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杨同人]匿名者》这只是个小号么么哒

2、第 2 章

　　燕少榛走进厨房里，发现白新羽正准备下锅煎鱼，连忙制止了他。就那架势，燕少榛真的有点害怕那些热油会溅得白新羽破相。
　　从身后解开白新羽的围裙，燕少榛扶住他的腰，轻轻道：“新羽，剩下的让我来吧。”
　　白新羽还想最后尝试一下，委屈的小眼神直盯着燕少榛一动也不动。
　　燕少榛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忍住不松口。“今天示范给你看怎么样，以后都让你来行不行？”
　　白新羽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如果晚上想吃到好吃的鱼，还是得燕少榛来。所以，他让出了主动权。“今天就给大爷我好好表现哈。”

　　燕少榛麻利得处理起手上的鱼，下锅，翻炒，点水，加盐，味精酱油，撒葱花，勾芡，一气呵成。白新羽也真的在一旁认认真真看着，做完了鱼，燕少榛让他去看会儿电视，他也一动不动。拗不过白新羽，燕少榛就一边做菜，一边和白新羽说话。

　　燕少榛说了几件军队上新兵的趣事，逗得白新羽直笑。
　　两人闲扯了一一会儿，白新羽想起今天上午的事，对燕少榛说道：“对了，东元今天给我打电话，说是萧奕鸣请大家聚餐。要去吗？”
　　“就请我们两个吗？”燕少榛问了一句。
　　“好像有其他的朋友吧，具体的我不清楚，好像他们准备办烧烤大会吧。”白新羽声音有几分冷淡。
　　“恩，我和你一起去。”燕少榛答应得很干脆。
　　燕少榛半天听不到白新羽声音，回过头看了眼白新羽。
　　“这么多年了，你还在为东元鸣不平呢？”燕少榛了然道。
　　“虽说当年东元不辞而别也有不对，可是他转身就去生了个孩子，到底是谁更无情无义。”白新羽有些愤懑。
　　“那是代孕，不是自己生的。”燕少榛纠正他，“而且，当年萧奕鸣不也是天南海北地在找他吗？”
　　白新羽知道燕少榛说得没错，可是白新羽心里就是不舒服，他可爱的东元小天使，为什么要栽在那个混蛋身上？
　　“如果我是东元，就绝不会原谅萧奕鸣。”白新羽直言不讳。
　　燕少榛欲言又止，这其中的曲折燕少榛知道得并没有白新羽清楚，他也不好断言什么。
　　“不过，东元是我朋友，我自然会给萧奕鸣面子啦。”白新羽看着燕少榛担忧的神色，马上表明了立场。
　　其实此刻，燕少榛已经在思考另一件事了。

　　等最后一道可乐鸡翅出锅，晚饭就可以开始了。
　　白新羽等不及似得，在一旁迅速收拾桌子，摆好碗筷，笑嘻嘻地把他爱吃得菜搬上了饭桌。
　　看着白新羽一脸馋样，燕少榛非常有成就感。他坐在白新羽对面，帮着白新羽盛了一碗热汤，仔细地把上面浮着的一层薄薄的油脂舀出来，又摊凉了一会儿，才递给了白新羽。
　　“先喝碗汤垫垫胃，再吃东西。”燕少榛的声音很温柔。
　　白新羽本来都已经开始对付起盘中的鸡翅了，听了燕少榛的话，乖乖地放下筷子，喝起了那碗汤。
　　燕少榛眼睛眯了眯，对白新羽的表现非常满意。他夹了一块鱼肚放到白新羽的盘子里，看着白新羽低头吃得香喷喷，嘴角也不自觉得带了笑。
　　这世上，人人都有所求，可惜不是人人都能求得。望着眼前的人，燕少榛的心里再也塞不下其他东西，如果这就是圆满，那他一定是幸运的少数。
　　“明天公司有事吗？”燕少榛问正专心对付食物的白新羽。
　　白新羽抬头正准备回答燕少榛，看到燕少榛的表情，一时有点呆怔。
　　燕少榛的杀伤值，白新羽不是没有领教过。可是此刻，也许整个灿烂的星河都比不过燕少榛眼里的温柔。
　　好笑得伸出手在白新羽眼前挥了挥，“看呆了？”燕少榛不怀好意地说道。
　　“什么啊，我刚刚在想公司最近的有什么重大事情？”白新羽嘴硬道。
　　“所以呢？”燕少榛也不拆穿他。
　　“所以，本大爷明天可以陪你一整天啊，这待遇不错吧？”白新羽的口气痞极了。
　　“恩，明天陪我去看爷爷吧。”燕少榛说道。
　　白新羽本来就已经吃得八分饱了，听到燕少榛这话，干脆地放下了筷子。白新羽仔细盯着燕少榛，确定自己没有漏掉燕少榛的任何一个表情，才缓缓得答了一个“好”字。

　　两人吃完饭，洗干净碗筷，又把厨房收拾干净，一起坐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
　　电视上放着一个刑侦剧，剧情很精彩，可是白新羽什么也没看进去，他想和燕少榛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是否有必要。
　　燕少榛的爷爷躺在特护病房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八十多的人，离死亡真的只剩一步之遥了。现在的药物和护理也只是勉强维持着爷爷最后微弱的生命力。
　　燕少榛的整个青少年时期都是在他爷爷身边度过的，甚至燕少榛身上没有染上一般高干子弟的恶习，也是因为跟在爷爷身边耳濡目染的关系。
　　大人怎么做小孩子都会有样学样。
　　大人温良恭俭，小孩子也往往有礼有节，大人明辨是非，小孩子也不会善恶不分。
　　大人目中无人，小孩也往往眼高于顶，大人轻浮混世，小孩子也会放荡猖狂，尤其是还有权力和金钱做后盾的时候。
　　而燕少榛如此挺拔卓尔不群，爷爷的功劳最大。
　　在燕少榛第一次带着白新羽回去看爷爷的时候，白新羽就发现爷爷是那种特别正直朴素的人，爷爷慈悲而温情的目光让他心里很是温暖。
　　爷爷没有给白新羽任何压力，他儿孙成群，但燕少榛是他最喜欢的孙子，正常人都会有微词，可是爷爷没有，他十分开明。遵从自己的本心，比屈从于这个社会的陈规陋习，不是更有意义吗？尤其是他的孙子已经做好了觉悟的情况下，他没有什么理由反对。
　　可以想象，这个在燕少榛心中天神一般的人，慢慢老去，甚至死去，燕少榛会有何反应。
　　白新羽陪着燕少榛一路走过来，看得清清楚楚。
　　燕少榛对爷爷并非没有歉疚，一个红三代的家庭，燕少榛的举动只是给家族添了话柄，但是这些他的爷爷从来没有因为这些对燕少榛施加过压力，也因为爷爷的通情达理，让燕少榛的父母也更容易就接纳了儿子的这段感情。
　　燕少榛一直对爷爷很孝顺，但是他觉得他做得还不够。他觉得他尽孝的时间还很长，当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爷爷就已经倒下了。
　　刚开始奔波在医院和军队的时候，虽然疲惫，但是心里总还是有期盼的，总是觉得爷爷还会好起来。
　　后来各种治疗让爷爷越来越虚弱，只是平添身体的负担，燕少榛就慢慢明白了，最后的期限已经要来临了。
　　他也经历过战友的死别，他也惋惜他也心痛，但是那些往往不会让他的信念有任何动摇。
　　可是这一次，爷爷的经历，才让他明白，有些事靠人力是无法转圜无法左右的，只能看着命运不断向前向前，他第一次对人的渺小产生了真正的认识。
　　白新羽看着燕少榛从开始的自我挣扎，之后的困兽之斗，到最后好像是认命了一般的转变，心里不知道多难受。
　　燕少榛真正的接受了事实吗？白新羽不敢肯定，连他自己都不敢去想爷爷离开的场景，何况燕少榛？
　　白新羽坐在沙发，看起来安安稳稳的，心里不知道已经转过了多少个弯。
　　“少榛？”白新羽喊了一声。
　　“恩？”燕少榛回过头来，等着白新羽的下文。
　　白新羽看着燕少榛，下定了决心似的，“爷爷这些年使劲撑着，是想让我们这些做儿孙的慢慢做好心里准备。爷爷这一辈子磊磊落落毫无遗憾，你也不要再愧疚了，爷爷肯定也不想你这样........”
　　燕少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有应答，只是慢慢得揽过白新羽的肩膀，静静得靠了上去，成了一个相互依偎着的姿势。
　　“我年轻的时候，其实也很中二，觉得没有什么东西得不到，再危急的情况也能化险为夷，好像整个世界都握在手里一样。”燕少榛满是自嘲的语气。
　　白新羽静静得听他说着，没有做声。
　　“可是爷爷的事，让我明白也许凡事都有期限，我们都违抗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白新羽听着燕少榛满是苦涩的话语，心里生疼。
　　“我陪着你，不管发生什么，都陪着你到最后。”白新羽握住燕少榛的手。
　　燕少榛也回握住他的手，心里最后的那一丝苦涩也被拭去。
　　或许他现在也仍旧拥有整个世界，如果唯一的期限只是死亡，那就直到死亡把他们分开。

　　“你说要陪着我，所以，你一定不能死在我前面喔。”燕少榛轻轻道。
　　“啊呸，谁会诅咒自己早死啊，再说我们明明一样的年纪，谁先死还不一定呢！”白新羽一点都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可是总有一天我们之中，有一个人会先走。而留下的那个大概会更痛苦吧？”燕少榛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我......”白新羽想说话又说不出口。他根本不想燕少榛先他而走留他一人，可是他也不想让燕少榛孤零零一人走最后一程。
　　如果他们能喊着一二三，一起死掉就好了。但是这显然是做梦。
　　燕少榛看着白新羽纠结的样子，抬起手抚了抚他的眉，“傻瓜，我知道你肯定怕一个人，这一辈子你都在我身边就足够了，我让你先走，这样你就不会成个孤单的小老头了。”