早都认定了甯岁珂这人已亡的事实,绝不会有人知道这人还活着,而且正好好地活在皇宫的月华宫之内。
面对着言福的睡颜,灏帝看着那莹润性感的美丽朱唇时,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脣瓣。来到床边,她缓缓地俯着身下来,将自己的嘴脣,小心翼翼地朝着言福的脣瓣轻轻地贴上去。
即在贴上去之际…….
一隻手反掌伸出,适时地从中挡住了灏帝对言福的那个非分的意图。一双晶莹剔透的美丽晶眸,一瞬也不瞬澹澹地望着灏帝。
“妳醒了。”灏帝边说边将言福横挡在她唇间的手掌,反手握住,不让她抽回。
“……..”言福不说话,只是依然一副澹澹地看着眼前的灏帝。
“妳……很早就知道我对妳的心思吧?”
“…….”言福仍然不说话,但已表默认。
“所以,妳才宁愿远居他国,也不愿回来?”
“是。”
“这十几年来,难道……妳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有,妳我有着密不可分的君臣之情不是。”言福一脸无比认真地对灏帝说道。
“妳……明知道我对妳的心意的!”灏帝俯身将双手撑在床板上,将言福整个人圈在自己的身下,眯着眼对着她说道。
“我们都是女人。”言福盯着灏帝的眼睛,叹然地说道。
“都是女人又怎样?这样就不能相爱了吗?”灏帝一副怒其不争地对她低吼道。
“这只是妳一时的执念偏差。再说,妳情我不愿的,就如白天与黑夜,两人平轨而行,到底是不可能会有交集的。”
“不!我是一国之君,凤国尽皆莫归于皇土……妳,是朕的人!”
“不,我已不属于任何的哪国人,我只属于我夫君一人的。”言福透过灏帝的脸,思绪早已飞向天外。
言福内心无声地叹息,‘不知昕儿现在可安好?还真的想他了。虽是在无奈之下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他这麽久……他会怎麽想?是认为我只是下落不明,还是会以为我死了?唉-------’
“妳真的成亲了?!”灏帝愕愣地看着她。
“是,我们恩爱异常,苍天可鑑。”言福望着灏帝,神情洋溢地对她笑道。
“不!妳是朕的!妳也只能是朕的!”灏帝浑身激盪,满心不愤地怒道!
“我只爱男人。”就算灏帝变成了男人,言福也不可能会爱她的。因为,这世上她唯一爱上的男人,就只有张子昕一个而已。
她与他,那是心灵上的契合,是别人无法取代的。
“--------”灏帝愣住。关于性别这点,这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她对言福改用亲情施压,“妳想弃于妳的娘亲、弟妹们于不顾了吗?”
“我早已申告过娘亲了,既不可为之事,不可为!而她老人家还是让权慾熏昏了心。她既敢碰触陛下您的逆鳞,即使我还在当朝的话,亦是保不了她的。娘亲此番,最重,也罪不致死,不是。”
“妳那龙凤双胞胎弟弟甯岁玥,朕的前甯贵君……他正为一件莫虚有的罪状,而遭我贬弃。此时,还正在冷宫之中受苦着,妳不觉他太冤枉,太委屈了吗?”
“………”言福微微紧蹙着眉,睨眼看着她而未置半语。
“当然,只要妳从了朕,朕不但立即恢復他的贵君身份,甚至可立封他为君后,并让他享有着这一辈子,别人享也享用不到的荣华与富贵!”灏帝恩威并至地对她说道。
闻言,言福抬眉望着灏帝,轻笑道,“玥弟既已是妳的贵君,妳要对他怎样,只能算是妳的家务事。我无言置喙。不过,既然妳也知道玥弟是被人构陷冤枉的,而妳对他也觉得愧疚的话。那麽我相信,妳一定会还给他一个公道的。”
“妳当真滴水不漏?”
“水早漏了,不然,我怎会在这此?”言福一副“算妳行”的神情嘲讽灏帝。
“…….我不想对妳下‘忘尘’。”忍到了最后,灏帝对她下了最后的通牒。
“今生如不能与我夫君在一起,那麽,我还是希望妳能对我下这‘忘尘’。”言福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甚至一脸风轻云澹地对灏帝说道。
“妳宁愿变傻,也不愿接受我的感情?”灏帝已经忍到浑身颤抖,更是咬牙切齿地问她。
“至少傻了后,就不知这人间的爱恨情苦了。”言福神色更加浅澹,似乎不再与灏帝争吵这个话题。
“妳,不怕我杀了他?”
“妳若杀了他,我就下黄泉陪他。”
“甯岁珂!”
“我叫言福。”
“没想妳竟能为一个男人痴心如此?!可惜,妳的痴心将付诸东流,想必妳的他现已琵琶别抱,甚或已跃上东方砺那棵高枝当凤凰了。”
“哈哈哈…….”
“这样妳还笑得出来?”
“我笑,是因为妳不了解他。何况,我早已在他的身上下了好几道的保护令,东方砺想得到他,也得有坐上辰国凤椅的命再说。”
“如此有把握?”
“没把握的,是妳我之间的-------交情。”言福冷然地说道。
“!!……..”
“我承认妳是个好皇帝,但,却不是一个好朋友。妳的偏执为妳我带来了巨大无比的伤害。朋友不成,反为敌,最是我所不愿遇见的事。”
“妳认为,朕不会毁了妳?!”
“若是如此,妳早就命人对我下忘尘了,怎会留到现在还让我有讲话的馀地?既如妳早知我的心思,一如我早晓得妳的心意。”
“……..”
“我夫君说过一句话。”
“…….”灏帝回眸看了她一眼,眼底尽是迷惑。
“他说,当真正爱一个人时,就会知道什麽是包容与宽恕、牺牲与奉献。就如,今日我夫君真的琵琶别抱,或栖上了东方砺那颗高树,我不但会笑笑地祝福他高枝稳坐,甚至奉送他一生幸福。”
“妳当真能做到这种地步?”灏帝一脸不信地斜睨着她道。
“能。”言福说的是真的。
不过前提之下,是要张子昕真的喜欢上别人时,她会诚心地祝福与奉送。如今,她的亲亲夫君也跟自己一样地受制于人之中。就算自己在他身上机关算尽,并在身边安置了影卫暗中保护了,但,怕还是有个意外。就比如此刻的自己,被自己的人所出卖,怎不叫她担心?
听了言福的话后,灏帝整个人如一颗洩了气的皮球一般,她不仅完全输在了性别之上,更是输给了一个叫张子昕的小小男人。
………………
这天大雨,灏帝因为言福的拒绝与态度给狠狠地伤了心,她喝到一个烂醉。
在跌跌撞撞之间…….
一阵清脆悦耳的敲击声中,串连出一道道曼妙的旋律,加上那道乾淨清润的好嗓音,更将这有如天籁般的音域给推到了前所未有极致的迷人。
倾耳聆听了一会后,便毅然地循着吟唱者的歌声而进,一踏入深院后,她怔忪了一下,心道:这好听的旋律是哪裡传出来的?
带着满身酒醉醺然的她,摒退所有侍者,独留她的贴身侍卫琉光一人,两人朝着幽深阑静,人烟稀少的深宫后苑翻飞踩踏而去。
在几遭飞檐跃顶之后,她飞跃至一座围牆老旧的宫殿屋顶,确认了声音是从这发出的后,灏帝纵身一跃,从半空中翩然而下。
然,灏帝看着眼前的一切,整个人发矇了……
这是什麽地方?
眼前一大片青黄错落有秩的竹林种在纯白的鹅卵石上,别有一番风味,现虽已入秋,但这裡却没有给人一种委靡萧条的感觉,反倒是一种清新坚毅之感。
宫裡有这麽一个地方吗?怎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裡吟唱的人……会是谁?
难得的是,竟有副这麽美的嗓音?
灏帝急欲将有这麽一副优质美声的人儿寻找出来。
极目,循着发音处望去-------
就在不远处的凉亭内。她见到了有一位身姿绰约的人影,正立在桌边双手执着竹箸敲打桌上排放着一整副的碗盘瓷杯之类的器皿。
原来那清脆好听的音乐,竟是来自敲击瓷器而来?!而这歌声动人的……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