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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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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桑榆一直在南京呆到初四才走的,那天正好叶信伟也打过来了电话,说他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回家,自己来英国看他也找不到人,又满世界乱窜什么。
叶信伟在机场一眼就看见了精神明显不佳的叶桑榆,他走过去帮他拉行李箱,“怎么了?一脸欲求不满的衰样!”
叶桑榆晕头转向,不知所以的开口问了一句,“想我没?”
叶信伟一愣,眼神瞬间柔和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想了想了,我不想你想谁。”
叶桑榆哭丧着脸,一副下一秒就会落泪的样子,“你他妈骗人!骗人!你明明就没有想我!明明就没有想!”
他的声音太大,机场里的人不禁寻声望来,只见两个高大英俊的东方男人站在那里拉拉扯扯,短头发的男人一副要哭的架势。
叶信伟扶额摇首,骂了句脏话上前拉他,“你受什么刺激了你?赶紧走啊听见没!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叶桑榆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上前拦腰抱住他哭了起来,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孩子一样,“哥,她不想我!她根本就不想我!她一点都不想我!
叶桑榆从上飞机到现在琢磨了一路,温碧婉从来没有主动跟他打过电话,就算他打过去她也很少说话,往往是他说的口干舌燥她却只是“嗯,啊,唔”的单音节回答。他跟她当初只不过春风一度,她那时念念不忘的可是张雨泽。他终于下了结论,温碧婉不喜欢他,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
叶信伟无奈的叹了口气,“行了行了!先回家,我们先回家再说。”
“不行!不行!我要她!我就要她想我!”
“行行行,先回家。”
叶桑榆怀疑的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你答应我?”
叶信伟气愤的吼道:“叶桑榆你他妈扪心自问,从小到大你想要什么我不得掏空心思让你得到?”
叶桑榆对什么也都是三分钟的热度,没过两天他就把先前的事情抛到脑后十万八千里,想都想不起来了。以至于那天叶信伟给他打电话问起温碧婉时他正身穿华服,腚坐丽车,怀抱洋妞,一脸茫然的问道:“温碧婉怎么了?”
这件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温碧婉还是时常收到叶桑榆寄来的东西,他有时候半年也不曾打个电话给她,有时候又连着每个星期都往这儿跑。
就这样一折腾就是三年。
温碧婉最近特别忙,忙着上课,忙着相亲。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人一到她这个年龄段,七大姑八大姨的,父亲的老师的小舅子的儿子,母亲的同学的外甥。什么乱七八糟,认识的不认识的就开始安排相亲。她头痛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她那天刚相完亲回来就收到了叶桑榆的包裹,最新款的LV手提袋。她拿着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叶桑榆打了过去。
叶桑榆那边是傍晚,他跟朋友刚打完高尔夫回来在餐厅里吃饭,冷不丁的手机响起来还把众人下了一跳。他拿出手机一看,上面赫然跳动着“媳妇儿”三个字。
陈遇北就坐在他旁边,眼尖的看到了那三个字,他出口调笑,“哟!叶三你哪个媳妇儿啊?这会儿打来莫不是要过来查房?”
一群不正经的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叶桑榆也勾动了唇角,心脏甚至不正常的跳动着,他一把抓起电话来接了,害怕接的迟了她等的不耐烦挂掉,“碧婉啊……”
温碧婉顿了顿才开口道:“叶桑榆,那些东西你以后别再寄过来了。”
叶桑榆滞了滞,瞳孔猛地一缩,他一字一顿的开口问道:“为什么?”
“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
“叶桑榆你别再幼稚了,三年多也该玩儿够了吧?反正我是玩够了,如果你想继续就另寻他人,恕我不再奉陪。”
叶桑榆“啪”的一声把手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他平时虽然混,但是跟朋友在一块从来没有不分场合的使过性子,显然也是气极了。陈遇北晏振宇几人面面相觑保持了沉默。
叶桑榆当晚就飞往了南京。
两人距离三年前早就已经变了模样,从内到外,都变了模样。
叶桑榆早已不再是三年前的板寸,也脱落了三年前的青涩,他下巴上甚至冒着青青的胡茬,风尘仆仆的站在温碧婉家的楼下。他坐了一晚上的飞机,到南京时正值深夜。
温碧婉齐耳的短发早已变成了及腰的波浪卷,风情妩媚。她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站在楼道口处遥遥与他对望着。
两人眼中的情绪都不明所以,缄口无言良久,叶桑榆走近把她拥进了怀里,他紧紧的抱着她,低声呢喃,“碧婉啊……你吓唬我的是不是……吓唬我的……”
温碧婉挣了挣没有挣开他的怀抱,她无力的在他怀里开口道:“别再幼稚了,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叶桑榆推开她,失控的叫道。
温碧婉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淡然的开口,“因为我要相亲,我要嫁人,我要结婚。这三个理由够不够?”
叶桑榆愣在了那里,瞳孔猛的收缩,他怒极反笑,笑着点头看她,“好!很好!”他抬起手来指着她,“温碧婉你给我听好了!你给我听好了!你要相亲我不管,但是你他妈要嫁人要结婚都只能跟我叶桑榆!只能跟我!你不信咱们走着瞧!咱们走着瞧!我他妈看谁敢娶你!看谁敢娶你!不信的话你就试试!谁他妈敢娶你我他妈就敢弄死谁!不信你就试试!”
温碧婉就站在他面前,她看着他嗜血的眸子和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孔。她觉得面前的叶桑榆陌生至极,像她从来都不认识一样。
她被气得浑身颤抖,倔强的与他对峙了良久还是败下阵来。她开口道:“叶桑榆,结婚这个词语太过于沉重,你承担不起的。我们不是一类人你知道吗?不是的。我没办法等你长大等你变得成熟。纠缠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结束了,我们放彼此一马好不好?你可以还像以前一样……”
叶桑榆打断她的话,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爱过我吗?”
“我们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你觉得还有意义吗?”温碧婉不禁闭上了眼睛。
叶桑榆捏住她的下巴,使她不得不面对他。他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害怕错过她一丝的情绪,“有,还是没有?”
温碧婉几次张嘴都没有发出声音,但终于还是吐出了那两个字,“没有。”
叶桑榆控制不住的眼泪往下流,他觉得他该像一个男人一样有尊严且潇洒的离开,可是他做不到,他没办法控制自己。
叶桑榆“咚”的一拳砸在了楼道口的墙面上,收起拳头又狠狠的砸了两下。
温碧婉呆愣的看着他,顿了五秒钟才反应过来,她赶紧上前拉他,“叶桑榆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啊?”
叶桑榆抽出手把她甩在了地上,“滚!滚!用不着你管!我他妈用不着你管!”说完转身就朝大门处冲了过去。
温碧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仲怔的坐在地上,失声哭了起来。
叶信伟半夜接到叶桑榆的电话头痛不已,叶桑榆远在英国,因为时差的原因常常大晚上的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他伸手按了电话,又眯了五分钟左右不见他再打过来才隐隐觉得不对,以叶桑榆的性格,给谁打电话不打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拿起手机回拨了过去,电话一接通,他就听到了叶桑榆嚎啕大哭的声音。
叶信伟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桑榆?怎么了?好好说话,告诉哥怎么了,你在哪里?”
叶桑榆喊了句哥继续哭上了,大有孟姜女哭倒长城的趋势。叶信伟头上都急出汗来了,从小到大他没见叶桑榆这么哭过,他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叶信伟在叶桑榆那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果断的挂掉电话给陈遇北打了过去,陈遇北说他昨天傍晚接到一个“媳妇儿”的电话后就情绪不对的飞南京了,他们怎么劝都劝不住。
叶信伟不敢给家里人说,他坐私人飞机连夜就赶到了南京。早上六点左右终于在南京不知名的马路上找到了叶桑榆。
叶桑榆涕泪交加的坐在路边上,脸上冒着青黑的胡茬,脚边已经捻灭了一堆烟蒂,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右手血肉模糊还在滴血。
叶信伟一晚上精疲力尽的,现在终于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他心疼不已又恨铁不成钢,上前就给了他一记老拳,打完后又心疼,拉起他就往医院走。
医生处理着叶桑榆的伤口,在傍边是废话连篇的唠叨,“年轻人有个什么事儿不能解决的非得这么解决问题?你这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恐怕这条手就废了。现在年轻人啊都容易冲动……”
叶桑榆失血过多,打完石膏出来又去输血。
叶信伟从外面提了早餐进来,拿温热的毛巾把他的脸和没有受伤的手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端起旁边的山药鸡蓉粥道:“张嘴。”
叶桑榆扭过头,“吃不下。”
叶信伟掐住他的腮帮子把那勺粥灌进了他嘴里,“吃不下也得给我吃!咽下去,你敢给我吐出来试试!”
叶桑榆抬头瞥了他一眼,见叶信伟黑着脸是真生气了,也不敢造次,乖乖的把那碗粥喝了下去。
喝完粥叶信伟就坐到他对面目光如炬的看着他,“说!把事情来龙去脉给我说一遍!”
叶桑榆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遍,叶信伟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儿抬手一巴掌就朝他的脑袋狠狠拍了上去,“挺光荣啊是不是叶桑榆!你他妈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个德行挺长脸的是不是!”
叶桑榆被打了也是呆坐着不还手,实际上他也没办法还手。一只手打着石膏另一只手打着吊瓶。
他讪讪道:“叶信伟,我心痛,你不知道,当她说出没有爱过我时我的心有多痛……”
叶信伟把他的脑袋楼进了自己怀里,默默闭上了眼睛骂道:“是不是个男人,衰样!”
叶桑榆哽咽的道:“我叶桑榆得不到的东西,就是毁掉也不能给别人。”
叶信伟揉着他的脑袋,微微叹息,“大哥要是有你一半的狠戾果断就好了。”
叶桑榆从他怀里抬起头,“滚蛋!丫夸我呢损我呢!”
温母见温碧婉早上情绪不好就没让她去上班,下午时见她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忙忙出去了,觉得这孩子近来怪的很,是不是又谈恋爱了。
温碧婉见叶桑榆右臂打着石膏,神色萎靡的站在小区门口等她。心口隐隐觉得不是滋味,她走上前去,手伸了伸又收回来,默然没有说话。
叶桑榆死皮赖脸的往她身边蹭,“碧婉啊,我错了好不好?昨晚是我冲动了,你原谅我吧。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