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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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牵起苏菲的手，转身走上小径，朝着白色别墅的方向，两个人此时慢慢走着，如散步一般，却没有一句的交谈。
“哈尔，”苏菲在他后面出声：“午餐想吃什么，有喜欢吃的东西可以告诉我，我想为你做一些你喜欢吃的食物。”
“炖菜怎么样？”
“嗯。”
“再加上煎好的牛排。”
“嗯。”
“还有覆盆子派。”
“好”苏菲点头，虽然走在前面的哈尔看不见，却还是滞了下。
他低低的问：“苏菲，你会留到我破开魔法屏障的那一天吗？”
“当然了。”苏菲回答，快步走了两步，与哈尔并肩站在一处，她露出笑容，转头看了过去，哈尔也适时的回头，两人伸开手指，互握在一起，沿着小径向前面的别墅走去。
苏菲声明不需要别人帮忙，但是哈尔还是站在门前，靠着门框，默默的在一旁看着，苏菲在锅子和炉灶间来回忙碌，一转身看到哈尔盯着自己：“想要什么吗？”
哈尔摇摇头，苏菲还是小小的样子，银色长发扎成长长的发辫，一边忙着看着锅子里嗞嗞作响的牛排，一边将覆盆子碾碎，再将发酵的面粉倒在盆子里。她一贯都是很认真的神情，在厨房里忙碌时更是认真，哈尔在想如果自己看书会是什么神情。
“你今天好像没怎么看书。”苏菲将午餐做好后，坐在一旁的餐桌前。
“嗯，今天不想看，想给自己一天偷懒的时间。”哈尔去接递过来的牛排，放在自己的面前，却没有动餐具，一双浅绿的眼睛看着她，只是默默的看着。
“哈尔不吃吗？”苏菲切了一块放进嘴里。
“我待会吃。”他翘起嘴角，去拿一旁的杯子，只是短短的一瞬，苏菲身体在慢慢变浅，在哈尔身边，像是马上就要消失一般。哈尔猛然伸出手，一把抓住苏菲拿着刀叉的手臂。苏菲抬头，黑色眼睛茫然看向他。
哈尔慢慢松开手指，“苏菲的家在哪里？”
“一个小镇上，爸爸在镇里开了家帽子店，我是帽子店老板的大女儿。”
哈尔不再说什么，却显出一副有心事的神情，“不舒服吗？”苏菲关切的问道。
摇摇头，快速的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哈尔忽然站了起来：“苏菲，如果哪天你离开，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嗯”苏菲点头，又宽慰道：“我暂时不会离开，一直等到哈尔破除屏障那天。”
那一天后，哈尔将地下藏书室里需要的书都搬到了客厅，因为苏菲总是在客厅的来回忙碌，哈尔便找来靠窗角落的一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会抬头，彼此对视时就给对方一个笑。
只是苏菲没有发现，她消失的越来越频繁，那透明的身体总是呈现一个模糊的轮廓，哈尔看着那忽然会消失的身体，好看的眉眼间微微蹙起，呈现出一种淡淡的忧伤。
两个人之间渐渐缺失了沟通，哈尔更是全力专注在钻研魔法上面，客厅的地毯上摆满了翻开的书页，有时哈尔会从一本书翻到另一本，从椅子上跳下来，趴在地毯上指着一段细细的研读，或者当场试验咒语。在椅子上小睡片刻后，醒来会问：“我睡的时间长吗？”
苏菲摇头，屈坐在一旁，看着哈尔将目光转向打开的书页上，“哈尔。”苏菲的声音低低浅浅，于是显得语重心长：“我可能马上就要离开了。”
哈尔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看她目光低柔哀伤：“我不属于这里，没有想到离开会是这样的快。可是哈尔，相信我，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重逢的，一定会再见的。”
他点点头，却也没有说什么，苏菲似是放下了心，站起来，“我去煮茶，再去做一些饼干，蛋糕怎么样？”
“不要太甜。”
苏菲回头应了声，走进厨房，有次在自己面前的手臂突然变浅，苏菲看着那浅色，心中一瞬间涌出哀伤，外面的力量在扯着她，迫使她离开这里。她曾经答应过哈尔，要和他一起离开的。
看着炉子上烧开的沸水，它发出“呜呜”的叫声，壶盖被顶开，苏菲这才抬起头，伸出手去拿水壶，并将点心放在盘子里一并端了上去，哈尔从一堆书本里站了起来，走向苏菲，她矮了他一头，此时她抬起头，那黑色的眼睛看向哈尔的浅绿，哈尔牵起她的一只手：“我们出去走走吧。”
两个人沿着小径慢慢的向下走，路径两旁荒草由浅绿稀疏到深绿茂盛，这片荒野苏菲梦到过无数次，站在这里犹如站在梦里，微风拂过，苏菲银色长发被吹起，她看向哈尔，那半长发飞扬开来，露出白皙的脖颈和一直看向远方的眼睛。
一直被这样牵着，感受风的气息，被哈尔牵着踏上湖泊边的小径，深蓝犹如一面明镜，照着蔚蓝的天空，白色团团，“苏菲。”哈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菲从湖面收起眼睛抬头看他，看他依然专注的看着远方，声音轻柔安静，如从风里传来：“我很珍惜和苏菲在一起的日子，所以，苏菲哪一天突然消失了，”他顿了下，声音里更显坚定：“我会去找你，不论在这世界的哪一块地方，哪一个角落，我都会去找你，直到找到为止，所以，苏菲等着我，在将来的某一天里，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苏菲看向他，哈尔面露坚定，浅绿的眼睛带着认真许诺的神情。“嗯。”她点头，“我会等哈尔，等到哈尔找到我为止，你一定要尽快找到我！”
哈尔点头，此时荒野上突然刮起强烈的风，它掀起苏菲的裙裾，发出“噗噗”的响声，湖面也被吹起涟漪，两人彼此贴紧稳住身体，“我们回家吧。”
苏菲点头，回转的身子忽然变得透明，在哈尔的面前没了身影。他握了握手，试图紧握，攥进手里的却是空气，风强烈而肆虐，吹动那半长发遮了半张俊脸，外套也在风中摇晃，他低了头，轻而温柔：“苏菲，等着我。”
苏菲站在一条圆形的黑色甬道内，看向四周，没有声音也没有光影，“哈尔？”她轻声呼唤，“哈尔！”大叫中也没有回应，苏菲似乎看到前面的一点光，隐约而模糊，她朝那点光奔了过去，光阴流动，在奔跑中成长，一步一个模样，七岁到八岁，八岁到九岁，在黑色甬道的尽头，光线越来越晃眼，越来越明亮，十七岁的苏菲猛烈撞进那片刺眼的光里，轻轻柔柔的落了下来。
那片光太过刺眼，苏菲闭目了好长时间，睁开的时候看见了满目的流星，天空一片湛蓝，黑夜一点都没有黑色，那蓝从幽深到靛墨，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从头顶划过，如蓝色中一道白色的光，很多的光，无声而缓慢，在天空中带着飞翔的姿态，落入眼前的湖泊里，入水的那一刻溅起诸多星光，似乎还会发出一声悦耳的声音。
于是纷纷星辰从头顶滑落，跌进湖里，那光变作星星点点，如挥洒在湖面上的细碎星点银光，也有落在草地上的，那光更是强烈，照亮小半星空，流星们似乎不愿意落入湖水里，它们拖拽着长长的尾翼，在湖面上奔跑逃命，流星还在纷纷陨落，那线状的光一直从蓝色天空里向地面滑落。
哈尔从远处的草地上走近，他站在对面的湖泊前，一颗流星在他脚边陨落，星光溅落在他的脚边，此时他抬头，有更多的流星从天空滑落，蓝色天空也被银色照的发白，哈尔转头看向那片流星聚集的天边。
“哈尔。”苏菲轻声的说。接着她向他跑去，双手拎着蓝色套裙，一脚踩进那茂盛的荒草里，流星纷纷从身边坠落，那些有生命的小精灵碰到水都纷纷躲避，不消片刻便沉寂了下去，落在荒草里的流星便在草叶上奔跑，从一片叶子跳到另一片叶子上，最后却跌落在泥土里。
苏菲看向对面，看着与她同时朝一个方向奔跑的流星，它落在湖面上，消失在湖水里，身体慢慢化成灰烬。
此时，一颗流星从天边快速的跌落，哈尔伸出手，那星星便跌落在哈尔的手心里，苏菲停住了奔跑的脚步，站在对面看着这一切，看着哈尔捧着满目的光辉，那光辉打亮他俊秀的脸庞，魔力使的那半长发纷纷扬起，他对它说着什么，那张开的口闭合后又张开，似乎在与手里的流星对话。
苏菲站在远处，虽然听不清楚哈尔在讲些什么，却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他在询问卡西法是否愿意与他结缔契约。说完后他将那颗流星捧在双手里慢慢放进口中，那光亮在顷刻间沉没在哈尔的身体里，他变得疼痛起来。
“哈尔。”苏菲站在对面喃喃，看着一颗红色的火团自他胸口溢出，落在手心里。
于是天际巨变，苏菲跌落进黑色的虚无里，她拼命转头看向那个方向，哈尔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哈尔！卡西法！等着我！我一定会见到你们的！在未来等着我！”
那声音过于巨大，哈尔捧着卡西法朝这边望了过来，苏菲的最后一眼便是有着少年年纪的哈尔，那双看向她的浅绿明亮的眼睛，还有卡西法一副茫然望过来的神态。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