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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岁月流转十年后。

      长发男人慵懒地侧躺在榻榻米上,一手撑著英气的脸庞。

      他微微扬起下颚,魔魅人心的异色双瞳漫不经心地凝视著窗外。

      今晚的云层很厚。

      厚到他有好久一段时间都看不见藏匿在浮云后的一轮月牙。

      男人身上的浴衣有些凌乱。

      衣襟大敞露出一览无遗的胸膛和锁骨。

      在柔和的月光下,无不勾勒出一丝一缕诱人的线条。

      他的指尖在榻榻米上不快不慢地落下,计算著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时间流逝。

      ——再3分18秒。

      准时一向是日本人的天性。

      只要再3分18秒。

      那个心口不一却格外可爱的墨发男人,绝对会分秒不差地出现在他眼前。

      矮桌上的烛火随风摇曳。

      温暖的橘红色的火光倒映在男人俊逸的脸上,更凸显了他的深邃五官。

      沐浴在徐风里。

      让他不禁回想著这十年来的风风雨雨和不离不弃。

      他承认,自己是个幼稚的男人。

      所以当年才会故意输给泽田纲吉,故意被抓进复仇者监狱里。

      说穿了这不过是他对云雀恭弥的小小的惩罚。

      ——对方让年幼的他等了10年,所以他也要让这一世的云雀等他10年。

      事实上。

      在他被监禁的漫长日子里,一次也没有少见过云雀。

      只要拥有足够的能力,六道骸多半又窝到对方温暖的怀里,细数著不见归期的日子。

      直到六道骸在某一年意识到。

      行动被彻底限制住的自己,居然连给云雀恭弥完整的怀抱都做不到。

      更无法贪婪地把对方囚禁在自己身边。

      六道骸才后悔。

      ——一时恶趣味作出的举动。

      他好傻。

      明知道,决不食言的云雀恭弥肯定又会二话不说等待著他的归来。

      自己又怎麼舍得让那口是心非又别扭的男人,被无止尽的时光摧残。

      六道骸扬起眼帘。

      纸门被拉开的细碎声响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侧过俊容。

      闪烁的瞳仁在灰黑的夜里,玩味地窥视著逐渐朝自己走来的墨发男人。

      即便在一片暗哑里,对方轻抿薄唇的模样还是那样鲜明。

      墨染色眼眸犹如黑夜里稍纵即逝的流星。

      云雀冷著一张脸,丝毫没有情绪。

      他的手上依旧拎著自己最喜欢的书。

      喜好阅读的他总习惯在睡前看完一本书,才愿意就寝。

      六道骸偶尔会赖在他的双腿上。

      闷闷地抱怨道“亲爱的,你是不是故意冷落我?就因为我让你等了十年?”

      云雀通常只会轻轻推开他,再毫不留情地冷哼一声。

      那若有似无的冷哼从来就不代表著否认,自然也不会是承认。

      不过他对六道骸的冷漠。

      的确是来自於——累积了十年的报复心态。但多的还是明哲保身的考量。

      六道骸坐起懒洋洋的身子。

      云雀恭弥总喜欢趁他去洗澡的时候,利用琐碎的时间逗弄著自家的宠物玩耍。

      那是只黄澄澄的鸟,经过调教后居然还会唱校歌。

      云雀当然对那只聪明又奸诈的鸟儿更加爱不释手。

      云雀喜爱小动物是人尽皆知的事。

      对於他这麼一个不可一世又傲视群伦的男人来说,确实有些反差。

      但六道骸不否认,这不过是——物以类聚。

      可爱的动物总会和可爱的动物凑在一起,当然这麼一个结论绝对不可以告诉别扭的云雀。

      云雀恭弥不著痕迹地睨了眼榻榻米上,像只爱撒娇的大型犬的六道骸。

      他轻蹙眉宇。

      莫可奈何地将手里的书籍放在矮桌上,再随手拾起搁置在对方大腿上的墨蓝色毛巾。

      「……转过去。」云雀轻叹一口似有似无的气。

      他有时候会合理怀疑。

      六道骸刻意留长宝蓝色的头发,是不是只为了让他花更多心思在“替他擦头发”这件事上。

      对方老大不小了还喜欢撒娇。

      洗完澡后不擦头发也不怕感冒,任性的他就是摆明——你不动手帮我,就放著让我感冒吧。

      六道骸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放著他不管。

      所以总是一再地沉溺在自己难得的宠溺和骄纵里无法无天。

      若是他有办法弃之不顾。

      当年就不会停下不受拘束的身姿整整十年,就只为了等待六道骸的归来。

      孤高的浮云。

      终究不过是受到迷雾牵绊的平凡人。

      云雀想。

      比起牵绊,还是被能言善道的幻术师“收买”会比较符合事实。

      男人勾起一贯的讪笑,他轻轻挑起云雀的下巴。

      六道骸微微侧过脸。

      温热的气息挟带著坏心眼在云雀耳际吹拂而过。

      宛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吻,随即落在云雀恭弥的脸颊上。

      对方不闪也不躲,就这麼放任著他的体温透过柔软的嘴唇,在肌肤上绽放、流连忘返。

      六道骸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直到确定了“恭弥接收到我的吻”后,才肯乖顺地转过身,好让对方擦拭微湿的发丝。

      云雀撇了撇嘴。

      试图掩饰自己有些难为情的情绪起伏。

      他不讨厌六道骸突如其来的亲昵。

      相反地,习惯了后,他也莫名跟著眷恋六道骸的碰触。

      偶尔对方会玩起“欲擒故纵”的游戏。

      刻意好几天闪躲著彼此若远似近的肌肤接触和距离。

      好面子的云雀明知道是陷阱,还是会奋不顾身地踏了进去。

      他不时会看书看到忘我。

      然而比六道骸晚睡的唯一优点大概就是。

      ——能毫不在乎地用双眼和指尖,仔细地描摹著睡著的六道骸的俊俏脸蛋。

      虽然有时候在夜深人静的煽动之下。

      云雀会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嘴唇,偷偷摸摸地贴在六道骸的双唇上。

      熟睡的六道骸通常不会意识到他的偷袭。

      於是他就这麼一边静静地凝视著对方的睡脸,一边小心翼翼地揉开六道骸紧蹙的眉心。

      云雀半跪在榻榻米上,手里拧著乾燥的毛巾。

      唯有六道骸躺著或坐著,他才能毫不费力地看见刻印在对方头顶上的闪电记号。

      他当然知道彼此间的身高差距。

      偶尔云雀心里会有些不满——为什麼六道骸总能随心所欲地揉乱他的头发?

      每当他伸手要扯六道骸的凤梨叶,还得等对方坐下,或者找机会把对方绊倒。

      否则自己的双臂,永远只会落在六道骸宽阔的双肩上。

      云雀双手裹著墨蓝色的毛巾。

      温柔地揉著包覆在毛巾底下湿润的凤梨叶。

      静谧的夜空里,彷佛只有他们的浅浅呼吸声。

      「……怎麼了?」六道骸扬眉,异色瞳仁里透露出著些许诧异。

      猝不及防的重量,就这麼倒在他的背上。

      他下意识低头,却只见云雀恭弥纤细的手臂从身后环抱著自己的身躯。

      蓬松的黑发顿时落在六道骸的余光里。

      他侧过头。

      轻柔地吻著抵在肩头上的墨黑色碎发,上头还残留著和自己相同的洗发精气味。

      「……我只是在想……」前额抵在六道骸的肩膀上,云雀低声咕哝著。

      「……有没有办法一手抱你。」就像你每次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一手把我抱在怀里那样。

      六道骸这个带有西方人基因的家伙。

      除了长的比他高、比他壮,连他要一手抱那家伙都会显得有些滑稽。

      六道骸却能轻轻松松地把他锁在怀里。

      分明都是男人,为何会有如此明显的差距?

      每到那时候。

      云雀就会暗自埋怨著身为东方人的劣势——他竟连仅用一手搂住六道骸都做不到。

      压在脸颊下的肩头不时轻轻发出抖动。

      ——六道骸又在笑他了吧。

      六道骸止不住轻笑。

      从一开始的气声到肩膀颤抖,再到毫不掩饰地笑出声。

      ——这个妄想一肩扛起他的男人,怎麼会这麼可爱?

      任谁都猜想不到吧。

      一意孤行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最强云守,不经意露出坦率时居然会是如此诱人。

      呐、这是不是属於我一个人的权利?

      是不是属於我一个人的重量?

      是不是属於我一个人的你?

      云雀扬起头,不满地推了推对方宽阔的后背。

      他将手上微湿的毛巾往六道骸身上一丢,示意著“被你嘲笑的我,现在很不开心”的讯息。

      即便不这麼做,六道骸肯定还是知道的吧。

      让人捉摸不定的浮云,在六道骸面前简直像个率直又喜形於色的孩子。

      人和人之间需要累积多少理解和信赖,才能一眼就能看穿彼此昭然若揭的内心?

      ——你说,十年够不够?

      「——坐过去一点,你妨碍到我看书了。」云雀坐正身躯,不悦地翻开矮桌上的书。

      若不是六道骸耍任性,他都能看完半本书。

      他一手撑著下颚。

      漫不经心的视线沿著行云流水般的墨迹一点一点移动。

      读书的气氛好像轻易地被破坏了。

      即使双眼盯著墨迹,心神却不由自主地注意著身旁的六道骸的一举一动。

      云雀透过眼角余光。

      清晰地看到六道骸一手撑著身体、一手挠动凌乱的长发,依旧那样妖娆和勾魂摄魄。

      ——他很早以前就想说了。

      ——六道骸很爱笑阿。

      打从他第一次遇见六道骸之后。

      就再也忘不了——樱花雨下的他的微笑。

      每每对方的嘴角一牵起,就会不著痕迹地勾动著他的心湖宁静。

      六道骸不怀好意的视线倏地落到云雀身上。

      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立即撇开心虚的窥视,深怕对方注意到——他正在打量著他。

      突如其来的掌心温度覆盖在云雀骨节分明的手背上。

      他瞅著六道骸深入人心的凝视,下意识一愣。

      「才刚从水牢出来,又急著想进去吗?」云雀挑起英气的眉宇,半开玩笑地说。

      六道骸即使想回去,他也不打算放对方回去。

      十年了。

      他等了他整整十年,如今又怎会轻易放过六道骸。

      墨瞳瞟了眼落在自己手背上的宽大的手。

      对方的掌心满布著厚厚的茧,只要轻轻摩娑,就能感受到隐藏不住的麻痒感。

      六道骸牵起他的手。

      冰凉的金属感倏地圈住右手无名指,鲜明的温度一下子便转移了他的视线。

      云雀恭弥扬起眼帘。

      不明意味地瞅了瞅套在自己手指上的银制戒指,又随即瞅向六道骸轮廓分明的脸上。

      「——这个给你。」他将掌心里牵著的手凑近自己的嘴唇。

      六道骸紧握著云雀的手心。

      不轻不重地亲吻著对方手指上的银制戒指。

      「………」对於六道骸的亲吻,云雀身子明显一怔。

      这种犹如“求婚”似的场景又怎麼会出现在他们之间?

      他们明明说好。

      只要能相互扶持走到白头偕老,即便不结婚也无所谓,这个约定六道骸好不容易才妥协。

      ——再说两个大男人结婚的场面,云雀恭弥压根不敢想像。

      云雀难为情地抽回自己的手。

      他彷佛还能感受到,六道骸嘴唇的温度残留在自己手背上。

      对方明明是吻著戒指。

      怎麼会觉得那烫人的温度,几乎在他身上每一个角落悄然蔓延?

      大家都说义大利的男人多情又潇洒,果真没错。

      六道骸的调情简直得来全不费工夫。

      「……戒指?哪来的?」

      墨瞳瞅著六道骸柔情似水的双眼。

      云雀恭弥下意识逃开了对方几乎能洞穿人心的凝望。

      这个戒指套在他的手上有些松。

      很明显不是按照他的尺寸订做的,大概是六道骸的戒指吧。

      虽然他从没看过,也不知道有这个戒指的存在。

      「……你打算用这个套住我……一辈子?」他睨了眼六道骸,对方只是笑而不答。

      还真是多余的举动阿。

      ——就算没有戒指,你六道骸依旧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阿。

      云雀解下无名指上的戒指。

      透过摇曳的橘红色火光端详著不曾见过的戒指。

      银制戒指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和雕刻。

      光滑的表面有些磨损,但瑕不掩瑜,依旧能映照出他冷凝的表情。

      这个戒指唯一的刻痕。

      ——只有戒指内部的“M.H.”缩写。

      六道骸耸了耸肩。

      嘴角勾起一如既往的淡笑。

      「或许是上一世的你送给我的也说不定,这可是横跨时空、穿越轮回的信物阿。」六道骸半眯起双眼,深情地望著云雀好看的侧脸。

      他原本打算。

      在黑曜废墟第一次见到云雀的时候,就把戒指交还给对方。

      没想到。

      当年那个嗜血又好强的少年根本不肯听他说话。

      一见到他就抽拐,不要命地朝他飞快奔去。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说好“下一次见到你,戒指就还你。”我可是已经替你保管了将近20年了。

      六道骸伸了伸懒腰。

      从容不迫地躺下颀长的身子,习惯性枕在云雀的双膝上。

      如果说云雀的兴趣是在睡前看书。

      那麼他的兴趣就是——躺在对方腿上,任由云雀的掌心在他身上游走。

      每当云雀恭弥看书看到过份入神时,总会不知不觉把手往六道骸的胸口上一放。

      ——任凭六道骸牵著他的手,甚至是主动十指紧扣。

      明知道六道骸再也不会远走、不会像阵轻雾般消散。

      更不会离开自己的视线和身边整整十年,他还是下意识想紧抓对方。

      ——原来孤傲的浮云,也期盼著被束缚的日子。

      「……我还以为这辈子已经够倒楣了,没想到上辈子也是。」

      云雀看似倔强,却紧握掌心里的那枚戒指。

      什麼“横跨时空,穿越轮回的信物”?

      六道骸还以为他是那种,会被这种谎言欺骗的草食动物吗?

      「什麼话,认识我不好吗?」他扬起眼帘,由下而上仰望著云雀漂亮的五官。

      呐、恭弥其实不只这辈子和上辈子。

      我们已经相守了六世。

      未来想必还有好多个六世,我也要一如既往地遇见你,然后爱上你。

      「戒指什麼时候还你?我可不想随身携带你的东西。」我的身上,有你的视线已经足够沉重了。

      虽然他强硬地这麼说,却还是将戒指好好地收进浴衣里。

      云雀伸手。

      用手背轻柔地厮磨著枕自己腿上的六道骸的侧脸。

      不禁放柔的眼神,只为这男人。

      「……嗯……下辈子还我好了。」然后在下一世,我要再一次交到你的手上。

      「为什麼我下辈子还得遇到你?你要纠缠到什麼时候才甘愿?」他挑了挑眉宇。

      「纠缠到你不是云雀恭弥的时候。」六道骸拉下在自己脸上抚摸的手。

      再次将自己真挚的亲吻不厌其烦地落在云雀的手上。

      这些年来我学聪明了。

      只要你又闹著别扭一再地推开我,怯懦的我再也不逃了。

      我阿。

      在确定你是“他”的转世后,就决定不让你爱上别人。

      ——因为你是我这一世的云雀恭弥。

      事实上,我的心胸也没豁达到哪里吧。

      这回云雀没有抽回手。

      他难得坦率地任由六道骸的轻吻在手上勾勒著温度。

      属於这一世的我的云雀恭弥,还真温柔。

      我忘了。

      你本来就是温柔的人,只要对象是我。

      「那我明天就去改名。」

      「好阿——我觉得“六道恭弥”也挺好听的。」他勾起笑。

      带著笑意的异色瞳仁里,逐渐映入云雀微弯的身影和渐渐贴近的嘴唇。

      带著泥土味的微风穿透过窗棂。

      云雀抬起头,六道骸的气味和嘴唇的触感还停留在他的唇上不曾消失。

      「好像快下雨了。」他下意识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烛火随之摇动。

      「——不会,不会下雨。」六道骸咧嘴一笑,露出最好看的笑靥。

      「为什麼你能这麼笃定?」云雀挑了挑眉。

      「——因为天空没有哭泣的理由。」

      为我痛哭失声的那场霏霏霪雨,在我还是少年的时候就下完了。

      正确来说。

      是在遇到你之后,天空就放晴了。

      ——天空再也不会为我哭泣。

      六道骸淡然地开口。

      他好像每一世都会不厌其烦地问云雀这个问题。

      ——倘若这辈子能回头,你想回到哪里?

      我想回去当年落英缤纷的黑曜乐园,我要告诉十五岁的自己,不要伤害云雀恭弥。

      因为他会是你这辈子最不愿意看到他受伤的人。

      你呢恭弥?

      明知道我会伤害你,十五岁的你,还愿意来到我的身边吗?

      云雀抿了抿嘴唇。

      他根本连想都不用想,就能毫不犹豫地回答六道骸。

      云雀说。

      “如果能回头,我要回到你还是臭小鬼的时代。

      这样一来我就能尽情咬杀你了。

      首先我要把你打到流鼻血,再抓著你的凤梨叶,像个变态一样耻笑你的蠢样,就在樱花树下。”就像当年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我要告诉还是小鬼的你。

      ——在遇到我之前,绝不能认输,更不能被打败。

      ——因为你是我一个人的对手。

      六道骸听著云雀恭弥毫不虚假的答案,下意识笑出声。

      栩栩如生的言语,彷佛刻画著似曾相识的场面。

      「恭弥我都不知道你这麼小心眼、还很爱记仇。」

      我还是臭小鬼的时代,不就是我被迫做人体实验的时代吗?

      ……原来第五世的你。

      是带著这样的心情来见我的吗?

      ——我好像,有点能体谅你的不告而别了呢。

      即便逝世许久。

      也执意用有形幻觉,将“救赎”带给我的第五世的云雀恭弥。

      呐恭弥。

      我能不能为自己感到欣喜呢。

      ——为“拥有这样的你”的我感到幸福。

      「……你以为我会很开心你这样说我吗?」

      如果我的心胸不够狭隘。

      我想,多年前在黑曜废墟遇见彼此的我们,肯定是第一次见面,也会是最后一次吧。

      就是因为爱记仇。

      我才甘愿守你直到铅华洗尽。

      那时候等待著你从水牢归来的我,肯定还不知道吧。

      ——未来的自己,居然连狠下心咬杀你都做不到。

      倘若能回头。

      他大概只会看著身高矮了自己好一截的六道骸,恶趣味地揉乱他的头发吧。

      六道骸没有回答他的话,更没有带著佞笑调侃他。

      云雀好奇地低下头。

      墨瞳由上而下睥睨著紧闭双眼的六道骸,悄然勾起坏笑。

      「……要装睡的话,眼皮就好好阖上。」眼皮还打著颤,任谁都看的出来是装睡。

      没想到,世界第一的幻术师,居然连装睡都做不到。

      「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偷吻你。」我只会正大光明的吻你。

      云雀轻抚著六道骸的脸庞。

      指尖缘著对方右眼眼窝上不太明显的缝合痕迹,疼惜地碰触著。

      装睡的六道骸的双眼,还一颤一颤地抖动著。

      云雀恶趣味地用食指拨弄著六道骸的睫毛,接著冷不防地轻扯对方的眼睫。

      六道骸倏地睁开双眼。

      一手紧握云雀的手指,试图阻止对方想拔掉他眼睫毛的诡计。

      「呐、恭弥,你觉得我的眼睛像什麼?」异色瞳仁在黑夜里闪烁。

      「……嗯?大海吧。」云雀微弯身躯,将矮桌上的烛火吹熄。

      和室里顿时只剩一片暗哑。

      云雀恭弥缓缓压低自己的身体,即便在黑暗里,也能感受到来自六道骸炙热的视线。

      直到逐渐靠近的身影在黑暗里密不可分。

      云雀都不曾从六道骸的怀里离开。

      「……果然是属於你的答案呢。」

      -我们在无尽的轮回里,重复遇见彼此,只因我为君生、亦为君亡。-

      /END/

      “……等、等等,亲爱的。”

      “怎麼?急著要做的人不是你吗?”用那种充满渴望的眼神,赤裸裸地勾引他的人不就是你?

      “不是啦,你压到我的头发了。”

      “……抱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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