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的移动城堡》hi点点虫

19、第十九章

　　“我听到浴室有声音，是哈尔先生回来了么？”玛莎穿着睡裙从房门口蹦出来，带着迫切的声音问道。

　　她看向苏菲，期待她能给出答案：“是的，小姐，哈尔正在浴室里洗澡。”

　　听完这句话，玛莎飞奔会自己的屋子，关门声巨大。

　　“她没有认出我来，没有认出这个因为魔法诅咒而变成老太婆的姐姐。”苏菲想道。

　　清理好地板，洗好锅子，将水槽打理干净，苏菲在卡西法的帮助下，做了一顿颇为丰盛的早餐：从避难港最好的面包店买到的刚烤好的热面包配蓝莓果酱或炼乳，七成熟的煎鸡蛋，切好的火腿，水果沙拉和热腾腾的牛奶。

　　马鲁克从楼上的栏杆处看到早餐时，发出“哇啊”的声音，眼睛里还有闪闪的光，“咚咚”的跑下楼梯，两只手趴在餐桌的边缘：“苏菲，苏菲，我要吃面包夹火腿还有蓝莓酱。”

　　“今天很热闹嘛。”哈尔从楼上走下来，看着桌子上的早餐，并没有感叹或者任何情感的表达，只是淡淡的一句说着现在的状况，今天的他一头黑色半长发，穿了件灰红色依然华丽的套装，白色丝质刺绣衬衫，蓝色宝石在胸前晃了下。听到声音，玛莎从自己的房间里飞奔出来，忽然她止住脚步，以娴熟优雅的步伐慢慢走下楼梯，苏菲看到她的穿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今天的玛莎和昨天一样的夸张，只是吃个早餐，她竟然还要穿礼服，长裙拖地，胸前的粉色水晶穿成链子，闪着细碎光泽，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乱，梳上去团成一团用白色珍珠圈起。不过哈尔的打扮也一样不输，想到这里，苏菲闭起嘴巴，心里暗道：单看两个人早上的穿着，还真是般配呢。不过不行，玛莎不能喜欢哈尔，前一天他还在床上伤心的讲着他丧失的初恋。玛莎怎么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呢。

　　“玛莎小姐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首先他礼貌的问候的坐在身侧的这位女士。

　　“嗯。”玛莎点头，“我觉得很舒服。”

　　“那就好。”他声音轻缓温柔：“感谢苏菲为我们做的这顿早餐。”他披着衣服，一只手伸出来端起装有牛奶的杯子，举向苏菲的方向。

　　“谢苏菲！”马鲁克双手高高举起杯子，大声的说，然后咕咚咕咚的灌进喉咙里。玛莎也举起的杯子，稍稍示意，斜眼看了眼坐在最远处的老太婆：“苏菲婆婆是哪里的人？”

　　苏菲端杯子打算将牛奶送进口里，听到问话，便放了下来：“我的家乡离这里很远，一个人孤苦无依，本来是打算投靠上福尔丁的妹妹，穿过荒野时天寒地冻，幸而哈尔的城堡经过，被卡西法收留在城堡里。”

　　“不是我要留你的喔！”卡西法大叫：“是你自己硬闯进来的。”

　　不过它的辩驳并没引起餐桌上人们的注意。

　　“苏菲婆婆让我想起一个人，名字一样，就连穿衣服的品位和态度也如出一辙。”

　　“玛莎小姐已经是第二次提起这件事，看来那个和我相像的老太婆一定是你很熟悉的人啰。”苏菲双数举起杯子，喝了口牛奶，温热灌进喉咙。

　　“她可不是老太婆，她，是个很端淑又有些呆板的年轻女士。”顿了下，又开口道：“她是我的大姐，一个总认为自己是家里的老大，承担家里所有责任的年轻女孩。可是，谁都不认为那是她的责任，大家也都不会把她放在心上。”

　　苏菲并没有说什么，倒是哈尔提起了兴趣：“你说你还有姐姐？她和这个苏菲一样，也喜欢穿守旧的套裙，对屋子整洁程度超越忍耐度，连同固执都很相似？”

　　哈尔居然会对自己素未谋面的大姐感兴趣，这可不是她期待的。“当然不。”玛莎露出十分得体的笑容：“我的大姐怎么比的上这位苏菲管家应有的精明与持家呢，她只不过是一个守在帽子店里做些缝缝补补伙计的乡下姑娘而已。”

　　“那么，玛莎小姐也是从乡下那个地方出来的啰？”苏菲在两人的谈话中插了一句，玛莎的脸瞬间涨的通红，“我的家乡虽然是小镇，但都在镇上最好的贵族学校受过高等教育，并不是一般的普通女子。”她不得不为此多做一番解释。

　　不过哈尔显然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吃完早餐，哈尔就要离开，转身的时候，“那个，哈尔先生，你要去哪儿？我可不可以同你一起去呢？”

　　哈尔看了看玛莎的穿着：“这身衣服确实很好，不过如果远行恐怕不是很方便，玛莎小姐。”

　　“我现在就去换。”她飞快的跑上楼，关上房门的一刻，哈尔冲苏菲眨眨眼：“我亲爱的苏菲，你总是明白我的。”

　　四色盘的指针转向黑色，门打开，哈尔飞身跨了进去。

　　“我不希望哈尔先生娶楼上那个小姐。”马鲁克帮着苏菲收拾餐桌盘叉时，小声嘟囔道。

　　“我也不希望玛莎嫁给哈尔。”苏菲微笑着低声回应。

　　等玛莎换好便装跑下楼梯时，四下里张望：“哈尔先生呢？”

　　“哈尔先生很忙嘛，魔法师总是被需要做很多事，玛莎小姐也是魔法师，应该很明白吧。”

　　她嘟起嘴，露出惯有的委屈表情，站在那里不满的看着苏菲将碎屑倒掉，将盘子放在水槽里，顿了下，她转头，将盘子放进水槽里，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来，看向玛莎。

　　“玛莎小姐，你很喜欢哈尔吧。”

　　玛莎先是吃了一惊，露出羞红的小脸，不安的看向苏菲，听她说道：“其实我们哈尔先生之前也考虑过为自己娶一位妻子，这个妻子不仅要温柔大方，贤淑有礼，当然，我知道玛莎小姐在这方面完全没有任何可指责的。不过除此之外好像不够呢。”

　　“不够，哪里不够？”玛莎惊问道。

　　“玛莎小姐会做饭吗？早餐，中餐，午餐？”

　　玛莎摇摇头。

　　苏菲和她从小一块长大，自然知道，但还是装作很惋惜的神情：“我们哈尔先生最喜欢妻子为他做早餐，他认为这是很幸福的一件事。除此之外，他还希望他的妻子有能掌管城堡的能力，所以日常的花销记账，城堡损毁修补，钱财管理上都要很出色。当然还有女红，你也看见哈尔先生身上所穿的衣服了吧，每件都很昂贵而且打理困难，一些细小的瑕疵没有优秀的女红是没有办法让哈尔先生满意的。”

　　苏菲觉得她现在好像以一个准婆婆的身份来对将来要成为儿媳的女孩大肆挑剔，但是现在玛莎还小，如果一心陷在哈尔身上只会让她十分痛苦，还不如早点打消这份幻想，将来能找个更可靠的人。

　　“哼，这些都算什么，将来我要是成为哈尔夫人，用钱，这些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

　　苏菲别有深意的看着她，站了起来，“马鲁克。”她叫道。

　　马鲁克从二楼自己的卧室里跑出来，“苏菲。”他跑下来，看着她。苏菲看了眼他一直背在身后从不肯离身的钱包，示意道：“拿给她看看。”

　　马鲁克立刻露出十分不乐意的神情，勉强的打开钱包，将里面的钱倒在餐桌上，五枚金币，七枚银币和十几枚铜币。玛莎看了半天才露出恍然的表情，随即大惊失色，“难道，难道”

　　“你猜的不错，这是哈尔所有的财产。你也看到了苍老的管家婆和刚刚懂事的小孩打理的这简陋不堪的城堡，你指望哈尔能付大笔的钱来做那些无谓的事吗？”忽然苏菲很严肃的问：“玛莎，你确定还要嫁给哈尔吗？没有钱，住不起有花园仆人的宅邸，甚至还要自己动手做饭，缝补衣服，打扫地板，你还能接受他，愿意嫁给他吗？”

　　那一刻，仿佛自己的大姐，苏菲站在她面前，带着一贯的认真神情，好像要为一切负责的牺牲状态向她提出质问。

　　她慌作一团，后退了几步，飞奔上二楼，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急促声音。

　　苏菲看着她离去，才回转过头，“我吓到你了吗？”

　　马鲁克摇头，“苏菲，你很严肃的质问那个小姐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虽然只一眼，但出现在苏菲脸上，觉得很奇怪。”

　　苏菲愣了下，绽开笑，“确实很奇怪呢。”

　　马鲁克还在发怔：“是我看错了吗？”

　　等马鲁克再次上楼后，卡西法在木柴后面出声：“苏菲的诅咒在某一瞬间变弱了呢。”

　　苏菲不顾年迈的身体，跑向柜子取了个盘子，看自己的脸，发现还是那苍老的苏菲婆婆时不禁十分失望。

　　她放好盘子，走到水槽边继续她未完的活计。卡西法默默躲回自己的薪柴后面，它无法面对苏菲，它不想告诉她，只要继续那一瞬间的力量与态度，诅咒会持续变弱，变弱就会出现缺点与弱点，就会有突破。

　　它继续躲在薪柴后面，不断的提醒自己，苏菲的诅咒如果解了，那么谁来帮它解了它与哈尔间的诅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