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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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爷姑娘还是别听了，脏了耳朵。”柳大娘是真不敢说，先不论那位爷有多不靠谱，再者，要是被大夫人知道了，肯定吃不了兜走着，给未出阁的姑娘说这些。
“我倒是不知，原来大娘只听母亲一人的，我的话就是耳旁风了？”安瑶喝了口茶，说的淡淡的。
“姑娘这话就说严重了，不是奴婢不说，是真的不敢脏了姑娘的耳朵。”弄墨在安瑶房里当差，柳大娘自然是安瑶这边的，也不敢太过违逆安瑶。
“大娘只管说，母亲那边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到大娘头上的。”安瑶给柳大娘下了一剂定心针，这事她必须知道。
“那奴婢可就说了，姑娘听听就算了，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柳大娘还是犹豫不决，到了还是不忘嘱咐一句。
“他现在住在那宅子里，可还有人服侍？”见柳大娘还犹犹豫豫的，安瑶干脆自己发问好了。
“哪能呢，最开始张姨娘让他在咱府后面的下人房挑一处住着，他不愿意，非得在旁边弄了一处独立的宅子，还说什么自己是老爷的小舅子，怎么能跟下人住在一块。呸！舅老爷在苏州的，也不看看他什么德行！先前还有人去服侍讨好他，后面都被他给打跑了。”柳大娘是大夫人这边的，自然不会去讨好张姨娘的人，每次看着那些跑腿的被打出来，都在旁边看笑话。
“都被打出来，那他天天都在醉生梦死？就没想过做点其他的什么？”安瑶是真不怎么了解这位爷，只是当初被寻回来的时候知道了一点好像在外面什么脏事坏事都学会了，只是没曾想过了好几年张姨娘没把人板回来，就这么一直惯着？
“张姨娘能怎么着？还不就是一直给钱，那位爷才回来那段时间，见天的说自己可怜，父母没了，好不容易如今姐姐在高门呢，就不想着帮村自己弟弟一把，还说什么将来如何振兴家业，父母在地下都不能安宁，把张姨娘说的，把攒的体己全部给了他，结果呢，全用到那些勾栏子里面去了。”柳大娘一说起这爷，那话就停不住了，本来想说青楼的，突然愣住了看着安瑶，就改成勾栏了，到底有些不自在。
“后来呢，后来张姨娘不管他了？”安瑶不信张姨娘不管，最多也就是不拿钱呢，费了几年的劲儿才找着的弟弟，再混账，也不会丢开手的。
“哪能呢，不过拿的少些，不会让他那些混账地方罢了。”说起这个，柳大娘倒还觉得张姨娘有些可怜，好不容易找回的弟弟，不能帮村自己，还不停的给自己找麻烦。
“大娘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么？”安瑶本来不在意的，只是看到柳大娘闪烁的眼神，这明显有事阿。
“哪敢瞒着姑娘，只因夫人没怎么管张姨娘的事儿，而且这事也过去快两年了，提了也没多大意思。”这柳大娘是真心虚了，她虽然不会上赶着去奉承张姨娘的人，但是因为夫人不管，张姨娘又得宠，何况那事都被张姨娘给平下来了，也就没上报了。
“说吧，什么事儿。”安瑶这次是真严肃起来了。
“就两年前，张姨娘想着给那位爷定个亲事，说不定成了家有人管了，就好了。”柳大娘说的遮遮掩掩的。
“然后呢，定的是哪家，有姑娘肯下嫁他？”安瑶越来越觉得这事肯定有些大。
“就是一商户家的女儿，那家人原不愿意，只是张姨娘许了他们很多银钱，还拿老爷说事了，说了几天，那家人也就愿意了，只是，那家的姑娘死活不同意。”柳大娘说的唏嘘，谁愿意嫁给那种人呢，名声都坏完了，而且又不是正经的小舅子。
“你直接说那姑娘后来怎么样了。”既然都现在都没成家，肯定是出事了。
“死了。”柳大娘这次连看都不敢看安瑶，连一旁的弄墨都惊呆了，这事她都不知道呢。
“死了？怎么死的，后来怎么样了，说！”安瑶震惊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居然还出了人命，把茶杯砰的一声放回了桌子上。
“那家人同意了，那姑娘不愿意，天天都在家里哭闹，不知怎么被张姨娘的弟弟知道了，带了一群人砸上别人家里去了，当着那姑娘的面说了好些混账难听的话，当天晚上那姑娘就上吊自尽了。”见安瑶发怒了，柳大娘也不敢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后来张姨娘是怎么平下来的。”听了原因，安瑶反倒平静下来了，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红楼梦里面凤姐不把人命当回事的那一出，原来，这真的不仅是小说，安瑶第一次清楚知道自己存在的这个地方和上辈子早已不同了。
“那家人就一直说要告官，但是也没怎么行动，张姨娘拿了钱给他们，又给他们一处铺子这事也就算了。”柳大娘呲之以鼻，这什么人家，女儿死了，不想着找公道，只想着自己得利，生在那样的人家才是真可怜。
“后来呢，张姨娘就没继续给他张罗亲事？”就这么一个弟弟，还得继承香火呢。
“出了这事吧，张姨娘应该是想缓缓，等事情过了再找其他的，也没狠拿钱，就天天让人送饭过去，最多拿些喝酒的钱，就怕他又到那脏地方去了，结果那个就天天喝酒，就没个清醒的时候，张姨娘也就不管了，一直到现在。”张姨娘估计也是冷了心，这弟弟已经没救了，也就这么养着不管了。
“我待会拿些钱给你，你明天早上让那些送饭的小子丢在他院子，再让他自己捡着。”
“姑娘打算怎么做？”柳大娘也闹不清安瑶在想些什么，拿钱给那个混账，难不成还顺着他么？把钱给那个倒没什么难度，柳大娘在安府几十年，况且那些人早就对那人不满了，稍稍给点好处，这事大有人办。
“你只管让人去，然后再让那些小子在旁边煽风点火，把他给我弄到赌场去。”再怎么变，赌场也不会变，都只会输的精光出来，何况那个人渣。
“到了赌场就一直奉承他，奉承他到输光为止，出了事就把事情闹大，闹到老爷都知道。”大老爷在朝内这么多年，这种事不可能摆不平，何况是姨娘的娘家人，又不是安府，反正当年为了张姨娘也丢这么大脸了，如今再丢一次，也没什么了。
“老爷知道后，肯定会找人查，你再让那么些人把人命的事给抖出来。”安大老爷不傻，这事来的蹊跷，肯定会找人查，那又如何，一旦出现了他不能容忍的事情，就不管过程怎么样，只会看结果，况且，安瑶一点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查到自己头上来。
而且大老爷一直都是晚膳过后才去安老夫人院子请安，一定要在明天晚上之前就把事情给闹出来，否则费那么大劲做什么。
“姑娘这是存心要收拾张姨娘了？”柳大娘问的小心翼翼，毕竟这么多年夫人姑娘都不管，所以张姨娘和三小姐才那么嚣张，今天出现了一点苗头，当然要问清楚了。
“我哪里是要收拾她，不过是让她安分一点罢了。”以张姨娘的手段，最多就是不管那个弟弟，一定是自保，安瑶也没想过把她弄出安家，先不说有安念秋，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已经那样，走了一个张姨娘还会来其他的人，与其来的不知道什么样的，还不如就张姨娘呢。
入夜，弄墨服侍了安瑶睡下，今天轮到她守夜，安瑶也别让她睡榻上，而是和自己一起睡。
“姑娘今天有心事么，可是我娘说的那件事把姑娘给吓到了？”自从娘家去后，姑娘就一直若有所思，弄墨服侍这么些年，也知道大夫人把姑娘保护的很好，最多也就是女人家的一些争斗让姑娘知道，其他脏事是一个字都不准在姑娘面前提的。
“弄墨你说，那个姑娘是不是太过刚烈了，怎么就想到自尽了呢。”安瑶在意的还是那个姑娘，说的再难听，也不该去自尽，对自己太不负责了。
“那姑娘以为该如何？那个人都闹到家里去了，如果不嫁他，他父母肯定不同意，因为钱都拿了，可若是嫁了，婚前就这个德行，婚后还不知道受怎样的虐待呢，还不如一死了之呢。”弄墨说的一脸愤然，倒没觉得那姑娘做错了。
“那她死了，不就是亲者恨仇人快么？”安瑶还是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亲者哪里恨了？姑娘没听着我娘说么，一直想着报官就是没行动，就是等着拿好处呢，生在那样的人家，那个姑娘才是真可怜。”弄墨真气愤，虽然自己是奴婢，可是有个好主人家，家里也好，断不会干出这种卖女求荣的事情。
“也是，是我自己进了死胡同了，睡吧。”安瑶笑着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弄墨见安瑶没再继续说的意思，也跟着睡了。
是了，弄墨是一直在这个世界的人，和自己的想法当然不一样，原来，这些事真的不是当段子听的，原来，自己一直都活在象牙塔，还那么不以为然。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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