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再无晴天》景瑶

40、四十、离婚男人

　　“怎么了？------我出差刚回来------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什么东西？------一本书才多少钱？------有那个必要吗？------要是那么好你就给她买，不用告诉我------你什么意思？------我真，我真服了你了------行了，我正忙着呢，等有功夫给你回电话------行了，我忙着呢------再说吧。”赵刚撂了电话，可情绪还在电话里边。他拿起酒杯把剩下的啤酒都喝了。他们一共才要一瓶啤酒，一人到了一杯，没剩下多少。窦子萍拿起酒瓶子把剩下的啤酒全到进赵刚杯子里。
　　“谢谢。”赵刚的情绪基本缓过来了。“我老婆。应该说是前妻。”
　　“你以前也这么跟她说话吗？”
　　“态度不好，是吧？”
　　“不好，非常不好。”
　　“要不然怎么分了呢。我这个人缺点太多，最主要就是脾气不好。”
　　“那以后和你办事可要小心点，我脸皮最薄了，万一你在很多人面前让我下不来台，我怕自己会疯掉。”
　　“那到不至于。我这人对朋友同事还行，就是不太会照顾老婆，更不会哄人，要不然怎么老婆和闺女全都走了呢。”
　　窦子萍忽然想起王怡涵说的话，“你要是爱一个人千万别嫁给他，当你成了他老婆他就不会再把你当宝贝了。”看来这话有点道理，对面这个男人也是个不适合当丈夫的主儿。
　　“她现在已经不是你老婆了，也应该算是朋友吧，你就不能像对朋友一样对她客气点？”
　　“让你见笑了。”
　　“没事。我爸也是离婚的，我也算是和离婚、再婚男人共同生活的女人。”
　　赵刚这回真乐了。“什么话！他是你爸。”
　　“对呀。所以我可以说我很了解这类男人。”
　　“别逗了，你一个孩子能了解什么。”
　　“你还别不服，什么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你们这些当事人最无厘头了，在明白人看来就跟傻瓜一样，可是你们却会一直傻上好多年，等到有一天自己也发现自己是傻瓜，一切都晚了。”
　　“你好大胆子，竟敢指着警察的鼻子说他是傻瓜。”
　　“我可没指你鼻子。我最讨厌指别人鼻子了，可是并不妨碍说你是傻瓜。”
　　“我为什么是傻瓜？”
　　“你和你妻子结婚的时候没有人用枪逼着你吧？”
　　“没有。”
　　“你们还有了女儿。”
　　“对。”
　　“为什么要离婚？”
　　“因为总是吵架。”
　　“就你刚才的态度，不吵架才怪呢。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一接电话就带着不好的情绪，她也会感觉得到，情绪也会马上变坏，两个情绪很坏的人对话，不吵才怪呢。”
　　“我也不怕你笑话了，你听听看，她刚才打电话对我说，有人向她推销什么迪士尼的儿童读物，说是专门给3到6岁小孩准备的，一年要两千来块钱。什么书那么贵呀？还非要买，她自己买也就算了，还得让我出一半的钱。我按月给女儿生活费，一分钱都不少，还经常给她买吃的用的，我知道我已经愧对孩子，不想让她受屈，可是没有像她妈这样的，她脑子进水了还非得强迫我也进水，你说我能不烦吗？”
　　清官难断家务事，窦子萍知道自己多嘴了，可此时不能打退堂鼓。“我看出来了，你跟你媳妇吧，其实没有什么大矛盾，就是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对不对？”
　　“是没什么大矛盾，你说家里能有什么大矛盾？可是她天天这么咯叽你，受得了吗？！”
　　“我说我的看法，你可以不同意啊。你们当初选择结婚不是打算过几年就分手吧？”
　　“那当然。”
　　“后来又要了孩子，是不是也想一直过下去？”
　　“要知道肯定离就不要孩子了，何必让孩子跟着遭罪。”
　　“你女儿现在还小，不过我可以要告诉你，你女儿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就算你现在和以后对她再好，就算她再理解你和你媳妇为自己的幸福离婚这件事，在她心里已经永远埋下了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种子，你不可能期待她成为一个简单、快乐的女孩，她会有自卑感，她会对家庭没有感情，她会怀疑爱情，她的一生可能会没有幸福。我就是个例子。”
　　“我觉得你很好啊，性格开朗，大方，工作能力强，很和人，是个不错的女孩儿。”
　　“可是这个不错的女孩儿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的时候你没看见。当她看到别的孩子左手是爸爸，右手是妈妈的时候心里有多羡慕你不知道。你和你媳妇都还这么年轻，早晚要有新的家庭，当你们各自成家的时候，你的女儿会感觉自己是个孤儿，独自漂泊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上，恐怕一生都不会再有安全感——”
　　这一次赵刚一直没有躲避窦子萍的目光，直到窦子萍眼睛红了，先行败退，他还继续看了她好久，然后轻声说：“再来瓶啤酒行吗？”
　　“没问题，反正是你请客。”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