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倾国倾城颜》堇色唐元

7、逃？

　　打闹间，潘牙婆上了马车，这个女人，约莫四十多点的年纪，一身布衣，利落的打扮，眼里眉梢透着精明。
　　她的目光迅速在车厢内扫了一圈，也不多留便走下马车，关上车门，与马夫一起坐到车头。
　　不一会儿马车轻晃，驶离了村庄。
　　琬儿看着马车上坐着的十来个孩子，大的不过十岁左右，小的只有2，3岁，一脸的懵懂，此时刚离开了父母的怀抱，一个个都哭的稀里哗啦，反倒是她和虎子，平静的有些格格不入。
　　他们相互依偎着彼此，默默的，没有言语。
　　幸有彼此，茫茫前路也并不觉得可怕。
　　入夜，马车停在路边不再赶路，一天的颠簸，所有人都已昏昏沌沌的睡去。
　　突然，车外的一声怒喝划破寂静，大家从迷茫中惊醒。
　　车外的动静还在继续，有人在怒骂，有人在哭泣。黑暗中虎子不安地紧紧拉着琬儿。
　　只一会儿，马车的门被打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被抛上马车，咚的一声，马车不住的晃动，孩子们吓得缩成了一团。
　　潘牙婆举着火把过来，往地上啐了一口：“想逃？门都没有！”
　　借着火光，大伙才看清，刚刚被抛上马车的竟是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姑娘，琬儿记得她，她自上马车便一直坐在角落里啜泣，因长得十分漂亮，琬儿便多看了几眼。
　　大概是趁大伙儿睡着想逃走，却被潘牙婆抓了个正着吧。
　　小姑娘挣扎着往潘牙婆的脚下挪，声泪俱下的恳求：“求求你放我回去，求求你放我回去，求求你，求求你可怜我娘亲重病在家，没有我照顾她会死的！求求你！求求你！”
　　潘牙婆冷哼一声：“你要想回去？那就先把你的卖身的钱还来。”
　　“我，不，那是我娘亲的救命钱，求求你行行好，给我些时日我做牛做马都还给你，求你……”
　　“你既知那是你娘亲的救命钱，现在你又求我做什么？当初你父亲白纸黑字将你卖与我便是为了有钱给你娘治病，现在你钱到手了，人却不想跟我走，可有这样的道理？”
　　“我，我，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
　　“以后？我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你听得懂吗？”潘牙婆蹲下身子，捏住那小姑娘的下巴，眼睛扫过车上的众人，“小姑娘，你给我听清楚了，如果你有钱替自己赎身，我潘牙婆二话不说立刻送你回家。但如果你没有，就请你从这一刻开始抛弃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要知道天真，幼稚只会成为刺伤自己的锋利刀子。世界是残酷的，永远不会因为你可怜兮兮的乞求，别人就同情心泛滥地妥协或者帮助你！得到与付出也许不成正比，但如果有一天天上掉馅饼了你一定要跑的远远的，因为，那一定是陷阱。你们眼中我不是个好人，确实，我不是个好人，同情，怜悯之类感情我通通没有，所以收起你们的眼泪，还有愚蠢的妄想！前面的路，你们可以靠的只有自己，我不是没有给你们机会，好与坏你们自己努力去争取，如果一直是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对你们没有半点好处！话我就说到这里，听不听的懂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说完，潘牙婆点着火把走下了马车，车夫把门关上，车内继续着之前的黑暗和寂静。
　　虎子靠着琬儿不一会儿又睡着了，琬儿却迟迟不能入睡，潘牙婆说的话像一根刺卡在了琬儿的喉头，说不上痛痒，却非常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