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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章 初次见面的爱恨纠葛(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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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野志保见到Tin的时候是16岁,那个时候,她还能每个假期抽空出来见见姐姐宫野明美。
那个时候的志保还没有17岁后那么沉默寡言,甚至萎靡消极地不愿意活下去。依旧可以在严密的监视之下,到组织为姐姐安排的公寓去坐坐,那算是她愿为组织制造Aptx-4869而提出的条件。除了对科学的疯狂追求外,能干扰她的,也只有对姐姐放心不下的眷恋,那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温暖。
第一次见到Tin的时候,是在宫野明美的公寓门前。
属于宫野明美家的门,大开着。
志保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色金线衬衫,深蓝色休闲裤的人,深蓝色的短发,那左耳耳廓上的一排镶钻的耳环很亮,在她眼中那么刺眼,因为那个人做了一连串简单的动作——
俯身,闭眼,一吻。
志保突然有种危机感,莫名的,沉重的,无声的。那种危机感像是来自姐姐宫野明美,又像是来自这个深蓝色短发的人。
那个人是姐姐的男朋友么?
这样的想法突地冲入脑海,带给了她恐怖的震撼。
那个人……是姐姐的男朋友的话……会来抢走姐姐吗?
她在心底,这么害怕地问着自己,一遍又一遍,那种深不见底的黑暗一层又一层地包裹了整颗心脏,紧紧地,让她觉得自己有种快要窒息的感受。直到清脆的关门声,不,应该是锁弹上的金属特有的脆响,那声音在空廓的走廊里响起时,她才回过神来。
那个人的步伐很快,两三步就走到了志保的身前,让本就眼前有些起雾的志保没有太看清那个人的面部轮廓,但是她能够闻到那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也许是她挡住了那个人的路,那人轻声说道:“Excuse me.”那声线带些英腔又有些沙哑,让她分不清楚性别。
她的身体不听使唤地侧过,给那人让开了路。看到了那人高挺的鼻梁,她多想说一句:“Wait a moment,please!”可是好像有什么哽在了喉头,让她发不出声来。是她失声了吗?
这话,终究也是哽在了喉头,没有说出来……
快要到六点了吧,在这样还没到夏季的日子,几近黄昏时分的夕阳,有些偏红,像是带着些血丝,和心脏深处疼的感觉相似。志保静静地看着那人优雅又急促地走进电梯,然后“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又合上,数字越变越小,直到1,“叮”的又一声,她知道,那个人离开了。而她,就保持着那个侧过身的姿势,良久,怔怔地盯着那偶尔变换的电子数字,有些僵硬。
包中的手机开始震动,发出细小的“嗞嗞”声,打断了她空阔无际的思索。掏出手机,上方显示:姐姐。
宫野志保颤抖着,握着那个不足手掌大的物件,在掌心颤动着,她挪着拇指,试图翻开手机的上盖,却是一滑。心下猛地一惊,不由自主地躬身,双手捉住了那支仍在震动的的手机。
她的心砰砰乱跳,在这样空旷的走廊里,手机震动的声音极为明显。白色的瓷砖地板忠实地反映出了模糊的她的身影,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手机的屏幕上又闪了两下,然后彻底暗了下去,显示着“一条未接电话”的字样。
志保努力地平静着心跳,直起身,装作没看见似的将手机丢回包里,掩饰过慌张了的神态,走到宫野明美的门前,按下了门铃。没一会儿,听到了熟悉的匆忙步伐声,然后“咔嗒”一声,锁弹开的声音,门被推开了。明美的右手握着门把,左手还拿着正在显示的手机,眼神一亮,然后恢复了如天使般甜美的微笑。
那微笑,让志保措手不及,待在原地,明美却似没有介意似的,一手将妹妹拉进了家中,关上门。
宫野志保听到了姐姐熟悉的呼唤:“志保。”那许是头一回吧,头一回,她没有立马回应姐姐,头一回,她有那么不想回应姐姐。然后眼前,由雾成雨,一颗颗跌落了下来。
明美有些诧异,她还从没有见过一向温和活泼的妹妹在她面前,出现这样的表情,哪怕是父母的死,也没有让妹妹流露出这样悲伤的神色。是失恋了么?一个不大不小的问号埋在她心底。
“志保怎么了?”明美关切地询问,而回答她的只有志保无声的摇头,和迅速地抹去眼泪的动作。
“没事。”志保说话时带着些鼻音,“我没事,姐姐,我只是想你了。”
“傻丫头,真是,还站在门口。”明美有些慈爱地揉了揉志保的发。“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呢?我还以为志保走错路了呢!”明美说着,将手机放在桌上,一手牵着志保到沙发上坐下。
志保被这似玩笑样的话语带起了心底的一点欣慰,原来姐姐还是关心她的,不是吗?只是心头,还是有些忧伤掠过,轻悄悄地,却能够打乱一池的平静。
明美有些关心地问着志保有关学业和情感方面的问题,当明美问起志保,在英国有没有追求的男孩子,长得帅不帅,品行好不好的时候,志保沉默了,淡淡地回答道:“没有,我还没有注意到。”明美还未接着提醒志保可以多注意注意时,志保却低着头,一手摆弄着她的衣角,“那姐姐呢?有喜欢的人了吗,还是说已经有男朋友了呢?”
“嗯……有的。”明美简短地回答。
“那……是男朋友吗?”志保小心翼翼地开口,她注意到,姐姐左边的衣角,有一小根杂色的线,卡在那密密的缝订线中,像极了一根刺,卡在她的心口,怎么也拨不开,怎么也拔不下来。
“是啊!”明美有些愉快地答道,“下次让志保也见见他吧!”
“他么?”志保的指尖猛地一缩。
“是啊,大君。”明美却忽地转了话题,“呀,这都快七点了!不觉地聊了半个多小时了。姐姐知道志保要来,所以特地买了些志保喜欢吃的菜。”
“是吗?”志保跟着明美进了厨房,看着明美在锅碗瓢盆间忙碌,时不时回答着明美的话,只是手从未离开过明美的衣角。
就像是很小时害怕的时候。
紧紧地攥住比自己大五岁的,姐姐的衣角,仿佛这样就可以不再害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