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爱隔山海》盖里不给

12、12

　　幸好接下来，倪奕海和倪东说着话，赵霖铃就被晾在一边。她默默地吃东西，尽量做一枚小透明。
　　虽然一桌美食，但却掩不住她内心五味杂陈，和顾书恩在一起就像自己偷偷买的一颗糖，想拿出来吃，却又怕被发现，捂在手里面又被粘腻的感觉弄的心乱。赵霖铃以为自己能够面对倪奕海，忆起方才在宿舍门口的那一幕，她才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是有多愚蠢地高估自己了。
　　想到顾书恩小心翼翼的眼神和抓着自己手时坚定的温度，赵霖铃想，就算是碰到石头，也要试一试。

　　“想什么呢，你最爱吃的生鱼片也不碰了。”
　　赵霖铃回过神，发现倪东夹了两片生鱼片到自己的碟子里。
　　“记得你以前最爱吃这个了。怎么，现在不喜欢了嘛？”
　　赵霖铃不知道怎么又扯到了自己身上，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喜欢的。谢谢了。”但是一看这盘刺生虽然切的厚，但是总共才三片，看来是按人头来的，自己怎么好意思多吃，就随手夹起一片蘸好料，放在了倪奕海的碟子里。放完了才觉得自己做的太顺手了，想剁手。
　　虽然亡羊补牢，赵霖铃赶紧说了一句：“大哥也多吃点。”
　　倪奕海没说什么，安然地享用了碟子里的食物。
　　赵霖铃心里长吁了一口气。

　　桌子就这么大，刚刚对面两个人的小动作尽收倪东眼底，他放下了筷子，说道：“哈哈，还是妹妹对哥哥好呀。也怪不得哥你把她藏的这么好。”这两三句话说得赵霖铃心里咯噔咯噔的，摸不清这只狐狸的招数。
　　倪东继续说道：“但是哥你也不能偏心啊，刚我说的事情你可得答应我。”
　　“我会好好考虑，你自己也要想好了。你妈那里我可不帮你对付。”说完，倪奕海便示意服务生埋单。

　　因为刚刚在走神，赵霖铃完全不知道这两位爷在说什么。她看倪奕海准备要走了，就放好筷子。没想到倪东又拾起筷子，把身下的一片刺生夹到了她的碟子里，说了句“别浪费”，然后一脸笑吟吟地看着她。
　　倪东今天有些古怪，赵霖铃只好说道：：“你不吃吗？”
　　“我一直不吃生鱼片之类的。没变。”
　　虽然倪东说话的时候挂着笑颜，但是莫名让赵霖铃觉得发怵，而且虽然她没侧身看也能感觉到身旁的倪奕海也正看着自己。赵霖铃硬着头皮吃完了碟子里的东西。

　　从日料店出来，Gene已经把车停在门口了。
　　倪奕海打开车门，示意赵霖铃上车，然后问倪东：“你怎么走？要送你吗？”
　　倪东拉起夹克拉链，说到：“我还有约，你们先走吧。”
　　倪奕海没说什么便上车了。

　　倪东站在街边，目送这辆车开远后，把手插进口袋，独自一人走在萧瑟的人行道上。这座城市似乎刚过完一个雨季，晚间凉意已起，是到了知秋的季节，而他的心里却下错了雪，真是不应景。

　　“见到小东我以为你会很开心。”
　　“啊？”赵霖铃猝不及防，不知道倪奕海突然这么说什么意思，“不过是很久没见面了。”
　　倪奕海冷笑了一声：“你们以前在宅子里的时候不是关系挺好的吗？”
　　赵霖铃没有作声，她很清楚地觉察到倪奕海似乎不是很高兴，这种时候还是不说话比较好，但是却完全没有预料到倪奕海接下来的话。

　　“你还喜欢他吗？”

　　有没有搞错？赵霖铃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她使劲地摇了摇头。而且什么叫“还”？

　　“那就好。”倪奕海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除了他，随便你喜欢谁。”

　　“啊？”赵霖铃看着倪奕海，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你不是恋爱了吗？”倪奕海转过头也看着赵霖铃，“那个人姓顾吧。我没有看错也没有记错吧？”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直到赵霖铃点了点头，倪奕海才收回目光，他对着窗外飞掠的光影说道：“得到不一定会喜欢，喜欢却一定想得到。”
　　两人自此一路无语。

　　一直到车停下，赵霖铃发现已经到了宿舍楼下。
　　赵霖铃垂首看着自己的手，握在手里的是倪奕海之前亲手给自挂上的那条戒指做坠的项链。

　　倪奕海先开的口：“这玩意儿你留着吧，不用还我。再说，你还的清吗？”
　　赵霖铃知道真要计较起来，自己估计这辈子都还不清。她握紧了手中的项链，“哥，谢谢你。”

　　“不用谢我什么，这个学期结束你做好去美国的准备吧，湖边别墅你不用再过来了。”倪奕海说这些话的时候压根没看赵霖铃一眼。
　　“下去吧，我还有事。”

　　赵霖铃下车后，Gene问倪奕海去哪儿。
　　倪奕海揉了揉眉心说：“随便去哪儿。”
　　Gene没再问什么，启动了车子。

　　赵霖铃站在宿舍楼下的路灯光里，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车远去。她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容易，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就得到了解脱。
　　自己对于倪奕海究竟是什么？
　　手机铃声响起，赵霖铃缓过神去拿手机，顺便把手里的项链扔进口袋。

　　自己对于倪奕海应该什么都不是吧 ，随便拿捏，看他心情。

　　倪东刚到酒店，看到来电显示其实不想接，但还是按了接听键。
　　“喂。”
　　“怎么这么久才接？不是很想接我电话咯。”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含糊，似乎正在刷牙。
　　“您知道就好。”
　　倪东听见对方正在漱口，便说道：“没什么事，我挂了。”
　　倪薇正好漱完口：“啊喂，枉费我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Call你。”
　　“你没什么事情应该也不会Call我吧。”
　　倪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抹了一下嘴角残留的白色泡沫，然后说道：“通知你一下，我过两天就回国。”
　　“老太婆让你来看着我？”
　　“你还说？妈咪上次在视讯的时候说漏了嘴，让你知道那个丫头在江城，现在都要后悔死了。”倪薇倒了一杯牛奶，一边喝一边赤脚走在柔软的地毯上，在床边的阳光下随意地席地而坐。
　　老太婆知道自己这么迅速来江城，果然按耐不住。倪东很无奈：“赵霖铃在不在江城，我都打算回来的。”
　　“谁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倪薇眯着眼睛，看到脚上深紫色的指甲油有点脱落，便搁起来杯子，去拿指甲油，“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妈和大伯母一个比一个忌讳她。”
　　“那大小姐您打算真来吗？你又不像我扶不起的烂泥，不爱念书，还是好好在美帝学习吧。”
　　倪薇的双手正小心翼翼地涂着指甲，她用胳膊夹着手机：“我呀，正好GAP一年，到大哥那里谋个差事锻炼一下。何乐而不为？”
　　倪东隔着电话都能想到倪薇好整以暇的神情。
　　“您可真是优秀。我这已经夜深了，就不陪你聊了，江城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