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再无晴天》景瑶

43、四十三、摊牌

　　窦子萍在楼下车位看到爸爸的车，爸爸回来了。
　　窦志强去深圳这一段发生了很多事，首先是窦子萍和妈妈一起过了24岁生日，看到了自己同母异父的小妹妹；其次是她知道了父亲的财务状况非常糟糕，而且明确知道王怡涵和父亲的婚姻已经亮起红灯；再有就是火凤凰宾馆的案子，按理说这不算什么事，窦子萍就是跑公检法的记者，任务就是写案子，而像火凤凰宾馆这种只死了一个人，又没有破的小案子根本就不入她的法眼，但是如果一件特没有意思的事却让她费了不少功夫，这反而会撩起她的好奇心。在窦子萍的判断中何慕就是杀人犯，他和吴娇丽之间就是有着一段爱恨情仇的故事，可是为什么像赵刚那样的警察都不能撬开何慕的嘴，原本一个简单的案子却要耗费大家这么多精力？
　　带着一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窦子萍打开自家大门。大大的客厅里只点着一盏落地灯，爸爸和王怡涵坐在中间的沙发里，电视开着，声音很小。
　　“爸——，回来了！”
　　“回来了。你怎么样，生日过得开心吗？”
　　“还行。”窦子萍换了鞋子，脱掉外衣。
　　“过来坐会儿吧。”
　　窦子萍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在爸爸身边，因为坐得太近，又猛了点，把爸爸撞得晃了一下。王怡涵坐在侧面的小沙发里冷冷地看着他们父女俩。窦子萍朝她笑了笑。王怡涵只是嘴角动了一下，算是回应。
　　“给我买好东西没？”窦子萍知道自己这幅德行有点装嫩，不过爸爸是她惟一可以撒娇的人，不管多大的女人都是喜欢撒娇的，在座的观众就请您原谅吧。
　　“买了点吃的。深圳那种地方实在没什么可买的。”
　　“你怎么样？累不累？”这话还算得体。
　　“爸爸还挺得住。”窦志强用力搂了一下窦子萍的肩膀。
　　爸爸的大手好温暖啊！
　　“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捡有用的说吧。”王怡涵的声音冷若冰霜，打断了这对父女间的温馨问候。
　　窦子萍看看爸爸，又看看王怡涵，把贴着爸爸的身子坐正了。窦志坚也收回搂着女儿的手。这下三个人都正襟危坐，气氛马上变得压抑起来。为了打破沉闷，窦子萍没话找话地问：“王子还没放学呀？”
　　“我把他送到姥姥家去了。我和你爸一直在等你。”
　　“是吗，给我打电话呀，我可以早点回来。”
　　王怡涵看着窦志坚：“是你说还是我说？”
　　“我说吧。”窦志坚转过头看了一眼窦子萍，然后又挪开视线，看着茶几上的某个方向说：“我和怡涵已经决定离婚了。”稍有停顿，又继续说到，“你已经是大孩子，不用多说也能理解。相关的事情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今天就是告诉你一声。其实不会对你有多大影响，只是分开以后你和我不住这儿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就再找个房子，如果你想自己住，爸爸帮你租个好房子，离报社近一点的，省得你每天这么晚回来我不放心——”
　　“等一等。”王怡涵打断窦志坚的话。窦子萍和窦志坚都看着她。王怡涵没理窦志坚，看着窦子萍说：“就像你爸说的，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没有必要对你再隐瞒什么。我和你爸的婚姻走到今天也是个悲剧——”
　　“和豆子说这些干什么？我们的事跟她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不管。一段婚姻散了总要有个见证人，她已经是成年人，而且从我们结婚就在这个家里，她应该知道前因后果。”
　　“没有必要！”窦志坚的声音提高起来。
　　“爸——”窦子萍拽着爸爸的胳膊。“你让王姨说吧，她说得有道理，我是你们这段婚姻的见证人，我愿意扮演这个角色。”
　　窦志坚很无奈：“你见证不了。你还是个孩子，就算工作了也还是孩子，大人的事不要参与，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
　　“她一直都在参与。”王怡涵的声音也高起来。她让自己平复了几秒钟，语音和语调又回到刚才。“我也只是想把一些事情说说清楚。你害怕什么？”王怡涵坚持着。
　　“爸，你就让王姨说吧，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就没有什么再需要遮遮掩掩，况且对于你们目前的情况我也多少了解一些。说明白很好的，大家好聚好散。我很乐意这样。”
　　窦志坚长长叹了一口气。“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