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十七、半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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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地儿，一听要摆台子，自然是聚过来围观，甚至就这二人的输赢开始下注的都有。大部分人都对最近手气极佳的裴风印象深刻，也有一些熟客认出邓车的，知道此人亦是赌场一霸，又有集贤堂背景，也就愈发期待他们之间的对决。
为了公正起见，骰子和竹筒都在众人面前当场验过，没有问题，接下来就看这二人怎么划下道来了。
“我一向不喜欢将运气掌握在他人手中，”裴风抱着胳膊，一派气定神闲地倚着赌桌，“不如我们每局各摇两次，总共六颗骰子，点数最小者赢。”
邓车闻言正中下怀，他自认一双“神手”比赌坊掌局的人要高超，立刻应了下来：“那就一局十两银子，只是按赌场的规矩，私局无论谁赢谁输，都要提赌注的一成给赌坊。”由赌坊主持的赌局称为公局，相对应的就有个人之间的私局，一开始赌坊无法从中获利，后来就有了提成这么一说，与某些酒店客人自带酒水要求收百分之五的费用是一个道理。不过一般来说私人间的赌注当然是不情愿分成的，偏偏邓车想要为赌场找回场子，裴风想让对方入套。
“提成可以，不过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裴风一手支颌，有些不耐烦，他其实很不喜欢赌场乌烟瘴气的氛围，为了任务守株待兔这几天他都忍了，既然兔子来了，裴风对人没耐心的一面也就露了出来，“敢不敢赌大一点啊，一局一百两如何？”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么大手笔！
裴风就是吃准了赌徒的心思，在他看来，鱼饵不大一点，鱼又怎么肯上钩呢？至于那些钱，反正是这两天赢来的，任务结束后又带不走，权当道具了，而且既然誓要让输得邓车当裤子，就最好不要留给他见机不妙抽身逃脱的机会。
但他没想到邓车居然面露犹豫之色。只有同来的几个人知道，正是因为邓车逢赌必赢，所以本钱往往带的少，像这次最多身上只有五十两银子。
鱼饵太大了，也要鱼能吞得下去才行。
裴风很快反应过来，心中一转，故意道：“怎么，不敢？”
邓车咬牙道：“我赌五十两，先来一局。”他就算想二十两一局，对比裴风之前开的筹码也太过掉价了，只能拼上一局，到时候拿本事让这人好看。
“好。”裴风略一思索便应了下来，赌得太大心理负担也大，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现在还不是收网的时候。
不得不说人比鱼要复杂得多，不会有哪条笨鱼从渔网放生之后还想着再投一次，但是人不同，所以裴风并没有用那种幼稚的“先给点甜头好上当”的把戏，毕竟这里是玩惯了这一套的赌场，面对的是熟悉这一心态的资深赌徒。所以第一局他没放水，以微弱的两点优势胜出，却又故意恶心邓车，将赌注返还要求再来一局。
这可就触及到所谓江湖人的自尊了。虽然裴风这招对心理的把握并非百试百灵，比如脸皮厚的就不管用，然而绝大多数武林中人仍是逃脱不了某些特质，比如大胆、自信、不服输、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而奸王麾下的集贤堂众（卧底除外），普遍的人品素质和思想道德都不怎么高尚，侠义精神更是有待考究，所以还要加上一条骄横跋扈。
总而言之，邓车还是掉进了裴风通过心理暗示构造的陷阱之中，就这样在有输有赢，乐此不疲中越输越多……只可惜他不是一个人，虽然聪明者如沈仲元持看好戏的态度不点破，精于此道者如赌场老板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了，却因为裴风若有意若无意扫过来的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多说什么。他还记得上次他派去找茬的人被狠狠收拾了一顿后，这人也是现在的这幅表情，上扬的眼角，一点漫不经心的笑，却足以告诉任何人他不好惹。
不知不觉已是日影西斜，连着十二局众人也都累了。
“最后一局就不必拿银子做筹码了，”觉得是时候的裴风懒散地仰靠在椅背上，“谁赢谁请吃饭，如何？”
最先接收到和解信息的无疑是沈仲元，他惊异地看了裴风一眼，随即若有所思。
终于发现了吗？裴风回以一笑。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十七、半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