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三人行.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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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蒙与杰拉德的目的地就是之前克莱蒙在地下水道系统里找到的那个奇怪的门。杰拉德的开锁手艺，果然对得起队长对他的信任。
“……”克莱蒙瞅瞅洞开的小门，艰难地开口，“对了，上次彼得长老那里丢了几卷文书，跟你没关系吧。”
“有这么怀疑同伴的麽？我只是去改了一下圣经导读课的考卷好不好。”
“……只，是？”
“不过呢，”杰拉德挠挠头，“我只学过开锁没学过怎么把锁重新修好。”
所以你就让彼得长老的书房来者不拒地敞开了一个下午是吧……克莱蒙默默地同情了一下远在光明之都的彼得长老——听说那几卷文书是古代典籍，价值连城的孤本，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啊。
路途出人意料的顺利，几乎没有遇到黑马军队。难道黑马是已经撤出了？克莱蒙认为这很有可能，毕竟东部战线仍处在焦灼状态。
在这扇门后，他们果然找到了需要的东西。此处似乎是一个废弃了的地铁站，工作室里的通讯线路还算完好。克莱蒙调试了一下，发现讯号频段不兼容。
杰拉德表示他擅长的就是打打杀杀的事情；两人合计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去搬救兵——西西。
反正现在下水道警报解除了。
回去路上，杰拉德突然停住。
“怎么了？”克莱蒙有些警惕，他了解杰拉德的听力水平。
杰拉德翻了个白眼，冲着队长一摊手说：“西西那个防护术球呢？给我看看。”
克莱蒙不解其意，但还是取了出来。
杰拉德顺手塞进衣服里侧的兜里，一脸平静地说：“不安全，还是给我吧。”
克莱蒙注意到，杰拉德不是说“我帮你保管”，而是说“给我”。他隐约猜到了点什么。
杰拉德懒得理会队长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笑话，刚才那么谦让，是他杰拉德大爷的作风麽？他一定是脑抽了，不然就是跟骑士团那帮伪善的长老圣骑士处多了，导致智商严重下降。他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要随便让给别人呢？
何况，西西？不过是又一个女孩子罢了。虽然，虽然有一点点特别。
杰拉德无法否认的是，每次看到队长和西西这两个活宝的呆萌互动，听到他们没营养的对话，他就忍不住会想，队长和西西真是一对儿啊，好适合。他们都有好的出身，好的脾气性格，以及光明的前景。这些他杰拉德一个都没有。
其实克莱蒙队长真的对他很好，在骑士学校的时候就不提了，单说这次任务，出了这么多岔子，队长没有一丝一毫怀疑过他，这样简单而纯粹的信任，是杰拉德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如果现在吃掉队长，虽然可以拿回一些力量，但就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了……似乎很可惜。他作为恶魔拥有近乎无限长的寿命，其实也不在乎多等个几十年。于是，他渐渐地不那么急于吃掉队长时，就觉得或者让队长和西西这两个活宝凑成一对，也挺好。可是这么想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些难过。
那难过像个小石子，细细地膈应着他的心脏，不是很痛，但是就是在那里不上不下不停歇，很难受。
杰拉德这次看到西西为了救他们俩而冒生命危险，几乎也有些感动。感动过后就觉得这姑娘傻。这么傻以后怎么办呢？其实队长人很好，对她也特别好，有队长照顾一辈子的话，傻点也没关系吧？于是他就脑抽地让步了。可是一路走下去，越走越不是滋味：凭什么啊？
队长对她好，他杰拉德可以加倍帅酷diao炸天地对她好。去他妈的任务期间不准谈恋爱！规定不就是用来破坏的吗？！
于是，西西在跟着两人去废弃地铁站时，格外地摸不着头脑。杰拉德第五次问她饿不饿时，她揪着新裙子的扣子，纠结地看了看克莱蒙——队长似乎不打算帮忙——又看了看杰拉德期盼的黑眼睛，烦恼地小声说：
“杰拉德你已经给我三个粽子五块巧克力三包薯片一袋果冻了，难道我看起来真的这么能吃这么容易饿吗？”
两人同时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杰拉德咳嗽一声，不顾她的反对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道：“没事的，你在长身体，多吃点是正常的。”
西西：“……”
克莱蒙：“……”
杰拉德又瞅了瞅她身上的衣服，加了一句：“估计过两天这衣服也该小了，哥再给你买新的去。”
克莱蒙深深地看了眼杰拉德。
三个人表情各异地又走了一段。西西期期艾艾看了眼街角，杰拉德立刻凑上来：“饿了吗？”
“……”克莱蒙两眼放空，专心盘算信号通讯站里的设备够不够用。
西西说：“吃多了，好想喝水啊……”
杰拉德看了眼街上三三两两僵硬行走的活死人，又瞅瞅街角那个铺子。那个店主，怎么看都不像活人。最近他们的补给，多半是从废弃无人的超市里拿回来的——队长本来坚持要把当付的钱留在收银台，后来意识到他们只有光明之都的货币，这才作罢。少数的时候，比如要买活鸡和蔬菜给西西炖鸡汤时，他们也和活死人的商铺打交道。
杰拉德心头一喜。有机会在西西面前表现一下了！
“队长你和西西在这等着，我去那边抢，呃，买瓶水，”杰拉德撸了撸袖子，又补充了句，“站远点，别让那些活死人靠近。”
他几步跨过马路，来到小店跟前。店主抬眼看了看他，又垂下眼皮，没有做声。
其实活死人并不是他们一开始以为地整天在街上晃荡无所事事。杰拉德和克莱蒙经过几天的巡逻发现，活死人的晃荡是分时间有规律的，他们也从事经营生产。只是氛围不大对：似乎诚实信任等做生意的美德都不见了，他们彼此防备，寡言少语，充满怀疑。同时，活死人也基本不互相打招呼，更不会主动理会其他人类——克莱蒙三人在街上走时，所有活死人都把他们当空气。
考虑到西西还在后面看着他，他决定先礼后兵。
“一瓶水多少钱？”
活死人抬眼：“你要买？”
“多少钱？”
“不买不能问。”
“……”
西西要喝水。杰拉德深吸一口气，把“你他妈不卖拉倒”咽下去，道，“买！多少钱？”
活死人店主怀疑地看着他：“我怎么能相信你要买？钱呢？钱先给我。”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杰拉德说。
“那先出示你的印记。”
杰拉德懵了。兽的印记。他之前都是用抢的，还没遇到过这问题。店主已经怀疑地盯着他，手伸进兜里，攥着一个管子形状的东西。
杰拉德知道那是枪。他再吸一口气，右手伸出来在店主面前晃了晃：
“看到了吧？行了行了，快把水给我。”
店主皱眉：“颜色怎么——”
杰拉德往桌上丢了个光明之都的金币，打断了他的话。
店主死气沉沉的眼睛里划过一道利光。他迅速捡起金币，捏了捏，又咬了咬，然后紧紧攥在手心里，抬眼怀疑地看着杰拉德。
杰拉德耸耸肩：“不卖就把钱还我。”
店主犹豫了。半晌，他还是从柜台里拎出一小瓶矿泉水，递给杰拉德，说：“概不退换！”
西西接过杰拉德递过来的水时，忍不住道：“这么贵？一枚金币等于一千块钱，能吃好多顿饭啊……”
杰拉德见她一脸舍不得，奇怪道：“医学院不发补贴吗？”
“发，不够吃。”西西耸耸鼻子，“活死人怎么也卖东西给你？”
“活死人贪财。”
“你怎么知道？”西西的印象里，僵尸类生物应该只对脑子有爱好吧。
杰拉德解释说：“他们拜兽，当然就有了兽的特点。比如怀疑，欺骗，贪婪，等等。切，有弱点就好办。”
克莱蒙一直没说话，此时突然看了他一眼。
西西“哦”了一声，又问：“那活死人知道你不是活死人吗？”
杰拉德有些得意：“之前听坏嘴说没有兽的印记不能做买卖，我还不相信——不过我前两天还是画了个假的在手上。你们看，是不是很像？”
西西看了一眼，皱起眉头：“这什么颜色……”她犹豫了一下，把瓶子拧上，说：“那我不喝了。”
“为什么？”杰拉德一挑眉，有些不解。
西西皱着眉头走了几步，停下来，抬头正视着杰拉德，棕色的大眼睛里透着认真，她说：
“坏嘴不是说过，他们地下人，宁愿站着生，也不跪着死吗？那个兽神——我们都知道它们是什么——服从它们的规则的话，我们不要好不好，宁愿饿死也不要。”
杰拉德有些发愣。他其实一直知道西西和他不一样，可这时候才觉得心里有些……
……佩服的感觉。
克莱蒙一直没有说话，但他再看向杰拉德时，就多了些审视。其实他一直知道，杰拉德与他和西西有些不一样，但他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杰拉德……真的属于光明之都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三人行.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