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因为爱你》》catoluna

11、第11章

　　十一孤单的二人

　　冲完澡出来，进藤光拿毛巾胡乱擦了一把头发，朝外间的沙发上扑去。
　　塔矢亮稳稳接住他，一手翻着的书本啪嗒就掉了。
　　“诶，是什么？”进藤俯身去拣，读着封面，“战争学。”于是好笑，“你不会连这个都要带着吧。”
　　塔矢又拿过毛巾，轻轻按着对方湿漉漉的头发，“给你的。”
　　“不是吧？！”进藤光哗啦啦翻着书页，“我哪有这个时间！”
　　塔矢起身，随手把毛巾扔回洗衣篓。
　　拣了桌面上的几块橡皮，又解下了自己的领带，说，“很简单的几个战术，我现在示范给你看。”

　　这不是一天两天的想法。
　　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让进藤继续念书，这次接到父亲的电话责令自己回国后，这个想法更迫切。
　　而在刚才泡澡的时候问过他，结果那个家伙一脸惊讶地问，那夜鹰计划怎么办。
　　其实很想反驳，有他没他，对战争的格局起不了多大变化。
　　但自己，却没有立场，对他的决定做出任何改变。
　　仅仅因为我爱你，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够么？
　　因为爱他，所以才希望他能够远离一切伤害。
　　要是他能够远离战场就好了。
　　第一次如此迫切，愿意倾尽自己所有来结束战争，并彻底毁灭所有的潜在危险。
　　自己把这个当做唯一的目标，每一天都在努力。
　　然而……

　　他把几样物事都扔上了沙发，进藤也起了兴趣，将领带展开，在两边摆了几块橡皮。
　　“先说我击溃卡扎防线所运用的战术好了，这就是所谓的进攻力学，也称‘杠杆’战术。”
　　进藤点头，“我听人说过，正面佯攻敌人，而将主力迂回到被攻击方的后方或一侧，给敌人以致命打击。”
　　塔矢一笑，“是这样的，是绪方先生告诉你的么？”
　　把领带摆成南北向走势，进藤低头说，“是高永夏，他那个时候救了我。”
　　“原来……如此。”塔矢上前，跪上沙发的一角，从后面抱住他，“怪不得……击剑的时候他要故意输给你。你们——”
　　灼热的气息吹他的耳朵发痒，进藤缩缩脖子，扭头拍开他，“我们怎么了？！”
　　见他一脸无辜的模样，塔矢不知道要怎么教他明白自己泛酸的心情，最后只能迂回作战——开始另一项教学。

　　“杠杆原理你是知道的吧，同样的力，作用力臂不同，产生的力矩的大小也不同。”
　　停顿一下，见进藤点头才继续，“假如把整个战场看作是一个力臂的话，以进攻卡扎防守战线为例，正面进攻是一个力点，从一侧的哈希姆进攻或从背后进攻都是一个力点。一个战场分三个力点，正面、一侧和后方。如果把兵力全部配置在正面，就好比把力用在杠杆贴近支点上一样，对作战战斗力发挥得很小。可是如果把一部分兵力从正面移置敌人的一侧或后方进行迂回，那么所发挥的力就不一样了。对于敌人而言，……”
　　进藤急急挥手，“你……你慢点说……”
　　年轻的元帅勾唇，微微一笑，“那我可要先收点费用。”
　　低头看着示意图的少尉还没消化刚刚那一堆，就被人压上了沙发，“诶诶？！”

　　浴袍的带子被人解开，下摆掀起，冰凉的手探了进去，让他生生一个冷战，“塔矢亮！！”
　　偏偏身上那人动作还在继续，“什么？！”
　　“如果当时你并没能在哈希姆生生撕开了一个十多公里的缺口，打通与后方的联系，而高永夏也没有吝啬兵力，而是投入两倍的军力堵上这个缺口的话，卡扎防线大约还在对方手里的吧！”
　　咬牙切齿地说着这些，进藤光一翻身，把他反压在身下，“腰都痛死了！！你还敢来！”
　　塔矢翻身做势要拿领带绑他，见少年脸色一会发白一会发青最后发红，撑不住就笑倒在他身上，又亲昵地刮了刮他鼻子。
　　“小笨蛋。”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甜蜜的称呼一样，脸上的温柔满满，“我知道你现在不舒服，怎么可能真的做，你不疼我还心疼呢。”
　　进藤光“切”了一声，“刚才把我做得死去活来的人是谁啊！假惺惺！”

　　塔矢还想说什么，突然门外走廊什么声响一动。
　　警卫早被支开了，绪方他们现在不会直接过来而不打招呼。
　　没有预约，也并非部队军靴的响动，是谁？
　　他警觉起来，一手探入靠枕里层，一手掩上光的嘴巴。
　　门上犹豫地敲了几下，有人问，“元帅阁下？”
　　全然陌生。
　　塔矢不应，而进藤听见喀哒一声，保险被拉下的声音。

　　这个家伙怎么这样胆小？！一点惊动都让他如临大敌。
　　进藤光眼光如是谴责着——
　　这是军营啊军营！
　　且不说警卫巡逻，就你家那群特种雇佣兵是白吃饭的么？
　　还是说……
　　伏低身子，贴近他的胸膛，那里有一颗心缓慢而有力地跳动。
　　你只能相信自己一个人……

　　门被拉开的一瞬间，塔矢迅速撤下了手枪。
　　“失礼了，博士。”
　　伊角张大了嘴巴，好一会才合上，“没……没关系……”
　　进藤看了看他震惊的模样，似乎并不是因为惊吓的关系，于是拉上大开的浴衣下摆，从沙发上一跳而下，“来找我么，伊角？”
　　博士侧过目光，略显慌乱地说，“那……那个……那个绪方中将让我……让我到这里……来请元帅阁下……我……我们有事要商议……”
　　塔矢也起身，冲他点头示意，“请到办公室等我，我稍后就到。”
　　一边找着堆乱在地板上的衬衫，一边找扯掉后不知滚至何处的扣子，最后放弃的少年说，“亮……阁下您有军官的衬衫不，借我一件。”
　　博士咳了一声，“那……我先过去了……阁下。”
　　塔矢表情倒很从容，“请便。”

　　找到了衬衫，最后想了想还是把战争学打包带走的进藤光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啊……还未对他说再见……”
　　下次，不知还能不能见到面了。

　　高永夏归还勋章时，很突然地说了那么一句，“进藤君，我想这次，就不用说再见了。”
　　少尉有些惊讶，而在那人去拣被自己挑落的佩剑，擦肩而过的瞬间，若有若无的一句从他耳边飘过，“想死的话，就继续留在他身边吧。”
　　进藤回头，却看见那人恢复了不屑的笑脸，“既然输了，剑就是您的，进藤少尉。”
　　结果啊，那把剑还是上缴，充了公。

　　不过自己很在意那句话。
　　不象是那人一般的嘲讽口气，倒更象是预警。
　　难道，正如亮所说，这很有可能是缓兵之计？！
　　其实和约目的就是麻痹我方，而高永夏的拜访不过是更令人信服的表演？！
　　平静的海面下，是怎样的暗流涌动？

　　进藤光越想心越凉。
　　最后差点撞到门廊的柱子上。
　　他自嘲地一笑，算了，不过是自己多想罢了。
　　就算退一步，对方真有暗地动作，也不可能一夜就打到D.O.T城下。
　　陆上有卡扎防线不说，光是波西城里的特别机动队就够他们头疼上好几天。
　　空中打击的话，轰炸机的油箱也不允许整个机群跨越半个费立卡大陆。
　　综合来看，D.O.T市的反映时间绝对足够组织一次强大的反击。
　　所以说，他只要做好自己的能够做好的那一份就够了。
　　成为守护天空的战斗之鹰。

　　塔矢亮送走博士已经是半夜了，关于夜鹰计划他还是保留了自己的意见。
　　时间已然不够回去再找进藤光了，他苦笑了一下。
　　今晚以后，自己又将是孤单一人。
　　和谈成功落幕，他竟被迫对外宣称身体不适，从而结束军旅生涯回国休养治疗。
　　父亲的话很明白，有人畏他的权，有人妒他的才。
　　结果是必然的。

　　对着绪方中将深深一鞠躬，“我不在的日子里，这里就拜托您了。”
　　绪方赶紧回礼，“是，我一定尽力，你就放心吧。”
　　塔矢神色犹豫，最后下定决心，“还有进藤光，请您务必多费心。”
　　绪方一愣，没想到他竟直白地说了，这次的笑容显然轻松很多，“您放心，我可想着要青史留名。”
　　要真象那次，整整九万人都做了陪葬，搞不好还搭上自己，那可一点都不划算。

　　沉默间，两人的目光一致投向窗外，刚着陆的直升机，旋翼刮起风沙一片。
　　真希望这能是他们最后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