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赵xiao黑

65、第 65 章

　　消毒水的味道扑鼻的时候，我心里叹了一句：“久违了啊！”
　　小北趴在床头睡着了，我轻轻捏了一下他的鼻子，他哼了一声，接着睡。
　　我不禁好笑，都快奔三的人了，还是这样的孩子气。
　　其实小北真得让人羡慕，我们三个，最后得到的就只有小北了。我记得去年莹终于答应和小北在一起的时候，小北给我打电话，他说：“果果我告你，就为了这一刻，就算再让我过十年这种日子我都干！”
　　突然小北醒了，他呼啦一下直起腰，特高兴的嚷嚷起来：“你他妈的可算醒了！”
　　这时阳阳就闯了进来，小北特警觉得回过头：“你还有脸没脸啦？一直待外头赖着不走也就算了，果果这刚醒你就来添堵？她就是再对不起你，不对！他妈的从一开始就是你对不起她！”
　　阳阳的表情由惊喜渐渐变为了痛苦，他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看着我。
　　“小北，”我拉了拉小北的衣袖，“小北，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想和他谈谈。”
　　“你和他还有什么好谈的？你这些年怎么过得他不知道我知道！要不是因为他......”
　　“小北，”我稍微提高了些音量，“求你了。”
　　小北特没好气的撞了一下阳阳的肩膀走出去。
　　阳阳坐过来，轻轻地叫了我一声“果果。”
　　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西装也皱的完全不成体统了。
　　我冲他温和地笑了笑：“阳阳，我不怨恨你，所以我不和你吵。你也先别和我吵行吗？”
　　阳阳握了握拳头，点了一下头。
　　“阳阳，我知道他们不会再让我见盛夏了，我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联系，麻烦你把我的话转告给周亚涛，你是他的辩护律师你肯定能联系到他的。你和他说，盛夏从小和我没大没小的惯了，所以要是她说错话了你让他们别骂她，盛夏是个懂事的孩子，好好和她说她就懂的。还有盛夏爱吃麦当劳但一定要控制她，那个吃多了伤胃。盛夏晚上睡觉得搂着我胳膊，我原来工作忙的时候就给她抱个枕头，你让他们给盛夏多弄一个枕头，要不她晚上睡不着。还有盛夏说过她不愿意离开我，所以她离开我后肯定会难过的，你和她说等她长得比我高了我就去看她。”
　　虽说是心平气和的说着，但越说越想盛夏，便不禁哽咽起来。
　　阳阳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对不起”。
　　我摇摇头：“没关系，我都说了我不怨恨你，真得。其实我挺感谢你的，帮我给盛夏找了个好归宿。就是不知道马微乐意不乐意。你也看见了，其实这些年我身体状况一直不好，我初中的时候就有胃病你也知道，多少年了也没好，那几年患了厌食症胃就彻底毁了，虽说后来因为我积极治疗厌食症好了，可胃坏了就是坏了我知道它好不了。还有我的脾也在挨了那刀子后伤到了，算是遗留的吧。脾胃一起折腾，我早知道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只是我不忍心把盛夏自己留下，关键是连托付给谁我都想不到。我一直吊着一股劲拼命的活着，这么多年了，现在才发现其实我也挺累了。我想马微了，我觉得我快要去找她了。”
　　阳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我的手了，而且越握越紧，甚至都握疼我了。
　　我知道我的眼泪还在脸上不停地淌着，但我想我这么心平气和的语气应该不至于让我看起来还那么滑稽。
　　我便接着说：“十年了，再多的爱，再多的恨，在我这也都磨平了，我现在就是个快死的人了，其实即使身体还活着，心也死了，真得从没像这一刻，真得是没一点牵挂了。所以你要是可怜我，就让我安静的自生自灭去吧。要是你还恨我，也没关系，说实话，我现在是真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想报复我也得动番脑筋了。你看你还能想到什么招趁我这□□还在就赶快上吧，我真得无所谓了。真的，你听说过死人会痛吗？怎么可能呢，呵呵。”
　　咦？阳阳怎么也哭啦？
　　真是的啊，都这么大的人了，好歹也成了建设四化报效祖国的精英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哭？
　　“果果。”
　　“嗯。”
　　“我知道我小时候......”
　　我突然就听不见阳阳说什么了，随即就看见他慌里慌张的站了起来，然后小北冲了进来，再之后来了很多医生护士，再之后，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