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很多年后依然重要》司马小乔

39、第三十九章

　　落航喜上眉梢的表情让一旁的紫航特别好奇，偷偷凑到她大姐身边瞄了一眼，“姐，程默哥妈妈手术了？”
　　落航想着别的事，敷衍的点点头。
　　“手术成功了，你给程默哥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呗。”
　　落航看着手机就犹豫了，“这时候打不好吧？”
　　“怎么不好了？姐，你都跟程默哥好上了还想那么多干嘛？你现在打过去就是趁热打铁，先问候一下你未来的婆婆再关心一下程默哥，程默哥得多感动，你未来婆婆对你印象得多好！姐，这就是一石二鸟，懂吗？”紫航说的绘声绘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弄得落航也觉得有道理拿起手机就拨了过去。
　　电话拨过去，落航的心就开始狂跳不止，紫航特八卦的把耳朵也贴了过来，搞得落航更加紧张，算一算两个人有半个月没联系了，突然间打电话反而不知说什么好了！听着“嘟”“嘟”的等待声，落航觉得自己的半边脸都烧了起来。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落航就像是初恋的小姑娘一样，慌忙的将电话挪向了一边，成功的躲开了八卦紫航的顺风耳。
　　“喂，程默，你还好吗……”落航说这句的时候感觉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声音，那语气羞答答的都要滴出水来。
　　“程默很好，你还有事吗？”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来者不善，落航的感觉就是当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激的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愤怒的叫嚣，眉头一下子就拧成了一团，紫航一看她大姐的反应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田锦昕？”
　　“是我，顾落航，看来你对程默还没死心？”大小姐一贯的傲慢口气。
　　“程默电话为什么在你那？”
　　“顾落航，你能聪明一点儿吗？程默不想接你电话，有点头脑的话你就仔细想想，程默回来半个月他跟你联络过吗？他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没联络你，你难道还看不出自己的处境吗？而且顺便告诉你，这半个月一直陪在程默身旁的是我田锦昕，毕竟我才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你最值得信赖的哥哥……还有你别以为之前程默对你上了点心，你随便几句嘘寒问暖程默就会唯你是从？顾落航你不要高估了自己魅力，程默是我的！奉劝一句别再自作多情的打电话过来。”
　　田锦昕说完丝毫没打算给落航反击的机会，迅速的切断电话，让落航眼里的怒意无以复加。
　　“姐，怎么了？”紫航一脸的愧疚模样，蹑手蹑脚的推推处于失神状态的她大姐。
　　“哦，没事儿，紫航你一会儿进去帮我把包带到我租的公寓，我得回学校一趟儿，有事给我打电话。”说完匆匆下楼。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紫航呆呆的杵在原地。她其实是心里恨啊，恨自己刚刚怂恿她大姐给程默打电话，结果现在弄了个鸡飞蛋打的结果，落航妈妈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紫航一个站在门口捶胸顿足的懊悔模样。
　　“紫航，你姐呢？”大伯母用警察巡逻的眼神楼上楼下的扫了一圈没看到落航。
　　“说学校有事匆匆忙忙的就走了。”紫航说完就见二伯母露出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其实紫航心知肚明真正想吃人的应该是徐阿姨。武老师倒是一副理解万岁的样子，可是徐阿姨心里那是老大不乐意了，就觉得这姑娘没瞧得上他们，这婚事成不成是一码事，但是中途就跑了就说明态度有问题嘛，看着二伯母又是陪笑又是说好话的跟在人家后面才捂住了徐阿姨心里的那团怒火没当众发作，怒火是没发作，但是梁子估计是结下了，紫航一想到这就觉得自己这次的祸闯大了，罪加一等。
　　正值五月中旬，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心情原因总之每个人都焦躁不安着。落航跟紫航交代完也顾不上徐阿姨的不满，自己老妈日后的埋怨以及以后再见到武老师的尴尬，狠心的丢下一大屋子的人匆匆赶回了市里，提前给梦婷打了电话，到学校时梦婷已经将申请表拿出来了。两个人坐在食堂的一角，梦婷手支在下巴上，落航手里的笔一刻不停歇的填写着各个空格。
　　“落航，你怎么想的，怎么这么快就决定去了？”梦婷慢慢开口懒懒的问。
　　落航的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响声，眼皮没抬一下的说，“没怎么想，我真想去。”
　　“我总觉得不对劲儿，你连什么地方都没问就决定了，我总觉得不妥。”梦婷放下胳膊认真的看落航。
　　“那有什么好问的，总之我想去。”落航满不在乎的口气。
　　梦婷“唉”了一声倒在桌子上。
　　落航突然停笔，“什么时候出发？”
　　“二十号，就下周一。”梦婷说完，落航默默的放下笔。
　　二十号啊，湘湘的婚礼自己怕是赶不上了。
　　落航把申请表填好交给梦婷之后，便离开了学校。回身找包的时候才想起包让紫航帮忙背过来，打电话给紫航的时候，紫航已经站在自己楼下一个小时了，那丫头从下就是肤白貌美体弱型的，落航一听这大中午的在大太阳底下晒一个小时，可怕把她晒中暑了，赶紧让她打车去“千盛”等自己。
　　今天在“千盛”当班的是周月安，正好要出去的周月安一眼就认出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是紫航，关车门的时候还站不稳似的打着晃，周月安感觉不对赶紧走过去扶住她，仔细一看这丫头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难受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紫航一边推他一边没力气的直往地上坐，周月安被她推的用不上力，干脆就把人抱起来，直接抱进了电梯。
　　落航赶过来的时候紫航已经吃了药睡着了，看着落航火急火燎的样子，周月安也猜到了两姐妹之间是有什么事儿吧？可毕竟他的位置跟许君瑞还不一样，说到底还是有远近亲疏的，周月安点点头就先出去了，落航在里屋房间陪了会儿脸色还有些泛白的紫航，也转身出去了。周月安正手里拿着烟若有所思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见落航出来特绅士的掐了。
　　“月安哥，‘千盛’竞标的企划书做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我学校那边有点事儿，这里我就先不来了，你和君瑞哥就多费心了。”落航说的时候神情有那么些别扭，周月安的鹰眼一眼就看出来了，合计所有的事闹了半天还是跟程默有关嘛！
　　“落航，程伯母手术成功这事儿盛夏跟你说了吧？”周月安说这话发自天地良心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落航宽心，可听在落航耳里完全变了味道。
　　落航心里想的是程默妈妈手术成功这么个消息，我都得从我自己哥哥那里知道，你们也觉得我在程默的心里生活里可有可无特不重要特没分量吧？再怎么说我也不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陪在他身边熬夜看护度过难关的那个人毕竟不是我？纵使我顾落航在地球另一端黑白颠倒没日没夜的为他做这份企划书，也无法让他体会到我努力让自己成为他强有力的后援的这份心情吧，终究还是没有解除他的后顾之忧吧？终究还是敌不过分分秒秒围绕左右真刀真枪的陪伴吧？可是我除了不能陪在他身边，我期待程默顺心顺意的心情并不比谁差！落航想到这，心里一阵悲凉。
　　落航点头，“我哥告诉我了。”
　　“那你还走？程默马上就回来了！”周月安说这话时情绪明显有些激动，看的落航一愣。
　　落航笑了，随后表情又有点苦涩的摇摇头，想开口说什么，又忽然的忍住没说，末了特无奈的说了一句，“算了吧，月安哥，毕竟我也有自己该做的事儿，一会儿紫航醒了我就带她走了。”
　　周月安听到这儿总觉得事情不妥，点点头，转身出去了，躲进卫生间就打电话给程默，几句话把事情说了个大概。程默一听就慌了，田锦昕接到落航电话这事儿他压根儿就不知道，此时面对月安说的这情况更不明白落航闹的是哪一出，自己心里琢磨着是因为这段时间没联系她冷落她了，落航闹别扭呢吧。遂赶紧打电话过去，一开始落航没接直接挂了，再打过去，人家姑娘直接关机了。程默这才意识到事情有点严重了，可是他现在一心系在妈妈身上，心想过几天回去了，好好哄哄也就好了，也没太在意。
　　周月安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紫航醒了，面容憔悴看上去还是不舒服，落航搂着她细直的腰正往出走，周月安也赶紧过去帮忙扶着，紫航说没事儿，然后轻轻的避开了，周月安被人拒绝神情有那么丝不自在，小心的在旁边护着。
　　周月安要送她们，被两人同时拒绝，遂招了辆出租车目送两人离开，摇摇头心想两姐妹还真是像呢！
　　紫航一进出租车就拉着她姐的胳膊，表情特愧疚，因为生病的缘故口气也弱弱的，“姐，你真要离开‘千盛’么？”
　　落航点头，看着窗外。
　　看她姐这样，紫航心里特难受，她姐性格她知道，落航平时就不爱多说话，性格还别扭，一个人爱钻牛角尖，心里蔫有主意，跟她二姐一样下定决心的事儿从不轻易回头。可紫航也知道这次她姐是真喜欢程默了，从那假装不在意的眼神，从那假装无所谓的表情里都透露出来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伤心就是再怎么装作不在乎也掩盖不了的。可是她姐说要离开“千盛”了，那不就是要离开程默了吗？就因为自己多嘴多舌的说服她姐打的那通该死的电话，她现在咬舌自尽的心都有了，真是悔不当初！
　　“姐，你这么走我心里特难受，总感觉你俩以后要是没在一起就是被我搅和分的。姐，你别走行么？你回来听程默哥解释行么？姐，我求你行么？”紫航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落航这才蓦然反应过来，转过头，看向她妹妹，她一直就顾着自己难受了，压根没想到紫航自责这事儿，刚听紫航那么一说，心里也特难受，看着紫航脸色还没缓过来，眼里还噙着泪，看着都心疼，一把把人搂过来，安慰道，“紫航，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压根儿都没想到怪你，你别自责，我走不走是我跟程默的事儿，解不解释也是我跟程默的事儿，包括以后我跟程默能不能好都是我俩自己的事儿，跟谁都没关系，你别操这份心，少跟着我受这儿份罪就比什么都强，记住没？”
　　“可是——”紫航还要说什么被落航把话截了过去。
　　“没可是，听姐的，没事儿。”落航哄着拍她后背小心的安抚。
　　紫航慌乱的点头，眼泪也顺着眼角江河决堤一样的一下子涌了出来。落航看着难受，伸手擦她的脸，落航边擦边想，要是两人自己没缘分又何苦连累不相干的人自责难受呢？
　　程默，要不我们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