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之逆命书》温敛

16、死亡梦魇

　　……
　　“临渊，不用白费力气了。”
　　闻人烬眉眼间没有丝毫的戾气，唯有安宁平静之意。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看向临渊的眼睛里有一瞬间藏满了温柔缱绻之色，然待临渊对上他的视线，闻人烬又垂眸恢复了面无表情地状态：“九九归一盘具有逆天改命之能，遂化解了你的死劫。而我作为驱物者，不论什么后果，皆是因果，你无需自责，明白了吗？”
　　冰凉的液体不断地自眼眶之中涌出，临渊睁大了眼，周身颤抖而寒冷。他的眼眸里全是痛苦与憎恨，仿佛宁愿从来没有爱过闻人烬一般。
　　“不明白，我不明白！闻人烬，我根本没有让你帮忙，你为什么要堂而皇之的化解了我的死劫？九九归一盘逆天改命……你告诉我你如何保全你自己？啊？闻人烬你……！”

　　九九归一盘乃上古司命大神之物，虽不明白为何闻人烬能驱动此等神物，然而临渊十分明白，这种神物无一不是遵循等价交换原则，若改一命，必定拿另一命替之！

　　“你救过我很多次，我不过是偿还你罢了。”闻人烬顿了顿，看着自己的身体开始渐渐灵虚化、与九九归一盘的磁场产生飞速共振，俄而飞快地变得轻盈透明起来。

　　虽并无痛苦，但闻人烬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你救过我，这次换我救你，只是因果罢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你没有必要自责和悲伤。”
　　闻人烬抿了抿唇，凝视着临渊的眼眸之中有一丝不舍与怅然。他缓缓的、没有什么表情地伸出手来触了触临渊眼角透明的泪珠，俄而轻声道：
　　“我们两清了。”
　　临渊瞪大了眼，一挥手想要扣住对方的手腕，然而闻人烬的身体却如同鬼魂一般透明得难以触及，临渊身体一震，他眼眶通红，咬牙切齿地问道：“为什么……”

　　然不等他质问，身体变得越加透明的闻人烬对着临渊笑了一下，他嘴唇微动，仿佛说了几个字，而后整个人如同沙粒一样被风一吹便彻底的崩离解体，迅速地四散开来，彻底地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闻人烬！！！”
　　眼眶之中有血色蔓延开来，临渊无法视物，他踉踉跄跄地走着不断摸索着，妄图抓住那个自作主张的浑人。
　　“闻人烬……我看不见了闻人烬，你别逗我了。”
　　“闻人烬我喜欢你，求你别和我开这种玩笑！！”
　　“闻人烬……算我求你了……”
　　临渊声音哽咽，巨大的惶恐与痛苦难以自抑，不知摸索了多久，他终于一倚靠着一棵枯树倒了下去。狠狠捂住仿佛被刺刀千疮百孔般剧痛的心脏位置，两行血泪自眼角滑落开来，一声凄厉可怖地嘶吼自临渊口中爆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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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师兄你又做噩梦了！吼得苗苗的耳朵都聋啦！”
　　临渊茫然地看着苗苗给自己熟练地换好绷带，捂住刺痛无比的额头，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闻人烬因他而死便是他的梦魇。
　　每一次梦见闻人烬死去的场景，他就像要跟着死去一样，那种万箭穿心窒息般的痛苦……临渊苦笑，为了不再经历一次，这一回，哪怕身死一万次，也要换得那人的平安！

　　“哎！师兄，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不能动！”苗苗连忙拉住临渊正要下床的身体：“你需要什么，叫我给你拿过来就是了。”
　　“不用。”临渊摇了摇头：“我就是想去看一看闻人烬，他不是也受伤了么？”
　　“……”苗苗拉住临渊的手一抖，临渊有所察觉，一回头便看见苗苗神色难看地慢慢松了手。
　　临渊心中一紧，皱眉道：“怎么回事，闻人烬的伤很重吗？”
　　“闻人师兄……他们说闻人师兄他打伤道清师叔，叛出玄清门了！”
　　临渊捂住自己的眼睛，身体微微一晃。他猛烈地喘息了几下，而后徐徐地笑了。
　　“打伤道清师叔，叛出玄清门？”
　　双手缓缓攒成拳状，临渊轻声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闻人烬是有多喜欢玄清门。即便经历不同了，以他的本性也绝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苗苗眼眶通红：“师兄，我也不愿意相信，可这是……这是道清师叔亲口说的，而且，闻人师兄眼下下落不明……！”
　　“所以，我更要去找他。”临渊语气冰冷地打断苗苗，大步迈出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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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我那宝贝徒弟差点被你那不孝徒儿连累死……还是半个魔修？道清你看看你这眼光，这回啊可算是我赢了。”
　　道清冷冷地看了白斛老道得意地表情，道：“闻人烬已非玄清门弟子。”
　　白斛还想再争辩几句，却突然间看见道清脸色一沉，而后转身看了一眼白斛道：“白斛，到此为止吧。闻人烬的事情我不想再多和旁人解释。”

　　白斛拈了拈胡子，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来：“道清啊，其实闻人烬根本没有打伤你分毫，是也不是？”
　　道清脚步一顿，而后语气低沉地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嘿嘿，好歹我观察你这么些年，你这点小心机或许瞒得了玉虚子掌门却瞒不过我，不就是怕掌门回归之后，发现你没有处死闻人烬，会立刻行动嘛？我就说闻人烬那小子再怎么逆天，也不可能摸到你一根寒毛……哎不过道清，你把那小子藏哪了？”

　　“……”道清却是十分僵硬得一甩袖，加快脚步离开了。
　　白斛老道看着死对头这种表现，突然间瞪大了眼解读出了对方的意思：“不会吧……老子还以为你丫只是表面死板，内心其实非常护短。道清，那可是无垠之境与上清界的永夜深渊，你竟然拿你徒弟的命来瞎折腾？还不如直接搞死他算了！”

　　说罢，白斛胡子微微一翘，森森地庆幸自己有一个十分听话的乖徒弟。
　　即便在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他就开始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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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斛道长，白斛道长！”苗苗眼泪婆娑地朝着白斛老道扑过来：“你快去劝劝临渊师兄呀，他说他要去找闻人师兄，然后就御剑下山了，师兄身法好快！守山的弟子都拦不住他！等掌门回归要是发现临渊师兄这样，他就完了呀！”

　　“你说啥！”白斛老道一拍桌，登时吹胡子瞪眼得生起气来。黑扫帚当天一扬，白斛老道御扫帚而起，顿时飞沙走石，令苗苗睁不开眼睛。
　　“个不省心的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