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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病症 ...

  •   如此,舒伦一直在他身边服侍,半步不离,胤禛的病连养了两个月,渐渐的好了,只是这样,舒伦的身子却给拖垮了。
      她的病症,是在八月里显现出来的。
      那日,他将要批的折子挪到了她的房里,她在一边陪着他。
      那场景,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他们还在雍王府的时候,他习字磨性子,她在一边监督。
      夏天,天气热,只是屋里放了冰块儿,还算清爽。她在椅子上坐着,不知什么时候便没了知觉。
      胤禛瞧见个有趣的折子,要跟她念,才发现,她倚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窗外的风,吹得她鬓边的流苏,直晃。
      他走过去,身子撑在椅子上,看了她良久,最后在她唇上亲碰了一下,才将她抱了,放在屏风后的床上。
      舒伦是在傍晚的时候,才醒的,直觉得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胤禛听到动静,便进来,坐在床边,说:“真能睡,睡了一个下午。”
      舒伦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见他这样说,便笑了笑:“是么?”
      胤禛抵着她的额头,说:“嗯,还说要陪我呢,自己先偷了懒。”
      这件事,两人均未放在心上,只当是,夏日里犯困,睡了。
      只是,接下来数日,舒伦多犯此症,叫胤禛碰到了两次,他便吩咐小盛子,说:“传个太医过来瞧瞧。”
      舒伦拦着道:“就是有些累了,没什么的。”
      胤禛说:“万一有个什么,太医瞧了,我才放心。”
      舒伦说:“我最不爱见那些太医,只要招了过来,有没有病的,皆要写方子,开药。那药苦的紧,我不爱吃。”
      胤禛见她难得的有些撒娇耍赖的口气,也就没再强说什么,只说:“那你好好歇歇。”
      可谁知,舒伦有一日竟昏倒在床前。宝络进屋,见到她,吓了个半死,连喊了她数声,她才慢慢转醒。
      宝络眼中含着泪,说:“格格这是怎么了?”
      舒伦握了握手,手上半分气力也没有,她说:“把我扶到床上吧。”
      宝络扶着她身子,将人扶到了床上,她说:“我叫人请太医去。”
      舒伦拉了她的袖子说:“你去,你去请太医,别声张,别叫旁的人知道。”宝络知道她是怕圣上知道,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赶紧去了。
      太医来的很快,诊治之下,说:“娘娘这是大症,老臣还是叫了同僚,一同会诊,才是。”太医们给主子们瞧病,都是要担责的,多一个人,便少担一份则。
      舒伦却在帘子后面说:“不用了,就你一个人治,外边人若问了,只说我得了疹子,便是圣上问起,你也是这样回话。记下了么?”
      那太医吓的跪了,说:“娘娘,老臣万不敢欺君啊,况且,娘娘的病已深入骨髓,若不及时救治,万一有个好歹,老臣就是万死难赎呀。”
      舒伦说:“你是太医院的老人了,医术也是最好的,依你之见,便是把所有的太医都召来诊治,又有几分把握能医好我?”
      那太医半晌答不出话。
      舒伦说:“我的身子,我清楚的很,这回,是好不了了。所以你只管治,不叫你担一分的则。只一样儿,我的病不能叫旁人知道,只能说我得了疹子,圣上那边,有我在,你不用管。”
      那太医仍要说话劝诫。
      舒伦说:“记清楚我的话,退下吧。”
      宝络见太医退出去,才勾了帘子,在她床边坐了,说:“格格是不是早知道自个儿的病了?”
      舒伦见她眼圈发红,拍了拍她的手。
      宝络躲开,说:“是不是圣上病着那会儿?”她见舒伦不答,便知是真的,落了泪说:“我怎么说来着,早晚命搭在他身上,才甘心,现下好了,成真的了。我现在就回圣上去,看他怎么说。”
      舒伦拉着她的袖子说:“我刚吩咐了太医,难不成你没听到,要我再说一遍么?”
      宝络哭道:“还藏着,瞒着做什么,命都要没了。他也该心痛,后悔一次了。”
      舒伦说:“他早悔过,痛过了。”
      宝络说:“圣上既然对你有这个心,你为什么还不叫他知道。也叫圣上看看,为着他,你成了什么样了。”
      舒伦头顶的帐子,出神儿,好一会儿才说:“正因为他对我有心,我才要瞒他,他对我感情那么深,要是我不瞒他,叫他知道我活不成了,他不定会怎样呢,况且,他身子才见好,要是亲眼见着我去了,这个过程太痛了,我受不了,他更受不了。”
      宝络垂着床,不知是痛,是气,她说:“格格,便是到现在,你还为他着想。”
      就是这天中午,皇后宫中传出信息,说是,皇后身子不渝,出了疹子。胤禛闻讯,立马赶了过来。舒伦的房里,除了床前的屏风,另多加了两道布幔。
      胤禛进来,见到这番情景,骂道:“做什么,弄这些东西。”说着,扯了布幔便要进去。
      宝络在屏风前拦了他。
      舒伦在帐子里面说:“四郎,你别进来,别叫疹子传到你身上了。”
      胤禛说:“我不怕的。”
      舒伦气力有些不足,强撑着说:“身子刚好,难不成还想再病一回。”
      胤禛这才站住了脚,说:“昨个还好好的,怎么就出了疹子,你觉得身上如何,可痛?可痒?”他说着,作势又要往里走。
      宝络却不放。
      胤禛有些急,看着宝络说:“你闪开,还有你们这些人到底怎么伺候的。”
      宝络听他这样说,眼睛睁的极大,瞪着他。
      舒伦在里面说:“我没什么的,不过一个疹子,养几日也就好了。”
      到底给他走到了床前,他掀开床上的帐子,舒伦却是瞬时翻了个身,别对着他,躲开了。
      她说:“你总这样任性,什么都由着性子来,都说了会染到你的身上,偏不听,你再不走远些,我真恼了,再不理你了。”
      她从未这般严厉的跟他说话,胤禛稍稍退了几步,放了帘子,说:“我只是想看你一眼,你别恼,我站远一些就是了。”
      舒伦偏着头,看帐子上映出来的,他的影子,眼底晕着泪,说:“这段儿时间,我这边病气重,你别常来。”
      胤禛好半天不说话。
      舒伦追问他,他才闷着嗯了一声。
      舒伦说:“我累的很,想睡会儿了。”
      胤禛知道,她这话是打发他走的,他又往床上看了一眼,才转身走了出来。
      到了外间,太医,奴才跪了一地。他扫了一眼,严声说:“娘娘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儿,仔细你们的脑袋。”
      这些人都是舒伦吩咐过的,若他们将皇后病情据实奏了圣上,不免得罪皇后,若不报,又惹了圣上,一面是圣上,一面是皇后,圣上呢,又将皇后捧在心尖儿上,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个个吓的没了魂儿。
      胤禛虽答应了舒伦不常到她宫里来。
      可答应是答应,却未必做的到。
      第二天旁晚的时候,他便又来了。
      宝络在门口,像个门神一样,不许他见,说是舒伦吩咐了的。胤禛没法儿,只得拿太医,奴才们出气,说是叫他们诊治了好些天了,怎么还不见好。
      宝络上了茶,说:“主子喝杯茶,降降火,格格昨个儿才诊出来的病,才一天的功夫,就是天上的仙丹,也不能药到病除,好的这么快。”
      胤禛低声说:“才一天么,为何朕觉得已经好多天了呢。”
      宝络见他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境,也替舒伦高兴,可转瞬又想起舒伦的病,只觉得整颗心,针扎一般的疼。
      舒伦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吃饭,用药都已成了问题。
      次日,胤禛照常来,宝络一样的拦。胤禛说:“今儿个,朕一定要见她。”
      宝络说:“好主子,格格的身子疼了一天,这会儿子,好容易睡了一会儿,主子明儿再见。”
      胤禛说:“朕不吵着她,就是了。”
      宝络说:“主子先答应,只许在帐子外边瞧一眼的。”
      胤禛瞪了她一眼,说:“朕应了还不成么。”
      被他那日扯掉的布幔,又给挂了上去,他一层层的掀开,绕过屏风,才看到床上躺着的人,透过帐子,显出个小小的影儿。胤禛在床前站了许久。
      宝络低声说:“主子看也看了,该走了。”他却不动。
      其实舒伦根本没睡,他进来时,她便知道,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只中间隔着一层纱帐,她瞧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自己脸上颗颗滑下的泪珠儿。
      宝络松了胤禛出门,便赶紧回来看她。
      舒伦闭着眼,说:“他走了。”
      宝络说:“走了,只是我见圣上面上不对,多半要起疑。”
      舒伦强睁开眼,竟略略笑了笑,说:“他,他一直都那么聪明。等…等明天下了早朝,你去叫他来,说我想他了,要见他。”
      宝络说:“格格真要见?”舒伦说:“我再不见他,他就算不起疑,怕也要生事了,那些太医抵不住他问话的。”
      宝络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说:“格格现在这种状况,圣上一见,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舒伦说:“我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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